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邀月摸着下巴笑了:“你若这么觉得,还当真是太天真了。”
她凑近凌萱的耳朵,将声音压到一个不足以让楚玥听到的高度,而后暧昧的吐气,一字一顿地道:“你做戏地功夫实在太高了,我当日当真是心如刀割,恨不得将你与楚墨吃拆入骨。”
这一句话和她地态度同样暧昧,若你要品出她有什么深意又似乎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作为一个旁观者说出这句话不奇怪,尤其作为一个秦邀月的拥护者说出这句话也在情理之中,但放在心里有鬼,例如凌萱这种人耳朵里面,就显得鬼气森森,仿佛是秦邀月重临于世,站在你面前威胁你。凌萱瞬间被自己这一个想法吓了一跳,她不受控制地再次往后面挪了两步,和秦邀月拉开了一段距离,声线都有些发抖,道:“你、你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秦邀月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搭在唇上,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她这便等同于自己承认了,凌萱一口气提不上来,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楚玥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秦邀月方才是背对着她的,因此她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她走到凌萱跟前,蹲下来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知道她没死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而又看向秦邀月,而她已经恢复了原来言笑宴宴的表情,对上她的目光还格外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满脸狐疑地盯着凌萱,似乎不清楚她怎么说晕就晕。楚玥也不是心眼多的,看到她这副表情便以为她也不知道凌萱怎么回事了,她愤愤踢了踢凌萱的手臂,道:“真是废物,你刚刚跟她说什么了?”
秦邀月耸耸肩,含糊不清地道:“便是说了一些关于西凉女帝的话,谁知道她竟然害怕的晕了过去。”
楚玥满脸怀疑,道:“你是西凉女帝的人?”
秦邀月耸耸肩笑了:“事到如今,我觉得这一件事已经十分明显了。”
楚玥一脸‘难怪如此’的表情,“我说皇兄怎么对你另眼相看,想必也是因为她的原因。”
又发愁地瞪了一下地面上的凌萱,再次踢了踢她的手臂,也不敢往其他重要地方踢,道:“那现在怎么办?本公主一句话都没有骂就被你吓晕了。”
秦邀月连连拱手,道:“抱歉抱歉。”
楚玥瞪着她凸出来的肚子,哼道:“虽然说这凌萱可恨,但毕竟稚子无辜,他要投胎到她的肚子里想必也是脑子坏掉了。还是宣一个大夫过来看看,省的待会一尸两命旁人还以为是我干的好事。”
秦邀月哭笑不得,不过楚玥说得毕竟没有错,自己的恨是对着凌萱的,有头有尾,和这一个孩子没有多大的关系,她再恨也不能迁怒于他,笑了笑:“那边宣太医吧。”
楚玥想了半天,正要叫人去太医院找,又想到了什么,叫住那一个要出去的丫鬟,道:“算了算了,我亲自去找小九过来看看,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找一个理由把他叫出来也行。”
秦邀月这才想到自己似乎也要忽略掉顾千丞了,便跟上了楚玥,她一路走还在一路抱怨,这回倒不是抱怨凌萱了,而是抱怨顾千丞,她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道:“你说说小九,他医术这么高,人长得也好,怎么就不能好好找一个女人过日子呢?”
秦邀月笑了笑:“找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叫做得过且过,找一个喜欢的男人才叫过日子,其实这一些东西又怎么说得上男女呢?”
楚玥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打量了她半晌,才慢慢的摇了摇头,道:“这算是什么,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现在是怎么说小九的,从前他是享誉一切、名利双收的九皇子,人人都迎合他,他呢?他以后会是什么下场,人人都要厌弃他,鄙视他。”
秦邀月不知可否,道:“虽然如此,但是古剑冢避世,她们两个若是在岛上了结余生,便没有人能说她们什么。”
楚玥是说不过他的,只能推了她一下,硬声硬气地说道:“反正我不会同意,皇兄也不会同意,只要我们两个不同意,那一个男人就休想对小九做什么。”
秦邀月心里默默地想:怕是想要做的都已经做了,而且至始至终不同意的也只有你,没有你皇兄,说起来若不是当初楚墨纵容顾千丞,他们两个应该也不至于到这一种地步。皇子府和公主府就是对门,楚玥一出门就能到对面的九皇子府逛,对面的守卫对于两个人都是熟识,刷了一下脸就放两个人过去了。楚玥熟门熟路地带着秦邀月往顾千丞的寝殿走,这个时候顾千丞要么就是在睡觉要么就是在药房,并不难找,结果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是不是出去了?”
楚玥抓了一下头发。秦邀月摇了摇头,回答道:“如果真的是出去了,门口的侍卫应该会告诉我们才对。”
楚玥心中更加纳闷了,还要说点什么,就听到了一丝不太寻常的声音,而她听到了,秦邀月自然不可能不到,两个人同时看向了寝殿后院的方向。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哭……而且那一道泣音十分耳熟。若是秦邀月没有听错的话,那的的确确,就是顾千丞的声音。秦邀月和楚玥对视一眼,蹑手蹑脚地往后院走去,还没有走到就听到了一声更大的怒吼声,道:“我不是叫你们滚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楚玥有些尴尬地挠头,清咳一声,道:“皇弟,是我。”
顾千丞听到声音,转身看了一眼,发红的双眼几乎要滴出血来,他低下头擦了一下眼泪,情绪极端不对劲,声音还有一些发抖,闷闷道:“皇姐。”
楚玥也十分疼爱这一个弟弟,看他双眼通红,心下揪着疼,道:“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边说着,身体已经先动了,上去给顾千丞擦眼泪。顾千丞哭得更凶了,上前一把抱住楚玥,失声痛哭起来。秦邀月道:“不是,九殿下,我还在呢。”
顾千丞哽咽道:“你给我滚。”
不过他这两天能丢的人都已经丢光了,也不介意让秦邀月看到羹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肩膀上面蹭。楚玥轻轻顺着他的背,轻声哄道:“乖、乖,我们不哭了,不哭了。”
她们两个就住对门,又都是南梁帝宠爱的皇子公主,从小便在一起玩,该哭的时候一起哭,该笑的时候一起笑,关系比旁人亲得多。顾千丞哭了一个痛快,擦着眼泪,红着眼睛,别开脸问道:“你们、你们来找我干什么?还一起来了?”
楚玥没声好气地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计,道:“你便是这样过河拆桥?我方才这样安慰你,你用完人就要撇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