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楚墨出来的时候,自己请他吃的第一个东西,那时候他已经不知道用一种什么手段成功了当上了丞相,而她还是西凉公主。楚墨十分不谙世事,她们两个不知道打什么赌,反正结果就是他输了,便同意她带他出来玩一天,结果自己却什么钱也没有带。她就嘲笑着请他吃了蒸糕。她记得这是楚墨唯一表示过‘喜欢’的食物。至此以后,楚墨在她面前就把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主子?你怎么又发呆了?”
弦音在一边哆哆嗦嗦地吃着蒸糕,含糊不清地说道。“突然回到故乡,有一点不适应。”
秦邀月搪塞道。弦音也不是脑筋多了,秦邀月自个儿都这么说了,她也不会多想,应了两句,便晃晃悠悠的到前面继续给她卖东西了。等到了金樽楼,她手上的东西已经够摆一个桌子了,她本人倒没觉得有什么,把东西都放在褡裢里,让小二把她们的马牵到马厩。金樽楼有三层,牌匾在阳光之下反射出一道金光,字体遒劲俊秀,看上去十分奢侈,而两边有两根红柱,柱子下面的底做雕刻着双龙戏珠,还有两句诗。是李白的行路难。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值万钱。客人络绎不绝,有小二在门口招呼,弦音和秦邀月并肩走上去,立刻就有一个小二上来问,“两位客官,你们要包间还是雅座?”
秦邀月说道,“包间。”
小二说道,“好嘞、客官请跟我走。”
她们两个身上的衣服简朴,又是满身风沙的,又是蓬头垢面的,看上去也不像什么有钱人,这一个小二却依旧是满脸堆着微笑,可见他们素质不低。小二殷勤地把他们两个引到了三楼,然后抽出一张菜单给他们二人,弦音摆摆手,“上一点招牌菜就行。”
小二一摔布巾,“好嘞,两位客官请稍等,你们若是闲着无聊,可以从这里看下去,二楼有说书的,你们应该也听到了。”
秦邀月点了点头。小二就笑眯眯的下去了。弦音走过去推开了包厢的门,楼下说书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但见一声惊堂木响,说书人摸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上一次说道,西凉女帝同丞相成亲,要说那宋丞相,许多人都对他有不同看法,但有一点是无疑的,他定然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看官请看,大家都知道他就是南梁的宁王。可前段时间,他可是娶了杀死西凉女帝的罪魁祸首之一……”弦音禁不住关上门,骂道,“讲的都是一些什么狗屁玩意,什么都是他能胡乱编排的?主子,你且看我下去教训教训他。”
秦邀月及时拉住了她,万分无语地说道,“你待如何?你可知道她说的话,有八分都是真相。”
剩下的便是指摘楚墨的一两句。弦音不服气的哼哼。“他嘴下也算是留情了,我看过的那一些话本都不知道把我写成什么样子了。有一些便是稀奇古怪,你说他背叛我,我明知道如此,还要死心塌地的跟他,且还不介意和旁人共伺一夫。我当时看到,当真是想把那一个著作者给拉出来大打一顿。”
弦音瞠目结舌,“竟、竟还有这一些?”
秦邀月无奈地说,“所以说这一些老百姓的想象力是比谁的都厉害,谣言猛如虎,我前身也死了这么久了,也懒得同他们计较这一些。”
弦音不服气的扁嘴。小二带着人上菜了,他看她们两的装束,倒也没有点太多,足够两个人吃的份便是了。他进来的时候大抵隐隐听到了两句,边上菜还边有些狐疑的盯着秦邀月,大概以为她是神经病。秦邀月倒是没有半点尴尬,淡定地吃了一蛊青枣羹。小二便没有再问,说道,“两位客官,你们有什么事情尽管使唤小的,小的先下去了。”
秦邀月给弦音使了一个眼色,她连忙出声叫住了小二,神神秘秘地说道,“小二,我跟你打听一个人。”
她们对这里再熟悉不过,如今要打听的便是左相夫人的行踪,最好能趁着她去烧香拜佛,然后给她传输一些背叛他老公的理由。不过她们也不指望这一个店小二能知道丞相夫人的行踪。小二凑了一个脑袋过来,眨了一下眼睛,问道,“什么事?”
秦邀月说,“听闻西凉人多是深情之人,来之前听说了一些有关于左相儿子和元小姐的故事,一时觉得不甚感慨,想要听一听关于她们两个的故事。又听闻,左相夫人一直无所出?”
丞相府离这里就隔着两天街,小二知道的也不少,他唏嘘道,“要我说,左相夫人也确实是作孽,听闻她本来是怀孕不得的,后来用了什么秘药才成功诞下儿子,不过却又有算命的跟她说,她儿子活不过二十二岁。没曾想竟然成了真的。”
两人没有插嘴,侍卫就自动自觉的继续说下去,“丞相夫人,听说她十分信封鬼神,那一个给公子算命完的先生走了之后就大肆找那一些算命大师。”
转而又叹了一口气,“最后自己儿子却还是死了。从那以后,丞相夫人原先是狂躁易怒的,后来接受了儿子已去的消息,有人跟她说想要儿子幸福生活,就要做尽好事。她便开始乐善好施,时常会一些清苦人家帮助,派粥、找活儿、跟誉后求情……”“这么说来,这左相夫人是一个好人。”
秦邀月随口一答。“算吧,也是一个可怜人。”
小二笑了笑,“客官是要听她儿子和元小姐的故事吧?我把我知道的都讲给你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