第一个关键步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还有第二个很关键的步骤就是特别的窖藏法。”
有男宾客听得一头雾水,随口问道:“小弟,你说的特别窖藏法是什么意思?”
有的男宾客似乎已经听明白了楚彦的意思,反问道:“你是说黄酒酿好,然后放在特别的地方窖藏?”
楚彦说“没错,就是让酒精发酵浓缩变得更醇香。”
席间有人立刻提出疑问道:“白酒一般可以窖藏几年变浓香,但是这黄酒本来度数就不高,不容易窖藏吧?搞不好直接坏了。”
还有人说得更直接“窖藏就可以让梅花香更浓,这也太假了吧。”
“虽然这小哥说得很肯定,但是这种说法还是不可信。”
所有宾客听闻楚彦的说法后,实在不敢苟同他的观点。实际上,楚彦的话还没全部说完。他继续解释道:“是原浆酒就可以窖藏,不单单是白酒,黄酒也可以。酒味变酸那就是窖藏失败。”
刚才那个说黄酒不能窖藏的宾客,听到楚彦的直接反驳,愈加不爽道:“那你说琛老的黄酒是怎么特别的窖藏,有这种特别的梅花香。”
面对宾客的提问,楚彦脸色淡定,侃侃而谈“一般黄酒的窖藏点,主要分为地下、岩洞、半地下的酒窖这三种。依我看,琛老的酿好的酒是藏在地下的酒窖发酵的,而且这个酒窖是在设在一片梅花林下。”
楚彦的一席话又惹来宾客阵阵非议。“这楚彦太能装逼,就好像是他酿的酒,他窖藏的酒一样,说得这么肯定。”
“你还真别说,这小子虽然装逼,但是确实有点真学识。”
“狗屁学识,这楚彦比我家隔壁老王还能吹牛逼。按他的说法,只要把酒坛埋在梅花林地底下,就有这么浓郁的梅花酒香,那我把酒坛埋在桂花林底下,就有桂花香,以此类推,老子自个都能酿花酒了,那些酿花酒的厂家也早就统统倒闭了。”
“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听听这小子怎么圆他的说法。”
两个中年男宾客从上桌之前就看不惯楚彦,因为楚彦餐馆的天价菜品,把这哥俩着实吓得不轻。因此,当下两人私底下不免多耳语几句。楚彦自然听不到他们私底下的非议声。他只是想把心中的想法表述出来。猜对了,可以获得价值不菲的沉香手串,猜错了也不丢脸,反正之前的宾客都猜错了,不差他一个。东道主陈琛倒是一言不发,很认真看着楚彦,脸色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楚彦不知道自己的猜想究竟正不正确,他继续把没说完的话,一次性说完:“我刚才查看过琛老装黄酒的酒坛,这酒坛不是一般陶土酒坛,用的是特别的黑陶土。”
“这种黑陶是在用陶土焙烧后期用浓烟熏翳,让烟中的黑碳微粒渗入,充填陶器的空隙,所以最后烧制的成品呈现黑色。尤其是极品黑陶酒坛,壁面就像蛋壳一样薄,被称为“蛋壳陶”,非常罕见,琛老选用的酒坛就是这种级别。”
“这种‘蛋壳陶’酒坛,和一般的陶器很不一样,最大的特点就是透气性特别好,可以促使酒体醇熟,因为烧制过程中有黑炭颗粒渗入,就像是活性炭一样,更可以吸附黄酒中的一些杂质,部分杂菌,让黄酒味道更加香醇纯粹。”
“所以归纳起来,我想琛老在用梅花雪水酿好黄酒后,用特别的‘蛋壳陶’酒坛盛装,然后在梅林地底下挖了一个特别的干燥小酒窖、用梅林的老泥封住酒坛口,并用梅花老泥填满酒窖坑,让酒坛在特别的梅花土壤环境下自然长时间发酵,最后才成就今天的佳酿。”
楚彦说得一段话,不似老学究那样平淡无奇,他每一句话都说的铿锵有力,很有语气节奏感。当下,整个席间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分神,全体凝视楚彦。上面一番话,就算是看着文字,照着念也不可能说得这么流畅。不仅仅是关于酿酒的过程,更是把酿酒用的酒坛也是说得清清楚楚。总之,如果没有真才实学,是绝对说不出这样一席话。――这是华丽的分割线――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这是华丽的分割线――>有几个年轻一点的女宾客,已经忍不住把炙热的目光,停留在楚彦略显帅气的脸上。之前两个非议楚彦的两个男宾客,当下也无话可说,不过他们心里还是同时暗想。这纯粹就是楚彦的猜想,虽然他说得像真的一样,但是如果琛老否认,那他刚才说得话都是废话屁话连天。两个男宾客正想着。只听见一阵雷鸣般的鼓掌声,瞬间打破了沉静的气氛。所有宾客循声看去。鼓掌的人正是陈琛。他眉头舒展,喜笑颜开,停止鼓掌后,伸出大拇指,夸赞道:“年轻人,你真的不简单。我自个酿的特别黄酒,之前也邀请了广粤顶级的品酒师品鉴,但是没有一个人晓得我的酿酒关键的秘方,没想到你刚才说的完全不差。我陈琛这辈子没有多少佩服的人,年轻人,你独算一个。”
陈琛之前都是称呼楚彦为白小弟,这一次改称呼‘为年轻人’,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赞赏。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二十岁出头小伙子,居然实力这么强悍,真是前途无量啊。楚彦其实不是半吊子,他有实打实的真实力,从小耳濡目染下,他积淀的美食知识太丰富了。因此,不单单入得了实践的厨房,更是登得上理论的厅堂。当然,关于琛老酿黄酒的这些想法,并不是楚彦毫无根据,胡思乱讲,更不是凭空妄想。他是从南北朝虞悰编辑的美食奇书的部分遗失的‘梅花酒’章节有所感悟,以及综合部分描写,在加上综合自己的想法,最后推测出的猜想。没想到这些想法完全正确。楚彦这一刻,深刻意识到多读书确实有好处。活到老学到老,空闲多阅读各种书籍,总有派的上用场的一天。当下,大部分宾客知道楚彦猜对了酿黄酒的过程,心里都那个羡慕啊,连美味的螃蟹也食之无味了。这也难怪。猜对了就有沉香手串,这奖励所有宾客都想要,现在唯独让一个新来的楚彦拿走了。不惹人嫉妒才怪。不过坐在陈琛右手边上的一个老年男宾客,却开口道:“琛老,这远山兄弟的侄子确实见多识广,就是不晓得他能不能品鉴出你这黄酒究竟是几年陈的?”
这位老年男宾客的话,让大部分几乎心死的宾客,又看到了一丝希望。琛老之前强调过,不仅要说出酿酒的关键秘密,还要说出黄酒究竟是几年陈的,只有两个问题都对,才能获得沉香手串。人都有私心,这不可避免,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往往很多时候也不愿意被别人得到。因此,在宾客中,此刻就有几个逗比宾客,在心里祝祷。“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您老显灵,不要让这楚彦猜中几年陈。”
“猜不中,这楚彦肯定猜不中,要说随便说一个数字,一次猜中的概率很低。”
“这楚彦要是能猜中,我就吃狗屎,他肯定猜不中,这品酒没有个十几二十年的经验积累,要准确猜中,除非有狗屎运。”
不同别个,此刻楚远山却在心里祝祷。“老天,保佑我大侄子必须说中啊,要是他说中,我回头给你老烧个乳猪酬谢。”
楚远山自然希望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沉香手串楚彦获得后,他这个当小叔的自然也是脸上有光。不同其他宾客和楚远山,楚彦身边的高超,在席间就一言不发,脸上也一直是淡淡的。他此刻倒是非常期待楚彦的回答。这些日子,高超和楚彦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他知道楚彦在厨艺上的造诣很高,但是却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短板不足。也不知道外公酿的黄酒几年陈他能不能一次说中?高超摆出一副看大戏的期待脸色。此时此刻,所有宾客都把目光集中在楚彦身上,仿佛这是他专属的个人表演‘舞台’。而楚彦却淡定拿起小半杯黄酒,又微微抿了一小口,三秒的略微停顿后,他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答案。“这黄酒六年陈。”
不过多装逼累赘的描述,楚彦直接说出年份。所有宾客都屏息等待琛老的答案。琛老的肯否定回答,关系到价值六位数的沉香手串是否送出,这实在让人光想着就浑身不自觉冒鸡皮疙瘩。众人聚焦下。只见陈琛又一次鼓掌,又一次伸出大拇指,激动点赞道:“年轻人,太精彩了。你今天让我大开眼界,你猜的一点没错,就是六年陈的黄酒。但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一次就猜出来?”
陈琛当下有说不出来的疑惑。要说华夏国的顶级品酒师,你让他们品鉴洋酒,他们非常在行,比如各种高级洋酒,诸如高端葡萄酒,XO,威士忌,或者是本土的白酒,他们确实可以通过一小口直接得知品牌、年份,甚至产地。但是你让他品鉴一杯黄酒是什么年份,他十有八九都不知道。要说之前酿酒的秘密,可以通过涉猎各种知识来完备,那么几年陈考究的是真正的硬功夫。面对琛老的疑惑,楚彦耿直详细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专业的品酒师,只是我老爸生前每一年都会酿黄酒,所以我对这种酒比较熟悉。”
“黄酒和白酒不太一样,好的白酒可以越存越香,但是黄酒比较特殊,这种酒窖藏后,前期香气变化较大。比如一年陈的新酿黄酒比较刺激、冲鼻,入口有一种特别的糙辣刺口感。等到中期后,酒体会渐渐变得醇厚协调、细腻醇厚,到了后期酒体醇香开始突出、优雅,渐渐出现陈味,口感变好。一般黄酒来说,窖藏都比较短,前期是1—2年陈,中期2—4年陈,后期是4—6年陈,如果再往后,因为黄酒酒精度数不高,不宜长期存放,很容易被氧化变酸。”
“我刚才喝完黄酒,比较符合后期的口感,再加上这黄酒的颜色琥珀色中透着淡淡的绿色,所以我得出6年陈的猜测。”
一大段吊书袋的说话,从楚彦口中说出后,也变得别有意趣。尤其是楚彦的音色迷人,低沉而有磁性,自然而不做作,加上咬字清晰,平仄有调,听他说话特别的享受,感觉耳朵都能怀孕的那种。楚彦说得头头是道,既专业又通俗,在座的宾客当下无一不发自内心的佩服。有连之前非议的两宾客,当下也觉得脸上赤呼呼,像是被啪啪啪抽打了一巴掌。陈琛举杯道:“年轻人,我真心佩服你,来,我敬你一杯。”
陈琛知道此刻再多的点赞,都比不上这一杯敬酒。陈琛主动敬楚彦酒,并把手上的沉香手串亲手赠与他,那些世故的宾客也跟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纷纷向楚彦敬酒。“楚彦兄弟,来,我也敬你一杯,就算是认识了,我叫李大仁,做服装贸易的……”“我是做医药生意的……”楚彦酒量向来不差,喝一扎啤酒也不会醉,但是黄酒度数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后劲有点大,所以面对众多宾客的敬酒,他都是微微抿一口意思一下就行了。真要一杯一杯灌下肚,就算他酒量再好,也得倒下了。螃蟹吃完,各种山珍海味轮番端上。什么鲍汁扒海参,炙烤鹿肉,花菇炖鸡,清炒芦笋……晚上运动量少,所以楚彦每一道菜都是吃一点,不会死命吃。也不记得上了多少菜,楚彦的头已经有点晕乎乎的。他只记得最后一道菜是甜品冰糖炖官燕窝。宴席间,很多宾客酒酣之时,互相划拳助兴取乐。宴会一直到九点多,还在继续。楚彦有点犯困打盹就想睡觉,楚远山酒足饭饱后,没有久留,和陈琛告了别。楚彦也和高超告别。琛老挽留叔侄两就在别墅过夜,楚远山借故有事婉拒了。琛老只能作罢。楚远山用软件打了的士,和楚彦坐上车离开了陈家别墅。两叔侄坐在后车座上。楚彦闭目养神。这时候楚远山开口道:“大侄子,你今天晚上在宴会上真给我们老白家长脸,你小叔我脸上也有光。”
楚彦随口嗯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楚远山继续道:“大侄子,你今天拿到的那串沉香手串能不能送给小叔。”
这今晚能在秋菊螃蟹宴上出尽风头,并获得沉香手串,除了楚彦平时读的书杂意外,小叔楚远山的功劳也功不可没。遗失的‘梅花酒’章节,就是从小叔送的一本古书中记载的。何况小叔逢年过节送的东西也不在少数,加上身上这一套西装也是他直爽掏三千多块买的。这份深厚的叔侄感情绝非一般,打着灯笼也找不着。既然小叔这么喜欢这个沉香手串,君子不夺人所好。楚彦二话没说,撸下手腕上的沉香手串,递给楚远山,也算是借花献佛。“小叔,你喜欢,那就送你了。”
楚远山接过手串,说“大侄子,我明个就要回云滇搞事,下次回家估计得过年了,到时候给你搞块顶级老坑玻璃种翡翠。”
“行,老样子,要大点的。”
“那必须的。”
“小叔,这琛老的沉香手串到底值多少钱?看你眼睛都要直了。”
“这沉香是南越产的芽庄奇楠沉香,这种木头做的手串,起码20万,看着品相和做工,市场价肯定还要往上涨点。”
楚彦“……”小叔这老狐狸,果然一双24K钛合金眼看遍天下奇珍!为毛总感觉自己这是被小叔坑了??……当晚,两叔侄回到了楚彦下榻的酒店。楚彦和楚远山洗洗刷刷后,倒头一同睡下了。两叔侄共睡一张床,各自盖一条空调被,一夜无话。第二天,楚彦醒过来的时候,小叔早已不在了。在床头柜上有他留下的一张银行卡、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十个字:卡里五万块,密码你生日。每一次小叔回来不是给钱就是带古董之类的玩意,反正绝对不会空着手,楚彦早已习惯了。收起卡,洗洗刷刷后,楚彦穿上T恤短裤,趿拉穿一双人字拖,到酒店楼下吃自助免费早餐。早餐刚吃一半,清冷电子音在他脑海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