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当即又赏了秦邀月一个眼刀子,“你以为这就是单纯的练你臂力得吗?上去,小五,你去赛马场练马,把位置给秦暮。”
离秦邀月最近的高大男人一下子就停了下来,恭恭敬敬地拱手,说道,“是。”
从演武场上一跃而下,冲不远处的赛马场而去,秦邀月虽然百般不愿意,但迫于秦将军的淫威,也不得不上了,她轻巧的跃上了演武台,站在方才小五碰过的木头人之前。木头人原先是漆红的,如今朱红色已经退得差不多了,留下一些斑驳的黄色,木头人身上横着几根短短的柱子,从上到下数大概有四根,分别代表四肢,木头人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圆柱,会随着搏斗者的动作而转动。“开始吧。”
秦邀月点了点头,抬起自己的胳膊,深吸一口气,提步上去与之肉搏,胳膊与木头相撞,秦邀月又用尽了全力,手臂一瞬间就麻了。但由于她刚刚的动作,木头人已经开始旋转,代表木头人‘脚’的柱子往秦邀月的小腿之上狠狠一扫。秦邀月的脚步往往后退了两步,木头人依旧未停。“秦暮,你……你平日里何止是懈怠,你是不是压根就不练?”
秦将军看自己平日里极力吹捧的人三两下就成了这般狼狈的模样,气急败坏的大吼道。秦邀月又手指轻轻搔了搔脸颊,“练这个干什么?”
秦将军眼睛几乎都要脱出眼眶了,秦邀月周围的人训练的都十分入神,没人注意到秦邀月究竟有多丢人,秦将军心下才宽慰了一些,磨着压,嘴里面吐出几个破碎字眼,“再来!”
秦邀月翻了一个白眼,起了少于懈怠之心,比木头人更像是木头人,就是站在原地挥舞着手臂,时不时再曲着膝盖一下木头人的脚。秦将军在旁边急得嗷嗷大叫,大声斥骂道,“秦暮!你不要站在原地不动!你看看他们,你动啊!”
秦邀月漫不经心地开始围着自己的木头人走,她的动作很慢,木头人动的也很慢,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没有半点挑战性。秦将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强忍住了提刀上去砍死秦邀月的冲动,平日里他的下属见他吼的如此卖力,训练之余也忍不住往他们这边侧目,好奇是何方神圣惹得秦将军如此大动干戈。“秦暮。你下来!”
看秦邀月闭着眼打了一个哈欠,秦将军忍无可忍,大声吼道。秦邀月握着四面围起来的麻绳,一跃而下。“去那边。”
秦将军黑着脸指了一指不远处的另外一方天地,那个地方只比演武台稍微小一些,没有筑起高台,地面上铺满了黄沙,同样以四根柱子划定界限,用一根麻绳将之围起。那是演武场,它也演武台最大的区别再于在里面的人是真的赤手空拳的肉搏,或者用武器切磋,高下立判,在此可以见真章。秦将军点了一点秦邀月的佩剑,黑着脸说,“不许再这般敷衍,我亲自和你打。”
秦邀月拱了拱手,说了声,“是。”
她抽出了腰侧佩剑,与秦将军一同走进了演武场,演武场那些或肉搏或兵斗的士兵都不动声色的远离了一些。秦将军大半辈子都在征战沙场,他要和别人打起来少不了飞沙走石,想命长一点的还是不能靠太近。演武场上面的雪扫得很干净,秦邀月踩在黄沙之上,松松软软,格外软和。秦邀月的佩剑很少用,巡逻基本上不需要舞刀弄枪,剑生寒光澄澄,秦邀月将其掉转了一个方向,剑尖直指着秦将军所在之处,秦将军脸上表情如常,只是问道,“你想我用几层功夫与你交锋?”
秦邀月歪了歪头,“三层吧。”
秦将军怒目圆瞪,“三成?!”
秦邀月一下子委屈上了,“将军,话是你自己放出来让我挑的,我说三成,你又不愿意。”
“……最少五成。”
“将军,您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呢,还要跟我讨价还价?”
秦邀月百无聊赖地摆弄了一下自己的佩剑,斜了秦将军一眼,露出一抹放肆的轻笑。“……再多说一句就六成。”
秦将军不甘心地说道。秦邀月摇了摇头,“我都还没答应你呢,你不要妄下定论。”
演武场的众人很久没有遇到一个如此有勇气的人了,手下的动作微微停滞,为这个英雄投来了几丝关切的目光。秦邀月视若无睹,只慢慢说道,“将军,你要与我打,其实没必要问这么多,你有多少实力就拿出来好了。以往你可没有问过我。”
“哼。今日我是怕我手抖,直接把你打死。”
秦邀月耸耸肩,“将军舍得打死我吗?”
秦将军道,“少说废话,既然是你要我用尽全力,就不要后悔!”
秦将军言罢,提剑而上,秦邀月猛地一个侧头,耳畔被秦将军的凌冽一击,削下了一缕长发,秦邀月急急后退几步,秦将军的剑紧接着跟了上来,秦邀月一个下腰,脑袋几乎要挨到黄沙之上,才堪堪地躲过了者一击。秦将军却不愿意放过他,他今日用的是一柄软剑,他使软剑的手段显然在楚墨之上,一把软剑被他使的无比灵巧,像流水一般柔软无行,但其中蕴含的力道却非事流水之力,宛如山洪爆发、洪水决堤,拥有摧枯拉朽的力道,掀得黄沙飞扬,扫乱人眼。秦邀月发现前几次秦将军还真都是在手下留情,这汹涌狠厉的手法,可想到有多少亡魂葬身在这看似柔软的力道之下。以柔克刚,怕就是如此。秦将军像是没有看到秦邀月的狼狈,把秦邀月逼得急急败退之下也不给她半点喘息的时间,软剑嗡嗡作响,冲着秦邀月面首劈来。秦邀月一个后空翻躲过了这一狠厉的击打,手中的长剑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她以长剑阻住了秦将军的攻势,腿狠狠往秦将军的胸口踢去,秦将军为了避开这一击,迫不得已后退一步,有了一个短暂的破绽,秦邀月趁此机会,长剑挑起秦将军的软剑,刺向他的肩膀。秦将军暗骂了一句,剑挽了一个凌厉的剑花,将秦邀月的攻势化了下去。秦邀月瞳孔微微缩了缩,秦将军的一柄软剑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边,她只要在稍微往前一些,秦将军就可以取了她的性命。秦邀月苦笑着说,“将军,五招啊,你好歹给我一点面子不是?”
秦将军冷冷地笑了一笑,收回了自己得软剑,“你自己不勤加练习,还要我给你什么面子,你如此下去,是要效仿仲永吗?”
秦邀月上次与他打,他用了七成力,秦邀月虽然应付得有些吃力,但也过了三十多招,不料才过了几个月,如今他用十成力,秦邀月竟然只能接下五招?原先他以为过了这几个月,秦邀月最起码能在他手上过二十多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