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拿着那块布满石斑的石头在手上颠了颠，她好似很满意，还点了点头。这洞中约莫有五六处售卖玉石的地方，段誉开出了山种的翡翠，人群蜂拥而至，都围到了那处，相反其他的摊贩倒是没多少人。“这位公子，看看玉石啊。”

苏念走到不远处的摊贩旁，眼神在玉石上打量着，这处的玉石也不少，琳琅满目，大小各异，有表面十分光滑的玉石，也有坑坑洼洼的玉石。单单从外表来看，真的很难判断出玉石里面到底是废料还是翡翠，又或者是其他更高级的品种。开玉石，也算是一种很高难度的技术活，一块玉石的价格并不便宜，若是开出了废石，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对苏念来说，她才不会浪费一分钱，她从来不做亏本生意。那边段誉又选了几块玉石，贺愁眠眼睛盯着苏念，脚步自动就跟在了苏念的后面。“嗯，这块怎么卖。”

苏念手指着其中一块玉石，那摊主顺着苏念的手望去，眼中的热情更大。看来这小公子不懂行情，看样子又像是个有钱的，开不出好货，还怕他不继续买么。“小公子好眼力，这块玉石是老朽从塞北装回来的，三千两银子。”

摊主竖起三根手指，态度和善，苏念低头，也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又继续挑着其他的玉石。贺愁眠跟在她身后，亲耳听见她的喃喃声。“水种的翡翠，三千两亏了。”

贺愁眠睡眠不好，那是因为他听力实在太好了，有一点细小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苏念的声音像是呢喃声，但逃不过贺愁眠的耳朵。他嘴角一抽，看着苏念背影的目光越发怪异。水种的翡翠还不值三千两？这陆姑娘莫非还想几百两买一块玉石？不过想起刚才段誉开玉石时候她的话，贺愁眠眼神又深了。是不是靠运气猜的，将刚才她指的那块玉石开出来就知道了。“摊主，这块玉石我要了。”

贺愁眠从袖子中拿出三千两。他的声音不算小，段誉那边又开了几块玉石出来，效果都不是很好，听见贺愁眠的声音段誉下意识的看了过来。真是奇怪，贺愁眠不懂玉石，为何会出三千两买玉石？他这么抠的一个人，是绝不会花三千两买玉石的。“好嘞，小人这就给公子开。”

每一个摊主都会一手开石的好手艺，这样也不用额外再请人了，摊主先是将刀用清水冲洗了一遍，随后洗了洗那块玉石表面。“刺啦刺啦”开石的声音不算小，摊主很快便将玉石开了一小角。虽然没全开，但在较为幽暗的石洞内翡翠的颜色亮亮的，摊主的动作一愣，有些肉疼。“哇，居然是水种的翡翠，还是这么大一块，三千两赚不少吧，这公子太厉害了。”

水种的翡翠比山种的翡翠要高级一些，颜色也要更透亮一些，三十块玉石中也未必有一块水种的翡翠。众人都羡慕的看着贺愁眠。开玉石其实也有运气的成分，有人倾家荡产也开不出一块好石头，有人没用多少钱就赚的盆满钵满。“行啊你，不过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玉石了。”

段誉走到贺愁眠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见贺愁眠一反常态，没有高兴跟惊讶，只是盯着某个地方发呆。“喂，你为何盯着陆兄的背影？”

段誉伸手在贺愁眠眼前挥了挥，而贺愁眠却顾不得搭理他，一个机灵快步走到苏念跟前，双目灼灼，活似两个大灯泡。“陆兄，今日我请客，这里的玉石你看上哪个了我付钱，开出来的东西各分一半。”

贺愁眠搓着手，那样子好似已经迫不及待了，他十分确定，苏念绝对不是靠的运气，而是她懂，她到底是哪里来的高人啊。“少主，这……”贺愁眠的反常管家也注意到了，他看着段誉，声音低低的，段誉眯眼，手上的扇子微微摇着，没搭理管家，也走到了苏念的跟前：“陆兄，算我一个，你尽管挑选玉石。”

贺愁眠那是个什么人，那就是个狐狸，他不信贺愁眠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情。说不定，说不定那水种的翡翠就是苏念开出来的。这个想法一旦带入，段誉都跟着兴奋了几分。“可以，但是我能付的起钱的就不用了。”

苏念看着手上那块石头，又弯腰挑选了一个约莫有一个碗大小的石头。无一例外，她选的这些石头大多数毫不起眼，甚至有的还坑坑洼洼，其中居然还有一块废石。众人看着苏念选的石头，微微有些不屑。原还以为是个高手，没想到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公子，段公子跟贺愁眠也是大方，居然花钱让他选择。“这几块石头怎么卖，算一下钱吧。”

苏念擦擦额头上的汗，到每一个摊贩跟前都挑选了几块石头，摊主看着那些石头都摇了摇头，其中一块是死石头，根本不值钱。就这样，苏念买了五块石头，只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哎，年轻人还是不懂。”

人群中，一看起来很是受众人追捧的老者看着苏念摇了摇头。“嗯？”

苏念见众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很怜惜，不明所以，段誉走到她跟前悄悄解释。原来刚才那老者姓赵，是汴州城有名的玉石高手，人们都称他为赵大师。他曾开出过极品翡翠，有不少玉器行请他出马采购玉石。而老者所在的玉器行恰好就是段家最大的竞争对手仇家。“还好吧，我倒是没觉得有多亏。”

苏念点点头，她算过了，不亏，到时候开出来的东西就给玄机她们做首饰，再给娘亲打一副手镯跟耳环。“陆兄，陆兄，你也选完了，咱们选选别的玉石吧，你看看这里的哪块你看上了？”

贺愁眠将段誉挤开，围在苏念跟前，殷勤的问道。仇家采买玉石的人也在人群中，见段誉跟贺愁眠将希望放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不屑的笑笑。苏念在四周打量了一圈，又在几个摊贩上选择了几块玉石。依然是那种别人觉得不好的玉石，就连段誉在看到其中几块时也是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还有这个，再加那四个，你付钱。”

苏念看着贺愁眠，又走到另一个摊贩跟前，指了几个玉石，让段誉付了银子。很快，几人跟前就堆满了石头，众人也像是看热闹一样，围了过来。因为刚才段誉开出的山种的翡翠给张光带来了生意，所以张光主动帮段誉等人开石。打磨工具，洗石，切割，张光选了一块看起来还好的玉石小心的打磨，随后将玉石割开。一阵浓郁的绿光在众人眼神闪现，石洞中鸦雀无声。“天啊，居然是，居然是高冰种的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