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人群中不少人认为是有南凉军玷污了这一个少女,少女为了保持贞操而自尽,临死前却又放不下自己对仇人的怨恨,才发出这样恶毒的诅咒,这一类人似乎比较多,因为百姓门已经开始了对南梁军的口诛笔伐,好像眼前的就是真相似的。无端被畜生等称呼糊了一脸的秦邀月面无表情。“我说那一些人就是吃饭不干事的,现在你们信了吧?”
“这哪里是不办事啊?他们简直就是作孽啊!”
“……”还有第二种人,他们并不认为这一些字是太守女儿本人写的,他们觉得这是天意,是老天显灵。同时对即将而来的大战表示了担忧。无论如何,不管这是不是出自她的本意,都造成了一种十分不好的影响,秦邀月甚至在怀疑是不是有人蓄意要毁坏他们南梁军的形象,这么做对谁有好处?秦邀月沉思了一瞬,很快就得到了答案,答案只有一个,便是北漠军。真正厉害的杀招不是你在战场上可以以一敌十,是你在还没有打仗之前,就让你自己的子民也怀疑你们的实力,进一步的去攻击你们。若是这样,她就只能说她很佩服那齐王了,他表面上是答应了楚墨不动手,却没有说不适用暗招,这一些暗招还实用的这么不动声色,若是不细想……就是细想了,也未必会怀疑是北漠军干的,毕竟这件事太小了,如果不是他们今天出来,压根就看不到这一出戏。高,实在是高,既当了....又立了牌坊,你还以为他是翩翩君子,暗地里却已经使了无数阴招了。虽然这么说很牵强,但秦邀月却莫名觉得自己没有想错。她转身用探寻的目光瞧楚墨,他亦是满脸沉重地点了点头。这一些百姓可谓毫不卖他们几个面子,他们两个此刻是站在最前排的,很多人都能看到他们身上的装束,但是他们满脸俱是讽刺,声音还越来越大声,生怕他们两个听不见似的。秦邀月走上前,冲太守夫人抱拳,“夫人你好,在下秦暮,担任副将,想看一看你女儿的手。”
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一些莫名其妙,人家女儿死了,官府还没有来,仵作还没有来,凭什么轮到一个副将来?你们打仗的手还要伸得这么长?还看人家的手,怎么听上去就像图谋不轨好吧。他们丝毫没有考虑到一具尸体没有什么好图谋的,秦邀月这么一说,他们又声势浩大的讨伐起来。而太守夫人也被身边的声音搅的心烦意乱,加之丧女之痛,此刻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这么一个奇怪的要求就是她爆发的口,她警惕地抱着自家闺女的头,“我管你是什么副将,别打我女儿主意,好好打你的仗去。”
楚墨走上前,从怀中掏了一块玉佩,在妇人面前晃了一下,“夫人。本王的属下唐突了,但还请你配合一下。”
玉佩上面两个大字太守夫人还是认识的,她脸色立刻变了,当即挪了一下腿,朝着楚墨重重一拜,“臣妇叩见宁王殿下!不知宁王殿下驾临,多有失礼,情宁王殿下海涵。”
楚墨收回玉佩,说道,“不妨事。夫人之痛本王明白。”
冲着秦邀月的方向微微点头。周围的百姓脸色也是一变,在他们这一块封地,常年没有什么皇孙贵族,他们一辈子都看不到这一些皇家子弟的模样,骤然就有这么一个人站在面前,他们又惊又奇,仔细一瞧,这个人似乎也和普通人一样,除去比普通人长得更加精致,气势更加强势一些,也没镶金贴银、一脸高傲。不少方才出言嘲讽的人都露出了畏惧的表情,显然是怕他来一个秋后算账,但楚墨显然没有那一个兴致。秦邀月蹲在少女身旁,用一方手帕举起少女的手,仔细看了起来。她的表情太过于严肃,不像是要做一些什么不轨之事,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太守夫人起初还有一些畏惧,后边就鼓起勇气,还是问了,“你在找什么?”
秦邀月放下女子的左手,举起少女的右手开始端详,边眼皮也不抬地说道,“伤口。”
少女的一双手很好看,她很瘦,手如青葱,纤细无比,肤白胜雪,手指修长,指甲剪得圆润可爱,表面上没有什么茧,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看上去便知道是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太守夫人愣了一愣,下意识地追问道,“什么伤口……”她不是蠢人,很快就明白过来什么,若那四个字真是自家闺女写的,是血书,她肯定会从最方便的手上取血,再把字刻在井壁上面。如果手上没有伤口,就能证明这几个字不是出自自家闺女之手。观察了一周,秦邀月站起来,将手帕揉成了一团扔掉,“没有伤口,应该不是她写的,你们听到了吧?太守千金可和我们军营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不负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