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死的不是下达命令的你，而是驾驶马车的我，为了我的小命着想，王爷放我一马。”

她骑马的技术并没有多高超，方才顾千丞双手展开拦在马车前面的架势，临时掉头马车能甩掉顾千丞的一只手臂。车内的楚墨久久不言。“况且，即使王爷不说，属下也明白，王爷是不会让九殿下赴死的。就算属下不出手，属下旁边的封鸣也要出手了。”

封鸣的手只是比她晚伸了一秒而已。楚墨默不作声。半晌道，“诗经，加多一遍。”

再片刻，补充道，“谁准你擅自揣测本王的心意？封鸣自己想出手，本王从未命令过他。”

封鸣应承道，“王爷的确没有命令属下，是属下自作主张了。”

“王爷，要不你给属下记记属下还要抄几遍？反正属下是懒得记了。”

楚墨沉吟片刻，“本王记得是二十遍。”

“……”我可去你的二十遍吧。秦邀月驱马哼了一下。“王爷，你不要讹属下，属下还是会数数的。”

“你就是说，本王连数数都不会？”

楚墨危险地说道。秦邀月绝无此意，就着楚墨这个有事诗经，没事楚辞的尿性，她哪里敢啊？“既然如此，再加三遍。”

顾千丞抑制不住开怀大笑。秦邀月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两眼。顾千丞强行克制住了，肩膀还是不断抖动，“我有时候感觉你特别无敌，特别目中无人，好像只有在皇兄这里会吃瘪。”

秦邀月没插嘴，听着顾千丞继续叨叨。“……皇兄是不是像你的克星一样？”

顾千丞说完最后一句话，秦邀月的脸也彻底黑了下来，她轻哼了一下，“我可求求你们去看看你们的眼睛吧。”

要么怀疑她和楚墨有一腿，要么怀疑楚墨能死死地吃住他？秦邀月十分暴躁。“看看、看看，这脸色变成这样，还不承认……哇哇哇，秦暮！你别冲动，我错了！”

秦邀月的手臂力气奇大，一个劲推搡他，加上马车有点颠簸，他着实有些吃不消。秦邀月重重地哼了一下，“要我说你还跟个女人似的，你捏人为什么这么痛？这技巧跟老嬷嬷似的。”

“捏人真要掌握技巧，你首先范围别捏太大，像这样、然后轻轻一拧——”顾千丞克制不住大笑。秦邀月痛呼一声，“顾千丞！你等着看老子等下弄不弄死你！”

连殿下都不叫了……马车外又传来顾千丞的求饶之声。楚墨在马车内听得心烦意乱，两个人的吵闹声还在继续，楚墨索性抬腿轻轻的踹了一下顾千丞。“再吵两句，本王便让你下去。”

顾千丞乖乖的闭嘴了。楚墨闭目眼神，听觉便格外灵敏，听到外面两个人的小声讨论，他再度踢了一下顾千丞。顾千丞被踢得满脸迷茫，“皇兄，我没吵。”

楚墨没吱声。接下来的一路，两个人都十分规矩，小半个时辰便来到了码头。封鸣向其中一辆船的主人走过去，大抵提前订好了，交谈片刻，船家便上来给楚墨行礼。“见过王爷。”

楚墨微微颔首。安阳山高水远，中途不停顿，走水路大概要半个月。“请王爷上船。小的早就已经备好了吃食，船舱内也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被褥……”船家为难地问，“怎么多了一位？”

“没关系，我和秦暮可以挤在一块。”

顾千丞往秦邀月那边凑了一下。封鸣脸色复杂，殿下到现在还没发现秦暮是女的？万一以后反应过来，那……“殿下，我睡相不好，也不习惯。”

顾千丞扯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他如果去和楚墨挤一床，楚墨一定会劈死他的。那他凭什么认为，和秦邀月拼床，楚墨就会放过他？“好吧，随便你。”

军营里和旁人挤习惯了，秦邀月没觉得有什么。“你和封鸣睡一块。不然就离开。”

楚墨说完，径直往船上走去。封鸣满脸震惊地看着楚墨的背影。王爷为什么要牺牲我？就为了秦暮？秦邀月拍了两个人的肩膀一下，格外幸灾乐祸，“嗯，祝你们今晚好梦。”

心情愉快地跟上楚墨的步伐。封鸣扶额，顾千丞垂首，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尴尬的飞快的转移了视线。……秦邀月不晕船，坐在船上，搬出一个凳子，将棋盘放在上面，和楚墨两个人面对面下棋。顾千丞在旁边可怜巴巴地求楚墨，“皇兄，老实说，我和封鸣又不熟，和他一起睡，好吗？”

“有什么不好？”

楚墨两根手指捻着一颗白子，轻轻放在棋盘上。抬起眸子，淡淡地问，“你和秦暮感情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