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邀月不敢苟同,她冷笑着说道,“没准呢。”
这样阴阳怪气的嘴脸在她脸上实属少见,沈执略微捋了一下自己那根凌乱到不行的神经,勉强使自己冷静下来,眼睛这才逐渐睁大了,“你的意思是说,军营里面有奸细?”
秦邀月的冷笑未曾退却,“不敢说。我和你各有可能,五五开,谁错谁请吃饭。”
沈执没有时间和余地跟她开玩笑,但也追问不得了,因为他们已经来到北门前了。弦音和迟夜跟在她后面,秦邀月不放心,如今这情形多两个人也没有用,她挥了挥手,让他们上来,说道,“你们去楚墨那一边,这么久没来支援不太正常。”
弦音果断地说道,“不,主子比他更需要保护。”
秦邀月凝重地说道,“我这边没有问题,你听我话,我是你主子!”
事态紧急,秦邀月多说不来,弦音咬了咬牙,同迟夜对视一眼,两人就要离开了。临走之前,弦音还塞了两罐药给她,“主子,这是两罐止血药,你那只有金创药,不管用的,记得回去抹一抹。”
秦邀月点头,他们这才放心地走了。北门之前厮杀声震天,战火已经点燃,城门已经破开,敌军以雷霆万钧之势挺进,南梁军在尽最后的能力抵御着,不过效果不大,不需要再下命令也来不及听命令了,秦邀月两人带头杀了进去。有了他们这一群人支援,敌方的势力很快就弱了下去。秦邀月双手握着长枪,和沈执背对背靠着,两个人时不时交换一下位置,打得还算默契,长枪刺破一人心脏,鲜血溅了秦邀月满脸,那人也在自己面前徐徐倒下,但秦邀月甚至来不及看清这个陌生人张了一副怎么样的面孔,冰冷的利器又填补上了他的空缺,肩膀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秦邀月用力咬了咬舌头,再度提起长枪扫除两人的攻势。身后的甚至闷哼一声,蓦然发力后退,秦邀月只好配合着他的步子,一路都在扫除他身后敌人,腰侧前不久刚刚包扎过的伤口裂开,刀光剑影之下也受了不少伤。但好在是没有什么大问题,要守住北门大概是没有问题的,秦邀月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们两个配合得便越发默契来,一时竟然有种万夫莫开的气势。就在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西边又传来了些许动静,眼前的残兵败卒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又有人再度涌了上来和他们搏斗。他们方才已经是在拼死和这一群人斗了,再怎么样厉害打了这么久,又是大半夜的躺在热炕头上被叫醒的,南梁军这一边的局势顷刻间又被打散了,好不容易升起来的一线生机顷刻间消失了个彻底。秦邀月心中咯噔一声,想到了一个被他们遗忘的事情。齐王这么通战术的一个人,是不会座亏本买卖的,他今天既然敢于挑战他们,应该是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也就是在保证自己绝对能赢的局势下,可……方才那里如果真的有十万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他们打退?他不会盲目的来……地面震动,一条长长的队伍自西边而来,他们各个身穿甲胄,月光印着寒光,仿佛死神降临一般到来。声东击西。秦邀月看着后面包围上来的、来意不善的大小兵将,手中长枪握的更紧了一些,唇边也泛起一抹狰狞的笑意。“中计了。”
沈执的声音有些虚弱,“诚如林渡所言,天要亡南梁。”
而还在与北漠军交战的南梁军也被这一种状况给惊呆了,一个两个都放弃了抵抗,有些还因为走神儿做了刀下亡魂。夜风更加刺骨了。“现在不是感慨这一些的时候。”
秦邀月的手再脸上抹了一抹,冷冷看向徐徐而来的一顶轿子,“对付好这个男人才是当务之急。”
如今对方人多势众,他们再如何抵抗也是无用的,密密麻麻一眼望过去全部都是北漠军,他们再傻也不至于意味自己能以一或者以二者的能力干这么多人,自然更不可能觉得在这快要挤不下人的敌方逃跑,两者都是不切实际的。因此在北漠军面色兴奋地跑上前来抓他们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没有挣扎,很乖顺地由着两个士兵擒着他们两人,走到队伍最前端。他们两个都投降了,那一些跟着他们的士兵要不就投降要不就自杀要不也因为走神而被杀了,一眼看过去,他们原先的十万大军竟然不剩下三千。这边动静这么大,楚墨包围圈不会再太远,不可能听不到,现在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楚墨知道五万大军无法和他们对抗,因此选择了暂时潜伏,等待状况,待到实际成熟再找一个机会出来解救他们,另外一种就有些糟糕了,就是有人通知齐王,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埋伏就被另外一群人围堵了,这样就有些麻烦了。把遥远的思绪给撤回来,秦邀月抬头看向不远处,那一顶华丽的轿子已经要走到他们面前了,抬轿子的四个人每一个脸上都是肃穆,一副不苟言笑之态,轿子上挂了铃铛,混在风声之中本实悦耳之音,结合着这黑夜却又过分瘆人了,轿子四边都是软纱,并没有轿臂,可以通过轿帘之间的缝隙依稀看清轿子里面的人长了一个什么模样。他们被分成了两排靠在两边,给轿子里面的人让路,那些士兵还欲让他们都跪下来,一个劲地踢着他们地膝窝,边踢还边暴躁地喊道,“跪下、跪下,看到齐王殿下,还不跪下。”
如果不是这几个人之前俘虏他们地时候还跟她说过两三句条理清晰的话,秦邀月绝对会怀疑这一些人是被洗脑了。若他们真的跪了,那南梁的脊椎估计得弯,尽管后面的人再如何推攘,秦邀月和沈执都只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的晃动,分毫没有一点要跪下求饶的意思,他们两个起了一个好榜样,他们这样宁死不屈很容易也感染到了队伍里的其他士兵,他们很快就纷纷效仿他们,宁死都不愿意下跪,当然,其中自然也会出现这么一两个另类,说跪九跪了,半点都不曾犹豫。他们不跪,北漠军也有些着急,眼见着齐王就要走到跟前,押着秦邀月的士兵急了,直接抽出必受就往她腰上面一捅。沈执瞳孔微微一缩,“秦暮!”
“副将!”
血顺着刀子往外面滴落,秦邀月浑身都在抽疼,她脑子天旋地转,一只手狠狠摁住她的肩膀,想要把她往泥里带,秦邀月偏偏不合他的意思,硬是咬牙撑过了这一阵眩晕,而后忍无可忍地一个飞旋腿,将身后毫无防备的北漠军一脚撂在地面上,抽出袖子种用来防身的必受恶狠狠地往他手背上一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