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主动从海上去寻倭寇，护城河水波潺潺，纹路深深。他们这次只带了上千个人，战舰不够，容不得这么多人。秦邀月坐在船舱里面替楚墨擦剑，旁边的几个士兵时不时交头接尾一声，完全没有出征的紧张，为了防止敌人提前戒备，他们连帅旗都没有插上。把长剑插回剑鞘之中，扔回给还在抱着书半点危机感都没有的楚墨，她双手托腮，颇为百无聊赖。“怎么了？”

楚墨终于舍得在书卷之中抬起眼睛，轻轻瞥了瞥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秦邀月揉了揉太阳穴，暗暗地说，但愿是错觉吧。楚墨放下了书册，看了一下外面，道：“到了。”

倭寇似乎完全没有防备，几只零散的军舰漂泊在水上，士兵的嬉笑声隐约可以听见，似乎有人瞥到了这几架奇形怪状的船，毫不在意地问道：“那是什么？”

他们用的是倭话，秦邀月也并不是很明白其中深意，但看到楚墨抽箭搭上弓，对准了不远处的露出轻蔑笑容的一人，纤长的尾指微微绷紧，他松开了弦。一声惨叫划破了原本的平静，给这一场战争带来了序章，那一些倭寇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连连大喊：“汉人来了！汉人来了！”

楚墨趁着这个机会，又搭了三根箭上弦，一下子夺走了三人性命。也不知道这一些倭寇到底哪里来的自信，防备的竟然这么松，眼下也没有将领在，他们竟然也不恋战，一个两个遵循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想法，四下乱跑。后面的四只船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当即就操纵着船只往前面去收割人头，将那一些漏网之鱼全部给打死。由于倭寇们的倏忽，他们第三次大捷，没有想到此次会如此的顺利，他们本来料定会在倭寇这里吃一点亏，这一次来也只是为了削弱他们的兵力，下次攻打上京城的时候好一鼓作气，谁知道这些倭寇竟然如此胆大，又或者说是如此的疏忽。短暂的乱了一会儿，倭寇也反应过来了，并且去搬了救兵，数十只战舰赶了过来，为首的男人高眉深目，身材也不似其他倭寇那样矮小，有些像是汉人。楚墨微微眯了眯眼睛，深处有精光一闪而过，秦邀月问道：“他是谁？”

“叛徒。”

楚墨的手抓紧了手上的弓箭，手指描摹着弓上面的花纹，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再次从箭筒里面抽出一根箭，箭弦绷紧，金石之声，直直往那人面首而去。被楚墨称为叛徒的人似有所觉，微微偏了偏头，唇边绽放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竟是不躲不闪，直接抓过一边似乎还在跟他仔细说着什么的副将，挡在身前。副将瞪大了眼眸，似乎想要转头去看看他，却只看到了一片白光，整个身体都软了下去。“小人。”

楚墨的手再次搭上弓箭。“楚墨！你别射箭了！你说说你要杀我，害死这么多无辜之人还不算吗？”

无辜？来到战场上哪一个人是真的死有余辜的？他们之中或许是为了自己的抱负奉献生命，或许只是迫于生计不得已参军，或者……但是两军交战，哪有不死人的道理？楚墨若真被他三言两语说动，估计也就不会有‘三退倭寇’的美名了。“我看这人不是来打仗的，是来说相声的，怎么每说一句话，都能说的那么好笑。”

秦邀月搭上楚墨的手，他苍白的脸色这才好看上一些，无声地勾了勾她的手指，以做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