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就撒手人寰了。如今的夫人，是大人为了照顾少爷寻来的续弦。”

秦邀月摸了一下下巴，露出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也难怪那个夫人昨夜还有心思给儿子寻亲了，原来女儿不是从自己肚子里钻出来的。她抿唇笑了一下，“多谢姐姐解惑了。”

千千掩唇一笑，“副将客气。”

此事无伤大雅，秦邀月听听就过。楚墨今日也想不到该从何下手，只能再去几家了解一下情况。他们已经来麻烦了他们三天，就是再好了脾气也磨出几分不耐烦了。若不是因为楚墨身份摆在那，估计他们都要黑脸了，回答之时也有几分不耐烦。但是他们又有了新的发现。秦邀月实在不知道该问点什么了，想了半天，随口问道，“您的闺女生前有婚配吗？”

这鞋匠姓马，闺女在七天之前下葬。他神色颓废，漫不经心地抽着一筒旱烟。“有。前不久刚定的，聘礼都送来了，人却没了。”

马鞋匠有气无力地说道。“您闺女定得是哪一家？”

秦邀月又问。说道这个，马鞋匠的脸上出现几分厌烦之色，他重重地咳了几下，声音更加嘶哑了，“这是他娘定下来的。说、说是给张大人做小妾。”

秦邀月追问道，“张大人？京兆尹？”

马鞋匠嗤笑一声，“不是他还有谁？”

抽了一口旱烟，“家里穷，还有一个小孩要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秦邀月不住再往楚墨那边看了一眼，楚墨全身心将目光投在马鞋匠身上，依旧没有分神看她。秦邀月内心泛起了一丝微妙的不悦。这老头有这么好看么？随随便便比他好看一百倍。秦邀月问完了，清咳一声，未待自己开口，楚墨已然拂袖而去。秦邀月郁闷了，楚墨这气从昨天升到今天，没完没了了？他们又接着去其他家问了，其中有几个与京兆尹张大人有一些瓜葛。要么就是如马鞋匠那般，家境贫寒，主动将女儿往张大人府上送。要么就是家中女孩主动上去勾搭张大人，个中曲折，便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办法证明什么。秦邀月眼珠转了一下，上前给楚墨作揖，“王爷。此事，属下觉得与张大人脱不开干系，可以去他府上探查一番。”

那日，他们去京兆尹府上，张大人门口的两个侍卫没有立刻迎他们进去，这是不合理的。若说是这边的规矩也就罢了，怎么偏偏就只有京兆尹府上有这个规矩？太守府上可没有。“老贼精明，我们不能明着去，只能暗地里去了。”

秦邀月思忖片刻，看了一下天色，“不如今晚用完晚膳之后去？王爷若不想去也不要紧，将这件事全权交给属下负责。”

“无碍。”

楚墨抬手，“便按你说得去做。”

秦邀月微微松了一口气。楚墨这是，原谅她了吧？一行人做完决定之后，便启程回太守府。……夜间。秦邀月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衫，与楚墨二人会和，三人没将此事与太守说明，自然也没打算走正门。太守府西面有一处矮墙，那儿有两个侍卫守着，防止外贼觊觎，秦邀月将两个侍卫敲晕，几人便从矮墙处往外遁走。很快便行到京兆尹的府上，几人亦没有选择走正门，拐入京兆尹府旁边的一条小巷，从那处翻墙进去。秦邀月第一个跳进去，确认无甚埋伏后，招引楚墨与封鸣进来。秦邀月扭过头看矮墙的一瞬，背后传来轻微的响动，看上去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地了。秦邀月眸色一凝，回过身，果真见一人睁大眼睛瞪她，手上的灯笼落在了脚边。好在她没有反应过来大叫。秦邀月上前，捂住了侍女的嘴巴。他们此行鲁莽，事先没有探测好京兆尹府内的地形，如今抓住一个人，倒也弥补了这一份不足。秦邀月低声威胁，“别叫！再叫我就捅你。”

侍女瑟瑟发抖，秦邀月手心一片湿润，那侍女竟是怕得泪水涟涟。秦邀月一时哑然，楚墨与封鸣已经轻巧地落在了京兆尹府中。见秦邀月怀中之人，封鸣道，“把她弄晕啊。”

“待会让她带路，现在先别轻举妄动。”

秦邀月说道。封鸣翻了一个白眼，“那万一她乱带，把我们往不该带的地方带呢？”

秦邀月倏忽一笑，眸中灿若星辰，“抓住了又如何？张狗官有那个胆子动我们主子吗？”

就算是抓住了，张大人也没有办法真对楚墨怎么样，除非他不想活了。秦邀月压低的声音又像威胁又似诱哄，“小丫头，你最好好好听话，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对你做什么。”

那个丫鬟早已经被吓傻了，方才秦邀月一席话又让她明白楚墨身份不简单，她连连点头，不敢有异。“你们张大人在哪里？”

秦邀月低声问道。“在、在偏室。”

侍女紧张地答道。秦邀月下一个问题就扯了十万八千里远，“那你们张大人有几个老婆？”

她的思维太过于跳跃，侍女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说道，“八……”刚说出一个字，她就住了嘴，改口道，“九个。”

“……为什么不确定？”

侍女咽了一下口水，“不、不是。是有一房夫人不是大人明面上娶的。是大人抢来的，大人特别宠爱她。但我们是确确实实喊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夫人的。”

“那她现在在哪里？”

秦邀月抓住了侍女口中的几个关键词。侍女说得是‘喊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是不是代表现在没有喊了？“她、她死了。”

侍女声音中含着浓重的哭腔，“我原先就是伺候她的，现在全府上下，反而不允许提她了。”

“带我们去那个夫人的房间。”

秦邀月抽出一只匕首，抵在侍女的脖颈前，“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啊，宝贝。不然我可是有很多办法弄死你的。”

秦邀月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威胁人的时候喜欢叫得特别腻歪，尤其对象是女的，口上更是毫不留情，要么‘宝贝’要么‘心肝’的，要多甜蜜叫的有多甜蜜。侍女低声呜呜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