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一拳头就捶上了他的胸口,他却还在原地不动如山地站在,双搜环胸地睨了眼秦邀月。“瞧瞧你说得算是什么话?你觉得就我过去的那样子我有空来这边么?再说了,你又不是混到要死的地步,怎么衣服怨妇的面孔?”
弦音哼道。老王拍了拍被她捶得地方:“你每次来找我都不会有什么好事,说吧,这次又是要打听什么?”
他对秦邀月的来路闭口不谈,想必是那一种沉默寡言之人。弦音摸了摸鼻子:“听闻京城有一伙人,会专门拐卖一些小孩,将他们的腿脚打断,而后再冒充乞丐去街头乞讨,你既然是丐帮帮主,你知不知道你手下有几个孩子是如此来历?”
听到是这个,那老王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而后回答道:“我手下的人来历大多是这个贫民窟的人,自然不少都是非残则废的人,小孩的话也有几个,我这个人素来不问什么来历,你若想要知道,就进来吧,有两个孩子今天在这里。”
他侧过身子,让出门给两个人走进来,而后便随意把门给掩上,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切,叫道:“阿三,阿五,你们两个过来。有一个姐……哥哥要问你们一些问题。”
这贫民窟最大地院子绝对要数老王住的这一个院子了,里面竟然是一间三进小院,两边有两间耳房,正中间是厅堂,除了厅堂的门是开着的,其他几间房子的门都是掩上的,不过从这个角度看上去,那一间厅堂里面摆了不少张床。“是!”
话音一落,两个小孩就从厅堂之中走了出来,他们两个一个断了手一个断了脚,互相搀扶着,脸上却洋溢着一抹热情的笑容,先叫了一声‘王哥哥’,看到他们的装束,又拘谨地冲他们两人点了点头。院子种晒着一大把的玉米辣椒,老王随意拿起一把玉米王最里面塞,躺在稻草堆成的多姿上面,万分的闲情逸致,眯着吸纳经仿佛已经陷入了沉睡。弦音看了眼秦邀月,后者点点头,两人都蹲下来和两个小孩平视。秦邀月从怀里面掏出一把松子糖:“给。”
两个小孩有些惴惴不安。“别担心,没毒,吃罢。”
秦邀月也不嫌弃他们的头发脏,摸了摸他们的头,不少孩子则好奇地从门里面探出一个头看他们。那两个小孩有些受宠若惊,断腿的阿五拿走了两颗糖,拨开糖纸,小心翼翼地喂阿三吃,阿三低下头,从他手中将糖给衔走,舔了舔,露出一副满足之色。阿五笑了笑,问道:“好吃么?”
“你也吃,很好吃。”
阿三笑着回答道。阿五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吃糖,只是趁着阿三不注意把糖塞到了他的口袋里面,然后问秦邀月:“公子,你想要知道什么?”
秦邀月将剩下的松子糖都塞进他的手掌之中,道:“我想知道的东西很简单,你收着罢,我问你,你从哪里来?可有父母?可是被人拐卖?”
听到这个问题,两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无论如何,他们都还是七八岁的小孩子罢了,尽管经历了这么多黑暗,现在也只是暂时得到了片刻安宁,若是要让他们去回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无疑就是在揭开他们的伤疤,因此一时之间两人都十分沉默。“西凉还有很多像你们这样的小孩,所以我只是想要抓出把你们变成这样的幕后黑手,让他们没有办法再毒害他人。”
秦邀月说道。一直没有说话的老王却开口了:“西凉这样的组织匪窝不是一个两个,岂能是你说要除,便真的可以除的?”
秦邀月说道:“我的任务便是这个,能除一个就是一个。尽我所能罢了。”
两个小孩听到她这么说,也放松了警惕,他们两个面面相觑片刻,阿三拉了拉阿五的袖子,成熟的阿五便鼓起勇气开口了:“公子,我、我已经忘记自己是从哪里来了,但是我确实是被拐卖之后才被打残废的,我不知道拐卖我的人是谁,只记得有一个老奶奶叫什么福姨,我们住的地方很黑很潮,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反正进去的时候要过一条很长的楼梯。”
阿三也在一边跟着点头:“那个楼梯有很多白色的虫子,特别破旧,最里面就是我们住的地方。”
秦邀月有些奇怪:“既然如此,你们市怎么到贫民窟的?”
两个小孩面面相觑,旋即抿了抿唇,阿五说道:“我们趁着那个福姨不注意的时候,跑出来的,我们拼命地跑,好像是过了很多天,阿三就发烧了,我们在一片很大很大的树林,后来就被哥哥救了。”
老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是在城郊外面的那一片树林捡到的两个人,那是通往北漠的官道,没有风沙,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风景格外不错,那一天他是想要去夜猎的,没有想到会遇到两人。“既然是通完北漠的管道,会不会他们两个都是从北漠而来的?那若是我们要找起来岂不是很麻烦?”
弦音皱眉,说起来,这个委任说上去夜十分没理头,能拐卖小孩把他们打残的肯定也不是一个两个,那么多个匪窝,他们要找多少个才能算是完成任务?“指不定。”
秦邀月道,“没准是在西凉里面,他们不顾方向地跑,没准只能跑到北漠去,这是说不定的。”
弦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们两个是西凉人么?”
秦邀月问道。两个小孩满脸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
他们兴许是还没有记事的时候就已经被拐卖了,所以脸自己是什么地方的人都不清楚。弦音不由得唏嘘片刻,而后揉了揉两个人的脑袋:“你们两个就一点都不记得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两人都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模样,片刻后阿五怯怯地举起手,红着脸说道:“我、我是记得一些。我、我记得我爹抱过我,我不记得我爹长的是什么样子了,但是记得他穿了一身特别华丽的衣服。”
阿三笑着说:“公子,这阿五总觉得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呢!这些年一直再找自己的爹。若是公子能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一般人或许多少都会嘲笑嘲笑这阿五是在痴人说梦,但是这阿三满眼笑意,可见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好。“这件事情也不算是大事,但要找父母,最起码你身上也要有一点信物,或者是什么胎记之类的东西,在西凉境内,我们还是能帮忙的。”
秦邀月耐心地回答道。阿三没有什么表情,阿五确是眼前一亮,掀开自己的裤腿,指着腿上面的一片痕迹,抬头开着两人说道:“公子,这个算不算是胎记?”
秦邀月看到那一片胎记,却是收敛了笑容,这个胎记她并不眼生,甚至是在哪里看到过,可是究竟是在哪里,却是记不清了,这个胎记长得位置很特别,就在脚踝上面,看上去有一些类似一串凤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