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的态度对秦邀月十分恭敬,若不是她有着这一层身份在,估计她现在已经下狱了,这犄角旮旯没有人管,钱丢在哪里被谁握在手上就是谁的,思人都出现在你的屋子里了,不是你杀的人怎么会在你屋子里?秦邀月点了点头,问道:“昨天晚上,你们大人见过谁?”
那人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而后摇了摇头,回答道:“昨天晚上大人谁都没有见。”
“确定?”
秦邀月问道。那人却是憋了半天连都红了也没有憋出来一句确定,半晌慢慢摇头,道:“中途我出去过一次,大人比较怜惜下属,都是让一个人守夜的,当时我走了,就只有大人一个人在屋里。”
“你去哪里了?回来的时候大人还在不在,那时候是什么时辰?”
秦邀月当即疾言厉色地问起来,要她说,这县官是一个好人,但不算一个大好人,尽会施这些小恩小惠,回头来这些下属倒是喜欢他,但他的过分纵容和怯懦也让这一群下属搞不清尊卑主仆,从而便容易懒惰下去。善良可以,但必须有能力保证自己的善良不会到可欺的地步,而这人显然没有做到。是他的善良和软弱害了他自己。那个衙役被她的语气和眼神一激,顿时变得有几分惴惴不安,他嗫喏着沉下心道:“我当时去的、去的是青、青楼,不过当时是看大人休息以后我才去的,我回来的时候大概是、大概是寅时吧,更夫刚刚打过更,大人当时还在。”
秦邀月问道:“为什么这么确定你们大人还在。”
衙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而后又飞快低下头,回答道:“当时、当时天还没有亮,但是屋子里面地的灯是点着的,大人在屋子里面看书,有影子。”
他当时还纳闷,自家大人怎么这么勤勉了,竟然这么早就起来办公了,从前可从来灭有过。“确定是你家大人吗?”
秦邀月问道。衙役挠了挠头,而后便嗫喏着说道:“不、不确定,我家大人不会这么早就起来工作。”
秦邀月没有继续琢磨那县官的尸体了,看了一下还站在原地满脸不安的几个人,摆摆手,道:“你们几个先下去吧,以后有事再找你们。”
他们如释重负,连连应声,不消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秦邀月扬了扬下巴,对那衙役说道:“带我去你们大人的房间,我倒是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
对于她整个过程的分析这几个衙役还是服气的,况且她还是京城那一边来的人,于是他们二话不说地将她引去县官房间,入了他的房间,秦邀月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个土皇帝,这从被褥到茶杯都透露着一股奢侈的味道,只怕他这个官不是靠自己赚来的而是靠买来的,不过花费千辛万苦就被调遣来这个地方,也是在是惨,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做,好好的当一个有钱人不好么?非要弄这一些有的没的。房间里面的香炉还在熏香,秦邀月顺手拿起桌面上的隔夜茶将熏炉里卖弄的香给浇灭了,毕竟那香实在是太刺鼻了,弦音闻了闻,察觉出有一丝不对,当即掀开盖子,仔细闻了闻,而后抬头跟定定等着他结论的秦邀月说道:“主子,这香有致幻的效果,而且这个剂量,闻多了不用勒了,自己就能把自己给撞死。”
这哪里是毒药是毒品吧,秦邀月道:“哪里会有这一种香?”
“云藩。这香云藩盛产,有一种蛊虫就是在这种熏香之中长大的,听说长得格外难看,而且那一种蛊虫咬人也有致幻的效果。”
弦音解释道。秦邀月不禁摇了摇头,自己最近还真是和蛊虫完全脱不开关系了,走到书桌前,手指在上面刮了刮,什么都没有刮出来,又仔细去翻了翻书桌上面的书,而后目光定在一张烛台之上,秦邀月有些莫名其妙地拿起了烛台,仔细看了起来。“怎么了?”
莫争过来问。这盏烛台本身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它为什么会在这里面,它和这里的风格显然格格不入,这里到处都是高端奢侈的装饰物,唯独这一盏烛台不是,它是金属制的,不是金银等贵重的材质,看上去有点类似于铜,上面还脱落了几块,有点地方生锈了。“这个房间里面的物品看上去都十分贵重,这个烛台这么旧,应该是不符合这个县官的品味的。”
“有人把这个旧烛台放在这里?为什么?”
弦音处理完熏香,百般不解地回来问道。秦邀月唇边露出一抹淡淡地微笑,道:“我也很想知道。”
说着,便不管两人是如何反应,低头在附近找一些其他东西,但是怎么找都没有线索,待到自己差不多要挠头时,脚下徒然传来一道声音。“咦,这是什么?”
但见莫争蹲下来,在桌角处扣挖出一张纸片,纸片有些脏了,但可以依稀看到是一个人形。她将上面的灰尘吹了吹,而后交给了秦邀月。秦邀月顿时眯起了眼睛,接过了纸人,道:“就是这一个东西。如果放在烛台之下,当时又是天黑,应该是能投出一个人影的。”
弦音张了张嘴巴,恍然大悟道:“所以、所以当时实际上那大人已经不在屋子里面了?”
秦邀月点了点头,双指夹着纸人,道:“不过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就很值得思考了。”
是谁?既然那熏香是云藩的,会不会是晏之?虽然一想到云藩就把他们两个联想在一起有些不对,但目前这确实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人了,可是晏之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杀害这一个人?而且晏之身长七尺有余,比那县官最起码高一个头,自己的判断应该是不对的,不过是那个人看到这个香好用,就顺手用了这一个香,可是到底是谁呢……他这样懦弱应该是不会得罪其他人只会迎合讨好旁人,是谁会要他的命?手指在眉梢处轻轻划过,百思不得其解。“主子,那现在该怎么办?这个房间已经没有其他东西了,找不到证据了。”
弦音在一边问道。这个地方都没有证据,其他地方就更不会有了,而且看上去那个人应该也不是在这里勒死人的,这县官的府衙是这整座墨城最繁华的地方,虽然说这里本来地方也就偏僻不会有太多人来往,大晚上宵禁也不会有人出来,可是这里离那一家客栈也不算近,搬着一个成年人大晚上的跑来跑去,就算功夫好,应该也是会累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