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秦邀月面前露出这样窘迫的神态,她便是觉得有趣,又凑近楚墨一些,呼吸灼热:“既然王爷非要当你的正人君子,属下也不让你破戒了。”
楚墨勉强松了一口气,道:“夜色也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又补充道:“明日去侯府看一下,总归要把你身世搞清楚。”
秦邀月点了点头,又道:“楚墨,要不要我……”“不要!”
楚墨瞪她:“快回去睡觉。”
秦邀月无辜地眨了一下双眼:“我想问王爷,要不要给你倒一杯茉莉花茶,说不定可以静静心……王爷,你想到哪里去了。”
这一次直接从脸红到了脖子。秦邀月唇边勾起恶劣微笑的时候,在心里忍不住也轻轻叹息了一下,楚墨这是多会隐忍,想来他如此洁身自好,自己回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竟然对他下那样一种药,想必当时他是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楚墨训道:“熄灯。”
秦邀月听话地披着一张床单跑去将蜡烛给熄灭了,又走到床边,楚墨道:“你要睡床?”
秦邀月道:“我睡不了地。我们也睡过不止一次了,王爷干吗这么介意,给我腾个位置。”
就要把人往里面赶。楚墨声音中有一丝显而易见的犹豫,他道:“我睡地下。”
言罢,就要坐起来,穿过她。秦邀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果断地睡下来,如同八爪鱼一样躺在楚墨身边,道:“王爷,不用睡地下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楚墨气恼:“你如今……”后面的话过于难以启齿,倒也不是要骂她,只是自己如今已经被她撩拨成这样了,再同床共枕,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一些什么,他有些烦躁,道:“走开。”
秦邀月压了一根手指在他的唇上,说道:“嘘,寝不语。睡觉。”
楚墨心中便更加烦闷了,刚要训斥一些什么,秦邀月就在他耳边说道:“楚墨,一直都是你疼我,现在换我来疼疼你。”
……良久,屋内的灯再次亮起。秦邀月坐起来洗手,楚墨转身换衣物,他的速度很快,又转过来,仔细拿起皂角给她洗手。看他沉默不语地垂着眉眼的模样,秦邀月好笑:“怎么了?现在占便宜的可是你,怎么你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楚墨低声训斥道:“你莫要动。”
闷闷道:“脏。”
秦邀月乖乖地将双手交给他,楚墨将皂角涂满她整只手,仔细小心地揉了四五次,洗到秦邀月快要蜕皮了还没有将她的手给放开,她本人都忍不住开口了,道:“楚墨,好了,我的手都要脱一层皮了,再说了,也没有多脏,你不用露出这么自责的表情,又是我自己愿意的。”
楚墨这才将她的手给从水里面捞了出来,拿出毛巾给她仔细的擦拭双手,擦完之后,将毛巾往水盆里一扔,道:“睡吧。”
秦邀月觉得有一些话必须要说开,否则不知道楚墨又会陷入怎么样的自我怀疑。要是这样,倒不如进宫里当一个和尚来的清净。秦邀月摸了一下他的脸,却被他躲开了,他有些烦闷地闭起双眼,“……对不起。”
秦邀月莫名其妙,抓过他的手,仔细握在手心,“王爷,你怎么了?真的没什么,我就是喜欢你,你总不能觉得我这样就是在侮辱你高尚的人格吧?”
楚墨摇头:“我并没有那一个意思。”
秦邀月自然明白他没有这一个意思,她道:“这一次全部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楚墨打断了她:“我便是觉得自己太卑劣了,明明……”秦邀月捂住他的嘴,凑近去与他交换了一次吻,道:“我现在才发现你是真的傻,我们又不是神仙,七情六欲又怎么了?食色性也,你要戒色还不如去五台山,行了,别整天把自己当成一个圣人看待。”
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睡觉。我不会因为这个就不喜欢你的。”
楚墨牢牢将她抱入了怀中,声音沙哑地说道:“有一些话,我说不出口。”
秦邀月道:“那便不要说。这下总该能一起睡了吧?”
楚墨没有再多说什么,将灯给熄灭,抱着秦邀月,闭上了双眼。秦邀月在心里轻轻叹息,放在他腰间的手也微微缩紧了一些。……一夜无梦。距离登基还有七天,这七天需要整理的是一些登基之前需要用到的东西,句体事项则是在前面三天会交给楚墨,因此这几天,他们是完全自由的。他们起了一个大早,先是去他们最常去的早点铺吃了一点东西,就转身去了侯府,侯府前面挂着白绫白花,还有不少人在吊唁,一派低迷。秦邀月两个人便随着吊唁的人一起进去了,做戏做了一个十成,生前郑渊和楚墨的关系也不坏,因此他还特地写了一张挽联才过来。两个人走到侯府门口,有两个小厮上来招待,两人腰上皆绑着一条白巾,替主人守孝,见两个人面生,便问道:“……两位是?”
怎么说郑渊之死也同楚墨有一定关系,若不是他们挑起战乱,一代雄将斥西侯也不至于死在这次战火之下。不过,让秦邀月困惑的也在这里,这次攻势并没有多猛,他们这边的优势就是人多,直接一个围攻就能把对面困死,斥西侯看到这个景象,就知道大势已去,为什么还会死?“我们是先帝身边的人,奉先帝的命令,过来看看。”
秦邀月摸了一下人皮面具,道。他们两个倒也不是惧怕见不了人,但若是被旁人发现了,总归会有一些麻烦,难免又会被旁人指指点点的。“两位请。”
那两个小厮一听如此来历,立刻就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恭恭敬敬地把两个人给请了进去。另外一个小厮则是接过他们手中拎着地的挽联。南梁讲究‘视死如视生’,葬礼也举行的十分隆重,加上斥西侯身份尊贵,来的人不少,分别被安排在四间耳房,等待吊唁上香。赖得人倒没有几个脸上有悲伤之色,都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有下人将果品供奉上来,便剥着橘子说说笑笑起来,不像是来参加葬礼的,倒像是来参加茶话会的。秦邀月两人眼生,但身上的打扮也十分普通,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坐在一个较为不起眼的地方。秦邀月慢慢地剥漆一颗橘子,“看来这斥西侯并不是很得人心嘛。”
“他为人霸道,确实有不少人不喜欢他。”
楚墨接过半个橘子,一瓣一瓣地往嘴巴里面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