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的士兵很是茫然,完全不明白他们放弃抵抗的缘由何在,严重怀疑这是不是什么计谋,或者是空城计之类的。上官将军扬了扬手,示意队伍停止前行,显然也在怀疑这是敌军的陷阱,手搭成一个帐篷看着高处,朝阳初生,万物生光,女墙之后已经是一片虚无,城后的认野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看上去像是一场闹剧。他打的战虽然不多,胜利的更是只有一场,但眼下他却十分茫然,即使身为主帅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将军,攻城吧。”
最后,一名副将扬声说道,“如今我们有十万兵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还要因为区区陷阱而绕路走亦或者是打道回府?恕我直言,这并不是我们西凉大军的风格。”
秦邀月在心里冷笑:所以你们的风格就是去送死?若不是知道这次楚墨会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这座城,这个副将就是在蛊惑军心,在军中这么做的人可以死上一个千万次了。上官将军看了秦邀月这一边一眼,她冲着他微微点了一下头,他方才挥了挥手,下命令:“攻城。”
身后有一些步兵扛着圆木上来,将虚掩的门给撞开了,声杀震天地进了去,结果城内却一片空荡荡地,方才那一些摆摊子的老百姓也收拾完东西滚得远远的。秦邀月同几个先锋率先进了去,在城内分别转了一圈,抵达南梁大军驻扎的军营,那儿一片空荡荡的,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同秦邀月一起来的另外一名先锋满脸纳闷,他挠了挠头,看着秦邀月问道,“莫不是我们太过于威风……把他们都吓傻了?”
秦邀月扯着唇摇了摇头,“我看不太可能。走吧,回去汇报将军。”
军营里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秦邀月同上官将军的关系极好,点了点头,跟随着她。骑马回了城门前,上官将军还带着大军在城门外等,以防他们当真有什么陷阱,看到他们一行人全须全尾的又出来了,微微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到地便问道:“如何?”
先锋们分别上前回答,去另外两条路的先锋皆表示自己探查的地方没有异常,跟着秦邀月的那一名先锋抢答道:“我们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埋伏,但也不确定这不是对面的计谋,也有可能这是对方故意要引我们进去,放出来的饵。”
上官将军颔首,看向秦邀月,“暮秦,你有什么看法?”
秦邀月回答:“我并不觉得敌方会有埋伏,方才去军营看到上面的桌椅已经落灰了,看上去像是很久没有人住的。”
那一个先锋却有几分争对她的意思,闻言反唇相讥:“那你该不会认为对方平白无故就把一座城池让给我们了?这不是更加荒谬吗?”
秦邀月摇了摇头:“方才副将也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陷阱我们也要闯一闯。”
虽往上官将军的方向递了一个眼神。他沉吟片刻,咬了咬牙,挥手说道:“进城!驻扎!看看明日情况如何。”
这么做实际上是不合常理的,若是对方真的设下了陷阱,十万大军的命便是都掌握在他们手上了,上官将军之所以这么做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对秦邀月的推论的信任,另外一方面也是出于自己的直觉,这符合她的需要,但是这么做未免有一些草率,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加历练。主帅下的命令,就是有要反对的人也无法改变什么,只能认命的进城,有人进城之前还不忘记瞪秦邀月几眼,一副是她干扰到主帅下决定的模样。她素来习惯了这一些莫名其妙的针对,更何况这次是有理有据的,耸耸肩,跟上了大部队。进城的每一秒这一些士兵都是胆颤心惊的,他们如今已经是瓮中之鳖,敌军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看上去像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一进城,上官将军就马不停蹄的开始排兵布阵,他条理十分清晰,步兵步的也十分巧妙,就是这真的是他们的陷阱也不至于直接被他们闷着头打,四个城门都是大开着,那一些步兵的地方也都有通往四道门的捷径,敌方如果露头,他们也有办法撤离,而后也编排了一套方案迅速在城外集合,做完这一切,那些惶惶不安的士兵才算松了一口气,而秦邀月也收回了自己对上官鲁莽的看法,从他排兵布阵之中就可以看楚他心思细腻,确实是将领之才。做完这一些,天已经彻底暗了下去,乌云挂在墙头,圆润的月亮如同月盘一般悬着,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了,又是一年的秋季到来,夜晚的风也微微带上了一些凉意,长街之上空无一人,那些老百姓都凭空消失了一般。上官将军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坛酒,盘腿坐在身边,问道,“你说这一些老百姓去哪了?方才我们分明还有看到有人在街道上,他们撤离也就罢了,是怎么带上百姓一起走的。”
秦邀月无端就想到京城里面那一些弯弯绕绕的暗道,抽了抽唇角,仰头喝完他递过来的酒,“也许还在城内,只是在一个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上官将军依旧有一些犹豫,他问:“这一场战役就到此为止了?”
秦邀月晃了晃手指:“这并不能算是战争,算的话就是宁王合作的谢利,若非他无暇分心,也不会轻易把三座城池都给我们。”
“你的意思是,接下来的两座城,我们也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的打下?”
上官将军犹疑地问道。秦邀月点了点头。上官将军长眉却皱的更深了:“可这么轻易的攻打到清河,反而会让人怀疑有诈,今日不过一城那些将士心中就如此不安,后面他们的紧张便会越来越大。”
秦邀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现在你才是主帅,所有人都要听你的意见,若是他们不服,你就打到他们服为止。”
上官将军哑然失笑:“这般做容易失去军心,在打战之中,最忌讳的就是军心不稳,你可知道?”
秦邀月手指在他肩膀上蹭了两下:“谅我叫你打你也不会打。”
上官将军笑了笑:“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是很明白。”
顿了顿,脸色为难地道,“你和宁王是不是旧识?为何你看上去似乎对他特别了解。”
秦邀月又是懒懒一笑:“宁王大名鼎鼎,要研究他战术的人实在太多了,你佩服莫柯,自然也就将他兵法摸透了,就不准我也佩服宁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