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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又要走了。
他在走之前,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枚玉,很小的玉。 很多人可能会笑话,堂堂白家大少爷,居然在脖子上挂玉,而且还是一块小拇指般大小的玉。 但白玉棠不在乎,因为这块玉佩是在他七岁那年他的母亲临死的时候亲手挂在白玉棠的脖子上的,这十五年来一直没有离开过白玉棠的脖子。 如今他将玉佩挂在了香香的脖子上,只是为了他的心里能舒服一些。 他知道,这是他永远欠香香的。 白府已挤满了人,毕竟白家的喜事在江湖上已算得上是绝对的轰动之事,各门各派均派出了代表前来道贺。就连早已不问俗事的武当玄丕真人也派遣小弟子来向得意门生白玉棠道喜。 真是个好日子。 白玉棠房里的门开了,进来的是服饰未来少奶奶的丫鬟小翠,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素面。 小翠福了一福,道:“少爷,这是少夫人亲自给您做的面。”白玉棠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聂三娘为他饮酒前准备的填腹之食。 新人成亲,新郎官自然免不了多喝几杯,空腹饮酒有伤身体,而一旦上了酒席能进新郎官肚子里的,怕是只有酒了。 而白玉堂一天奔驰六百里,滴水未进,粒米未食。 白玉棠很满意。 面虽然是素的,但滋味却绝不会清汤寡淡,白玉棠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多的面了。 碗已经空了,搁在桌边。 白玉棠更满意了。 聂三娘无疑也对自己很满意。 无论是镜中自己的人,还是刚才自己做的事。 很少有新娘会放心让新郎官在厅中陪客饮酒多时,吉时,本就该属于将入洞房的两个新人。 但聂三娘却决不能向一般的新娘一样,因为她的丈夫是白玉棠,这个原因已经足够。 未进白家门前,聂三娘就已经清楚自己的位置,她也绝对能够胜任这个位置。因为她以后会是白家的媳妇儿,她的一举一动不但关乎自己,更关乎白家,自然,也关乎娘家。 所以未拜堂之前,聂三娘就已经做了一件会让天下所有男人都开心的事。聂三娘不禁对自己都很满意,虽然她很少会满意自己。 但聂三娘更满意的,无疑就是镜子里的人。 这是一个女人见到都会心动的女人。 聂三娘就是这样的女人,一直都是。 她实在是个很美的女人,尤其是今天,看起来更是容光焕发,美艳照人。 因为她平时很少会穿这么鲜艳的衣服,脸上也很少抹脂粉。 她一向很懂得约束自己。 她知道只有一个懂得约束自己的女人,才配做白家的媳妇。 自从她第一次看见白玉棠的那一天,她就决心要做白家的儿媳妇。 从那一天开始,她就为自己这一生订下了个努力的目标。 她学女红、学烹饪、学治家。 现在她做出来的菜已经可以比得上任何一家酒店的名厨。 她做出来的衣服,无论任何人穿着,都会觉得舒适合身。 就算最会挑剔的人,都不能不承认她的确是个理想的妻子。 她的努力也并没有白费。 现在她总算已经进了白家的门,已经成了白家的人。 这并不表示她已准备做个骄纵的少奶奶了。 她决心以后还要做得更好,让白玉棠永远不会后悔娶了这个妻子。 来的是少林方丈释空大师,以及武当掌门了尘道长。 白顶自然知道这二人的地位,躬身行礼之后便道:“大驾光临!请入厅堂休息,老朽这就去禀报少爷。”
他指的少爷,是白府的老爷。 武当掌门了尘,便是玄丕真人的师侄,算起来白玉棠也算是了尘的师弟了。 立刻有人禀报了白玉棠。 所以白玉棠已出来。 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亲自出席白家公子的婚礼,这也算是天大的面子。武林众豪也俱都庆幸能有幸得见二位高人。 众人一阵寒暄,即告入座。 白府的家丁立刻上了两壶茶,一壶碧螺春,一壶云雾。 白玉棠已经来到大厅,众人俱都起坐祝贺,白玉棠谢过众人,便参见了释空大师和了尘道长。 还礼之后,白玉棠便瞥见白顶慌张失措地奔进了大厅。 白玉棠心里很清楚,白顶从未有过这样失礼的举措,白玉棠立刻知道。 出事了! 事情像是已经写在白顶的脸上,他的脸已经扭曲,已经变形。 扭曲得变形! 白顶的眼神里写满了痛苦,他正喘着粗气。 所有人都知道,白顶已经年岁不小。 所以白玉棠在等。 等白顶气息平静。 白顶终于能说话了,却痛苦地挤出几个字。 “听月轩……少爷……” 白顶还未说完,白玉棠已向箭一样飞了出去! 白顶颓然坐倒在地。 月无声,月怎么能听? 就是月无声,所以也能听,听的就是那无声的月、听的就是那月的无声。 ——有时候无声岂非更胜于有声? 这个时候的听月轩的确已经无声,因为只有一个人。 一个死人,一个烧得半焦的死人。 死人没有头,是个无头的半焦死人。 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割下自己的头,那是谁割下了他的头?凶手为什么要割下他的头?又为什么要烧焦他的尸体? 难道是为了掩饰被杀人的身份? 无疑是没有用的。 白玉棠已经赶到了听月轩,望着黑乎乎的尸体没有发声。 因为他已经从尚未完全烧为灰烬的衣角认出了这个人。 衣服是白玉棠亲自选的,在他大喜的日子,为他的父亲白万选的。 月光皎洁,静静洒在无声的听月轩。 了尘的寓意已经非常明显,白府守卫的疏忽造成了今日的惨案! 他虽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长了耳朵,长了耳朵的人绝不敢听不懂了尘的话! 所以白顶的脸瞬间惨白! 在白府,除了白万,只有白顶知道守卫在哪儿,也只有白顶能调动守卫! 这无疑就是在扇白顶的耳光! 白顶面如死灰,回身抢过崆峒派一把剑,手腕一翻,剑光一闪,剑尖回身寻向自己的颈项,便要自刎而死! 只听“当”的一声,白顶手里的剑已齐根而断,但剑柄残留的剑身已割破白顶的皮肤,鲜红的血立刻涌了出来! 兔起鹘落,只在瞬息之间! 没有人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剑是白玉棠打断的,他已缓缓的站了起来。 “顶伯,你先别冲动,在尸体没确认是我父亲之前,你别再轻举妄动。”
白玉棠的话立刻惊住了众人! 白玉棠回身问白顶:“你看见地上有什么?”
白顶顾不上颈项涌出的鲜血。 “你父亲的尸体。”
“你如何判定是我父亲?”
白顶顿时大惑。 不仅是白顶,所有人都不解。 “这尸体身上,穿着的是小少爷亲自挑选的衣服,张裁缝刚刚赶制出来,中午才送进白府,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件了。”
张裁缝,一直以来便是白府之友,绝对是个靠得住的人,因此白顶的理由,也绝对靠得住。 “衣服没错,可人呢?”
对!别人也可以穿着这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