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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享齐人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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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表妹?!”

皇帝在难得一见的奇景中,连思维都被带偏变得迟缓,彻底落入了封禹的陷阱,跟着他的思路去发问。封禹又是羞赧一笑:“那是臣年少慕艾,可惜一直到家里出事,臣都未能亲口与表妹陈情,兴许是老天爷可怜臣,在臣已经是残缺之人的时候,又给臣赏了一个与表妹一模一样的女子到身边来。”

皇帝听到这儿,已经有些回过神来,知道他指的女子应该是姜微盈。就在皇帝目光又要沉下之时,他笑道:“但真正论起来,应当还是圣上的福气庇佑,才让这个遭了大难的姑娘被人送到臣身边,不然她恐怕就同臣的表妹一样,香消玉殒了。”

“那位姑娘正是犯了时疫的秀女——姜家的三姑娘,名唤姜微盈!在她送到臣府上来之前,臣才从小太监们口中得知,那位三姑娘伤了脖子,疤痕像个大蜈蚣,如此的身体损伤是不可参选的。”

“结果她姜家的祖母为了给长子铺路,瞒报此项,就那么放到了秀女名单上。若不是出了时疫一事,臣到最后也得落个监督不力的罪!”

封禹先压住了皇帝的怒意,随后再用波折起伏的事件描述,将姜微盈最终不能进宫一事先行铺垫,用来彻底打散皇帝怒气。果然,皇帝一听女子身体居然有伤疤,还是脖子这种一眼能望见的地方,霎时便觉得索然无味。他后宫的女子,哪个不是肌肤细腻如玉,手触之便能叫他欲罢不能。看着那么一个蜈蚣似的伤疤,怎么还可能有临幸的行兴致,更何况,这样的女子在首轮选秀就得被刷下去!皇帝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从对此事的恼怒转为好奇,催促地问:“什么叫她遭了大难,被送到你府上?!”

“此事还得从她大伯父进了刑部大牢的事说起。”

封禹感慨的一叹。皇帝在此刻终于接过他手里的茶,一副愿听详情的模样。有惊无险先将姜微盈秀女身份摘了出来,封禹自然不会错过这等好机会,将姜家老夫人和姜大夫人怎么作践她一个孤女,然后又将病得奄奄一息的姜微盈偷偷送到他府上的事说来。当然,这其中大部分是编的。真真假假,反倒让调查过却不甚详细的皇帝更为相信。“如此说来,倒真是你们的缘分了。”

皇帝抿了一口茶,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此时司礼监的少监来到门口,低声提醒说皇帝该上朝了,皇帝这才意犹未尽道:“既然和你表妹相似,你就留在身边做个念想吧。”

说罢大步出了寝宫,摆驾金銮殿。封禹是要跟随上朝,掖着手慢悠悠走在后方。表情虽然一派平和,心情却十分的不错。过了皇帝明面上这一关,小姑娘就彻底和他提督府脱不开关系了,所以他怎么会不高兴!而在封禹出现在金銮殿上时,众人表情不一,随着司礼监少监高声喊启朝之后,言官那列就有人迫不及待迈出一步,参了封禹一本!“司礼监掌印弄权包揽,明明不在权责范围,却依旧干涉刑部审案,此乃僭越之举,罔顾祖宗礼法!该以罪论处!”

言官就是这点惹人烦。什么事情都得激昂地给你扣上罪名,封禹闻言只是撩了撩眼皮子,瞥了一眼那人,唇角啜着意味不明的笑。言官留意着他的举动,在他嘴角刚一上扬之时,便心生不好的预感,手心顿时都出了汗。正是这时,一心想要刑部重新建立威信的刑部尚书出列,扬声将封禹让锦衣卫的人闯了刑部大牢,看守犯人不允许刑部庭审的举动一一说明,是为言官的辅证。皇帝在证据清楚的情况下,再是宠信封禹,亦不能众目睽睽中包庇,侧头扫了封禹一眼。封禹神色自若,朝皇帝拱拱手道:“此时真不是臣僭越,是时疫来势汹汹,更何况,初初发病的秀女就在姜家。”

他这么一说,皇帝就想起封禹提起的,这个姜主事苛待失怙侄女的事。就在封禹话落,锦衣卫千户冷笑一声,亦出列大声道:“明明是你刑部办事不力!错拿了正经官员当犯人,想要强安罪名!”

“一派胡言!”

刑部尚书闻言立马驳了回去,“分明是你们锦衣卫越权行事,霸道无状!”

两方人马就这要吵起来,站在队列最首的太子低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就在刑部尚书铿锵的职责中,锦衣卫千户朝皇帝一拱手,然后从怀里取出一本账本和几封书信呈上:“圣上明察,镇抚司一直跟踪着一桩南方官员的贪墨案,就那么巧,涉案的为首人员,居然就是与姜主事共犯之人。”

“可更巧的是,跟那官员通信的人居然和姜主事毫无关系,而是另有他人,那人……曾是刑部尚书的得意门生啊,如今正在工部同样担任主事呢。且锦衣卫暗中查明,南方那名官员暗藏的私产居然有近五十万两白银!”

五十万两白银一出,全朝哗然,章尚书更是双眼放光!五十万两!修新战船的银子有了!而刑部尚书则是一脸惨白,连声反驳:“不可能!我所查的证据分明都是姜主事所为!”

可皇帝在他无力的反驳声中说道:“呈上来。”

国库空虚,五十万两虽然杯水车薪,可那也是五十万两的白银!是朝廷要收多久的税收才能达到的数额!管他谁才是帮凶共谋,银子到手才是真的实惠!封禹在皇帝开口那一刻,知道事情已经成了。所以说,想要让皇帝看重,就得摸透皇帝的心思。朝野上下的人,居然没人看出来皇帝早穷疯了吗?!刑部尚书在皇帝那句呈上来中直接瘫倒在地。完了,刑部这下又是为他人作嫁衣了!此事最终没有悬念,再次转交到锦衣卫手上,相当于又是送了个功绩给封禹,气得那些看封禹不顺眼的大臣们直暗中咬牙。然而封禹在朝堂风生水起正得意,并不知道皇帝其实在背后也留了一手。而那一手……已经被皇帝送到提督内。姜微盈望着三名妙龄女子,被她们亲热握着手喊姐姐的时候,冷笑连连。好一个封禹,早上出门前还情话肉麻,转眼就要享齐人之福,给她弄来了几个美人‘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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