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仗着自己长了本事，有了新奇的发现，对研究起男人来起了兴致。封禹浑身紧绷，她枕着的胸膛肌肉微微隆起，衣裳下壁垒分明，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结实。原来封掌印不只是面相好看，私底下还藏着一身的腱子肉。所以他会武？姜微盈对他又有新的了解，兴奋得双眼闪动着小太阳一般的明亮光芒，指腹就那么抚上了他的心口，还按了一按。封禹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一直作怪的小姑娘，语气幽幽：“三姑娘是想明儿走不得道？”

走不动路的时候，不是她晕倒就是被他撩拨得没有力气。他的话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威胁之意，姜微盈顿时收回手，明白他是被自己惹急了。再作乱下去，那他就不容忍了。“我晚上还得看图纸，为了不打扰大人休息，大人的小书房借我一用吧。”

她只敢招惹不愿意扑火，叫封禹气的一阵冷笑。若不是今夜他也有别的安排，他哪能轻易放过她！“不许超过二更天歇下，就在屋里，哪里都不许去，我晚上得在宫里当值。”

他抱着她稳稳往无名居去，被她不负责任地逗弄过后，呼吸声沉重了许多。姜微盈听到他要回宫，捂着嘴窃喜。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终于叫他吃瘪一回拿自己没辙了。只是她还是想得太过简单，封禹进宫当值不假，另外是早已经有了安排。陆太医的好友已经被锦衣卫接回京城，连着赶了三天的路，一刻都不曾停歇。他们在马厩挑选马匹的时候，人已经进府，如今就在无名居候着。封禹知道姜微盈聪慧且心细，让那懂得摸骨龄的老翁装扮成郎中，不准备引起她的怀疑。小姑娘回屋后得知有郎中来号脉，今日在工部中算计昏迷，她确实没有起疑，乖乖伸出手腕给老翁号脉。摸骨哪里只能诊脉，老翁又以查看今日她摔倒后骨头有无受伤之由，细细检查她的指骨以及脊椎。老翁用手帕包着手指，一寸一寸仔细检验她的脊椎，最后又让姜微盈张开嘴，说看看麻痹散有没有对她口腔肌肉造成伤害。姜微盈不懂张嘴其实是看她牙口，十分配合。倒是雪怜在边上嘟囔一声：“怎么还看牙口，跟个人牙子似的那一套，没得辱没我们姑娘！”

人牙子接收卖身为奴的人时，就会检查对方牙齿，一是能看出年纪，二来能看出对方是否健康，有无隐疾。市井里，卖骡子驴的，也都有看牙口一套。所以雪怜说这是在辱没姜微盈，把人当牲口似的。封禹闻言淡淡扫她一眼，老翁是个机灵的，笑道：“这位娘子不懂麻痹散的厉害，有些人服用过后，连嘴都闭不上，如此好几个月才能好。我是粗鄙了些，但这也是为了姑娘好。”

“你莫怪，怜姨疼我紧张我，多想了些。”

姜微盈忙在边上解围，去扯了雪怜的袖子一下。雪怜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心中对这个老翁依旧不喜，不喜之余还起了疑虑。总感觉这个老翁给人看病不像是寻常的医者。“姑娘多休息，少劳神，如今用的药不可断，按时服用。”

老翁最后用再平常不过的话叮嘱。姜微盈自然是应是的，目送老翁和封禹出了屋，皱着眉头喃喃一声：“怎么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可不是，方才又是检查这，又是担心那的，就给了那么个话。和他刚才的高深莫测判若两人，简直像是来打秋风的骗子！”

人离开了，雪怜终于找到机会说出对老翁的不满。“但凡能入封掌印眼的人，肯定不是有他的特别之处。”

小姑娘认为雪怜的话有一定道理，可实在是看不穿老翁，便将对老翁古怪的表现归为个人性格，随后抛在脑后说起小五，“怜姨明儿让人去看看小五，别让他钻牛角尖了，个人有个人的专长，死读书读死书，反倒平白浪费了光影。让他有空来提督府一趟吧。”

说起小五，她在流民中救下他后，就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而且她发现小五在机关术这一块是有天赋的，算术上亦是，忽然说要科举，那也得有个方向不是？可别丢了长处，到时候再受打击了。雪怜把她的话都记下，再一转头，发现小姑娘趴在迎枕上，双眼盯着摇曳的烛火，眸光跟着不停地闪啊闪。她们姑娘又在想什么呢，想得如此入神。片刻后，姜微盈就红着脸和雪怜说：“明儿怜姨让人给大姐姐送个口信，让她有空到提督府来一趟？”

来一趟用的是不确定的语气，像是在犹豫什么。“姑娘找大姑娘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雪怜下意识问道。姜微盈就感觉自己像是泡进了热水，整个人都在发烫，心虚着极快道：“那日请宴人太多了，没能跟她说些体己话，尚书大人让我明日还歇着，就想着请她过来在府里再到各处转转。”

——是这样吗？她们姑娘都没在提督府各处转过，怎么还有兴致带大姑娘过来？不过姜微盈愿意出屋走动，雪怜自然是高兴的，她就怕姑娘闷得难受，心情更是不好，到时候憋出毛病来了。殊不知，姜微盈其实已经改变了面对封禹时犹豫和矛盾的心态，有了既来之则安之的打算，更是察觉自己在男女事上像白纸一样，处处受制。谁也不知道封禹变态的哪一天会到来，她倒不如先多学点本事。她是没吃过猪肉，但起码得见见猪怎么跑的吧！所以她这是秉着对自己好的虚心学习态度，去找姜微芸打听打听某些事。小姑娘心里有着一堆的小算盘，封禹带着老翁出了无名居的院门，才驻足停下，微微侧过身来看向神色凝重的老翁。老翁早在屋内的时候就有了结果，被他不怒而威的双眸一扫，当即拱手道：“大人，三姑娘的年纪确实比出生年月更大一些，起码有个三到五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