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任公主送给始祖皇帝的,也只有魅族的传人才能让制作方法显示出来,而如今,苏念后背上的兵火图,除了跟先皇之前让她见过的,甚至还多了制作方法。韩嬷嬷满眼复杂,一双眼睛深邃不已,她伸出手,似乎是想去摸摸苏念后背上的图案,但很快,那图案却忽然消失不见了。韩嬷嬷大惊,瞪大了眼睛,再睁眼的时候,苏念的后背白皙宛若陶瓷,别说图案,就是个瑕疵都没有。韩嬷嬷给苏念盖好被子,看着她娇媚的面容上红晕未消,又见她脖子上以及胸口处都有斑驳的痕迹,眼睛微微眯起,心中忍不住有了一个想法。盖好被子,韩嬷嬷又小心的关好窗户,而后转身去香炉中,将里面燃着的香料夹出来一块。做好一切后,她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苏念,走了出去。是了,先皇宠爱先皇后,就连兵火图这种秘密也全都跟皇后说,说不定先皇早就料到皇宫会出事,特意将兵火图交给了先皇后。而先皇后跟苏念的母亲陆娇交好,当年皇宫宫变,先皇后肯定是将兵火图交给了陆娇,凭借先皇后的聪慧,她知道,若是将兵火图交给长公主或者是离王,那么兵火图就会成为他们姐弟二人的催命符。只有陆娇,不会引人怀疑,更或者说是先皇后知道陆娇定然有常人没有的本事,知道她能守护好这份关系着大隋千百万百姓的宝贝。只是她没想到,陆夫人会将兵火图藏在苏念的后背上,这图用了某种药水,只有在苏念情绪大起大落时才会显现,比如跟王爷做了真正的夫妻。再比如,现在兵火图上制作方法显现,苏念八成跟魅族有关。韩嬷嬷心事重重,出了房门后径直走到了楚熠寒的的书房前。她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恍惚自己怎么来到这里了,远远的关着门,她似乎也听到了房内隐约的声音,其中一道是离王的,另外一道是她想念了很多年,经常出现在梦中的。“咯吱”。房门被推开,两个穿着普通的男子走了出来。前面的一个,年岁很大,瞧着跟韩嬷嬷差不多,他眉眼深邃,哪怕只穿着一身寻常衣服,也遮不住他身上的气势。“武王殿下。”
韩嬷嬷压住心中的激动,走到男人身旁,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佩琴,世界上再也没有武王这个人,这么多年了,你在熠寒身边照顾,辛苦了。”
男人微微点头,瞧着低眉顺眼对他行礼的韩嬷嬷,眼神稍微软了一些。“父亲,孩儿先告退。”
男人身后,一个年轻许多的人声音沉沉,武王对着他点点头,他就退下了。“主公,公子都这么大了。”
韩嬷嬷看着离去之人的背影,唇中发涩。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面前英俊的男子也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是啊,许多年过去了,我又回来了。”
武王眯着眼睛,视线看向上空,一只老鹰飞落在不远处的假山上,而后转了个身,停在武王手臂上。武王摸了摸老鹰的脑袋,眸光更加坚定了几分。“佩琴,楚康秦那老贼害义兄皇嫂惨死,又害得寒儿这些年受尽苦楚,这些年我一直辗转三国,收服先皇残余势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重回京都,替义兄皇嫂报仇雪恨,亲手杀了那老贼。只可惜寒儿在边境十年,他是一个好孩子,见了太多百姓受苦,不忍心再兴战事,但他不明白,不兴战事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大隋,多的是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水深火热,痛苦至极,楚康秦根本就不是一个好皇帝,他没有治国之能,这样的人坐在皇位上,终究是一个不幸。”
武王轻叹一口气,头垂着,神色忽明忽暗。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但离王一直拦着他,他知道离王心中所担忧的,如今招他回来,是不是事情有了转机,他想通了?不管如何,他都会为义兄报仇,义兄他那么好的一个皇帝,却因为心软被德康帝所害,实在令人愤恨。“对了佩琴,兵火图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可是有什么消息?”
武王偏头看了一眼书房,想起自己刚才在房内问离王时,他面上一闪而过的那一丝犹豫,摆了摆手,示意韩嬷嬷跟着他往外走去。“并无,殿下这些年一直在找兵火图的下落,但兵火图丢失已久,不是那么好找的。”
韩嬷嬷压住眼中的那丝异色,摇了摇头。看离王对苏念的重视程度,只怕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了,虽然她有自己的使命,但这么多年是真的将离王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的,在苏念后背上那个图案没查清楚之前,她下意识的不想告诉主公。要是主公知道了,怕是会对苏念不利,那样的话,离王跟苏念之间,不知道又该怎么办。“是么。”
武王眼色又深了一些,他看着韩嬷嬷脸,越加凌厉,但韩嬷嬷始终没有什么变化,武王点点头,让那头老鹰伏在他的肩膀上:“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去城郊外的临安村寻我。”
“是。”
韩嬷嬷应了一声,武王的身影消失不见,身后拐角处,先前走的那男子又忽然出现:“佩姨,你没有说真话。”
忽然出现的声音让韩嬷嬷失了一些神,她看着面前跟武王长相有两分相似的男子,苦笑一声:“公子,主公他一心只想着报仇,很多事不如您看的透彻,至于兵火图,离王殿下心中自然有数。”
武君澈跟武王是父子,但长相却不那么像,性格也不像,尤其是他眉目剑多了一丝俊雅,眸子也多了一丝温度。武君澈抿唇,一双透亮的眸子看着房门,想起先前被楚熠寒抱着的苏念,眼中多了一丝什么,眨眼间又恢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