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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某人的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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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禹的手心就那么冒了汗。似乎勾着他手的不是一个小姑娘,而是被火烤过的石头,有着叫人不耐受的炙热温度。他先前总希望姜微盈能分一些温柔给自己,可真当遇上自己所求这一幕,居然是产生想躲避。这种躲避的心情大概就像近乡情怯,更是对她毫无招架能力的一种反应。封掌印见过大风大浪,却在少女编织的温柔大网中彷徨,如此的纯情,若被人察觉,恐怕得被笑话一辈子。他强压下要松口应承的冲动,面上显得四平八稳,连声调都不曾有一丝的波动。就是在这不动声色中,却将她炙烤着自己的手挪开:“陆太医刚还说了,不许再耗费神思,好生歇着。”

姜微盈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拽开,塞进被子里。——他就真不怕和前皇太孙结下梁子吗?!姜微盈被他再次拒绝,终于是急了,又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再次拽住他袖子。这回是两只手都用上了,拽得封禹身子都往前倾,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就如无孔不入的毒药,将他围拢得密不透风。封禹喉结滚动,鬓角冒了细密的汗珠。正是她要说什么的时候,外头的朱翊楚失去了耐性,直接推开挡路的锦衣卫校尉,沉着脸闯了进来。锦衣卫校尉们知道朱翊楚的身份,不敢真动刀子,害怕给封禹惹额外的麻烦。锦衣卫被推开只能脸色铁青地追上去,朱翊楚已经快步走进内间,恰好见到姜微盈双手扒着封禹袖子,焦急嘟着嘴不满的表情。朱翊楚一愣。这一幕多少有些熟悉。在他从齐首辅府邸出来前,凌皎皎也是像她那样拽着自己的袖子。不同的是,凌皎皎哭得梨花带雨,叫人看着就是心疼。而眼前的少女,急红了眼眶,却又任性似的嘟着红唇,眸光流转间都是蛊惑人心的娇。朱翊楚对姜微盈的相貌评价是惊艳的,却因为先入为主,误会她地拽着封禹袖子是在撒娇恳求不想见自己,从而认定她人美心恶。她顿时就对着朝自己看来的少女皱起了眉头。姜微盈还没开口,人自个就闯进来了,她正好还省事了。就在她窃喜的时候,封禹眼神越发冰冷,特别是朱翊楚的目光停留在小姑娘身上,让他更是心生恼意。“把楚王请出去。”

封禹开口就是逐客令。朱翊楚的封号还不曾正式定下,亲王的爵位是皇帝亲口答应的,他此时用对方的名加个爵位的称呼也无不妥。“姜姑娘,凌老太爷是你外祖父,家里人有了口角,何须如此大动干戈?!若是传出去,对姜姑娘名声亦有碍,不是吗?!”

朱翊楚眉头拧出一道深深的川字纹,面对封禹的驱逐令反倒先对着姜微盈就是一番教训。他的话让原本想要顾全大局的小姑娘亦皱起眉头。前皇太孙怎么进来就是兴师问罪的语气,反倒像是她犯了错,而不是受算计的一方了。女人直觉向来是最为准确的。姜微盈感受到了朱翊楚对自己的偏见和不喜。小姑娘拧着眉头没有回话,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看着多少有些委屈。封禹余光扫见她的表情,心里哼笑一声:所以她还烂好心吗,人家根本不懂她的良苦用心,甚至还训斥她一顿。可看热闹归看热闹,封禹是护短的,扬声道:“看来楚王殿下是不懂什么叫避嫌,什么叫男女有别,姑娘家的屋子说闯就闯,还圣人似的一堆大道理,那便怪不得我无礼了!”

“来人,将楚王驱离小院!”

他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便是得罪楚王的事也能先说出一番让人摘点不出名堂的话来,让人吃瘪又无法反驳。先前锦衣卫是顾忌着朱翊楚身份,怕得罪太狠于他们督主有碍,如今有封禹发话,脸上的肉都为之一横,佩刀出鞘直接就亮出刀刃对着朱翊楚道:“请!”

锦衣卫嘴里是一声请,可那气势根本就没留情面。朱翊楚不曾想到封禹居然如此听一个女人的话,准备就此和自己交恶,忍不住讥笑道:“封掌印素来聪明,今日却听进去一女子的谗言,来日说出去,封掌印的威仪何在?!”

姜微盈:……这个前皇太孙好讨厌哦。她看出来他多少是误会了自己,可这样当着她的面一再贬低她,是把她当成泥人了?!姜微盈在心里冷笑一声,拽住封禹袖子的双手往上一攀,直接去抱住了封禹的胳膊,身子软若无骨地往前倾,头枕在他肩上惶恐道:“大人,这位殿下好凶,盈儿害怕。难道盈儿受的委屈,就白受了吗?”

封禹在她娇滴滴的声音中险些没忍住要抖三抖,抱着他胳膊的小姑娘却是演上瘾了,居然还眨巴眼挤出一行眼泪,啜泣着道:“盈儿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他们如此糟践,大人要为盈儿做主啊……”“众目睽睽之下,与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不怪老太爷瞧不上你!”

朱翊楚撇过头,一副不忍直视的嫌恶表情。可他忘记了,来寻姜微盈之前,凌皎皎也是这么与他相处的。“轰出去!”

封禹无力扶额,再次下令。再不把人弄走,受折磨的是他。小姑娘入戏太深,全然不知道整个人都贴紧了他,隔着彼此的衣服应能清晰感受到她玲珑有致的柔软。朱翊楚嘴上痛快完了,这才回过神是要好好和姜微盈谈谈的,当即脸色就变了,可让他在这个时候再朝姜微盈放软身段……他做不到。不等锦衣卫步步紧逼,朱翊楚自己便拂袖而去。在外头等候的幕僚急得一头都是汗。在朱翊楚冲进去的时候,幕僚就意识到事情要棘手了,谁也没能想到朱翊楚会如此冲动。“公子!”

幕僚见到朱翊楚出来,急急忙忙上前去,“如何?”

朱翊楚压低声道:“进宫面圣。封禹自大独裁,本就不该对他抱有希望,倒不如利用我的身份让圣上直接高抬贵手一次,对他服软用也能放低他对我的警惕性。”

幕僚一听也觉得言之有理。这样皇帝就会认为朱翊楚有求于自己,起码虚荣心上得到满足。就在两人低声商议着离开时,姜微盈已经撒开了封禹的胳膊,自己先抖三抖,抖下满身的鸡皮疙瘩。封禹沉默地望着她,原来她自己也知道演过了。下一刻,小姑娘幽幽睨他一眼道:“掌印大人,请你在利用我算计他人的时候告知一声,我才更好配合不是?”

——封禹他除了有替她出气的意思,还有故意不见朱翊楚的算计。估摸着他是把人逼去见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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