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皇宫就开始传楚墨是在床上手段残忍之说,是一个衣冠禽兽,不少秀女听完以后瑟瑟发抖,退却了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决心,自然,也有不少宫女听完以后依旧跃跃欲试。从那一天晚上起,不少宫女看到楚墨就流露出异常的目光,导致他十分纳闷,从前这些宫女看到他就跟猫抓老鼠似的,一个两个低着头不敢看,怎么现在还要看一眼才移开目光?而且还是以那一种诡异中透露着兴奋的目光看着,仿佛等待自己上榜的举人似的。……不过这些都不关秦邀月的事情了,她此时此刻要赶回墨城剿匪了,楚墨在暗中派给了她不少暗卫,不过依着之前的想法,秦邀月觉得自己有必要扩大一下自己的势力,于是在离开京城之时,带着迟夜去了一个特殊的地方。之前她身边的人不少,不过手上有兵符在,因此也并不担心旁人亦多欺少,现在不同,养私兵需要费太多的精力和财力,楚墨这么大规模的兵力养下来用得时间绝对不止两年,苦心孤诣如此长得时间,而自己又没有什么势力,养私兵和他解释他虽然不会心存怀疑,但钱才是最大的问题,她现在确实没有什么钱,没准倒时候还要跟楚墨借。被西凉发现也是麻烦……因此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排除了,不能养私兵,又要确定自己生命安全培养势力,秦邀月觉得自己还是能找几个靠谱功夫高强的人作为自己的爪牙,暗卫是楚墨的,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这也未免显得自己太过于无能了些,因此她最好还是培养自己的人,必要时用来保命。于是他带着迟夜去了地下的奴隶贩卖所,贫民窟是南梁最穷的地方,这里才是整一个南梁最肮脏的地方,每一天这里都上演着无数场人间悲剧,这里的奴隶很多都不是天生的奴隶,他们因为各种见不得人的理由被送进来,有些是因为赌博还不起债将自己的妻子儿女都卖了过来,有些则是不明不白被贩卖过来,有些则是被自己的仇人给送了进来……他们之间有无数的是非恩怨,纠葛比裹脚布还要长还要臭,翻起账本来能把账算到后年,但要培养势力选择奴隶贩卖所是一种十分危险的举动,这里面自然有不少功夫高强之人,但是你并不能百分百确定这一些人,能在这里生存的必然是有很大功夫的,而能有很大功夫的还是那一些拥有铁血手段的,他们的心只会比这个地方的血还要肮脏。若是没有什么强大的手段,那这个地方便是地狱。不过不管他们如何内心险恶,还是长着一张人的脸,那一些牙婆子完全没有将他们当成人来看,见到有人来买人,便摆着一张已经缺了牙的笑脸迎了上来,道:“两位客官,你们要什么样的人?是要回去当丫鬟使还是要家丁,我们这里什么人都有。”
秦邀月道:“家丁,那一些会拳脚功夫、身体硬朗的,当然,女的也行。”
牙婆子摇了摇手帕,道:“有有有,这位大爷要多少个人?”
她的称呼让秦邀月抽了抽唇角,故作淡定地咳了两下,答道:“看看吧,看顺眼了就挑,若是不顺眼再算。”
牙婆子打量了一下她的装扮,秦邀月穿的还是男装,不过是一套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男装,那是楚墨特地嘱咐宫中的绣娘赶出来的,用料是苏杭织锦,布料柔软顺滑,钩花的地方即使在这么暗的环境下依旧泛着隐隐的金光,看上去确实是一个贵客。确定了她的身份,牙婆子笑得更加欢快了,当即又一摆手帕,乐呵呵地带着她下去挑人了,这个地方本来就已经是地下了,秦邀月没有想到它还有一个地下二层,看过他们的装束,确定他们有钱,牙婆子给他们带到的地方相对干净一些,不像方才上面一层,各种馊味相容,男的和女的就放在两个笼子里面,仿佛动物园里面任人观看的动物一般,其中不少人还用仇恨的目光打量着他们几人。下面的笼子都是单独分开的,里面男男女女的装束也相对完整,空气中也没有那一股让人窒息的臭味,牙婆子露出了一颗金牙,带着两人走到了一个笼子前,指着笼子里面对着他们虎视眈眈的人,道:“这人功夫了得,样子生的也不错,客官你看满意不满意?”
秦邀月皱了皱眉,如牙婆子所说,此人肌肉壮硕,看上去就充满着爆发力,而且五官硬朗,如同刀刻,长得不错。但秦邀月还是果断摇了摇头,这人看她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这个人眼底有一种很深的恨意,看上去被人屠了满门,那她弄他出去是培养为自己的爪牙不是帮着他去复仇的。牙婆子依旧笑容满面地带她去下一个笼子看,道:“这人虽然瘦弱,但是打过了不少人,除了脸上有一道疤……”还没有介绍完,秦邀月又摇了摇头,道:“我不要这一些看上去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有没有那一种来历干净一点的?”
那个硬汉那样满脸仇恨,这个却比他更加可怕,他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面,头发也稀疏,看上去二三十岁,不难看也不好看,之所以否定他,是因为在他抬起眼睛时,秦邀月从他眼中读出了一种狠戾兴奋,能学会隐忍的人要比那些把情绪表达在表面的人更加可怕。牙婆子听到这个要求,顿时讪笑:“这位客官,你可真是会开玩笑,能到这里来的,有几个是来历干净的?你这不是存心找事吗?若你要找来历干净的,直接去找那一些面上的牙婆子找不就行了?”
秦邀月睨了她一眼,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做买卖的,既然不做,我便走了?”
牙婆子叹了一口气,连忙出口挽留,带着两人在地下层走了一大遭,嘴皮子都要磨破了,秦邀月依旧在摇头,最后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摊摊手,道:“这位客官,你是来存心找我们麻烦的吧?”
她话也不敢说得太过分,毕竟这人打扮举止充满贵气,若是找他麻烦回头没准就把他给弄死了,因此还是强忍着不耐烦说道。秦邀月摇了摇头,决定去上面看一眼,牙婆子满脸不耐地跟上了。刚刚踩上楼梯,铺面而来就是一股臭味,两边的奴隶都像是恶了一辈子,手不断往笼子外面的缝隙伸着,口中嚷嚷着一些普通人所听不懂的话,也不知道是要求她带他们出去,还是再跟他们讨吃的。迟夜下意识将秦邀月给挡在后面。秦邀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牙婆子大声叫道:“做什么做什么?都给我回去,要死了吗一个两个。”
她拿出一条鞭子就要往几个人身上抽,迟夜皱眉,将绳子牢牢地握在手心中,神色微微冷了:“说话就说话,打人过分了吧?”
牙婆子磨了磨牙,却还是强撑着一抹笑容道:“你看这也是我的人,客官管的是不是太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