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微微倒抽了一口冷气,蹲下身子忍着颤抖摸了摸血迹,血迹已经干涸了,他又快步走上前,掀开秦邀月床上的被子,后面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她禁不住就开始发愁惊恐,大叫道:“你、你们快去禀报陛下!”
那一群嬷嬷自然也是个个惊慌失色,屁滚尿流地跌跌撞撞地想要跑去禀告楚墨,不料楚玥又徒然大叫:“你们先别走!”
楚玥急得在宫里面双手相互搭着打转,眼睛里面也是不加掩饰的着急,她当然也担心,可是若是这件事情告诉了楚墨之后他会是什么反应?不能!不能告诉楚墨,他已经经历过这么多了,绝对接受不了秦邀月徒然消失这一件事是,可是不告诉他又能怎么办!楚墨是宠她,但是她也没有权利大到能在楚墨眼皮底下玩弄什么手段的程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下子她火上浇油,火烧眉毛都没有这么难受过,他强行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假装让自己镇静下来,说道:“先别、先别告诉皇兄,先自己私下找一找,实在不行,再去告诉皇兄。”
这些嬷嬷可不好做什么欺上瞒下的事情,他们原本也打算去找楚墨了,可公主的命令也不能忤逆,两厢比较,还是楚墨身份重一些,他们更愿意听楚墨的话,汇报给他,可如果表面上答应公主,背地里又揭发她,这显然也是没事找事。“公主殿下,你这不是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吗?”
两面都不能得罪,他们只好哭丧着一张脸祈祷他放过了。楚玥却不管,她刁蛮惯了,看不顺眼就双手叉腰,眼睛斜晲,问:“怎么?你们难道还想违抗本公主的命令不成?”
她说着,忍不住擦了一下额头上面的冷汗,说实话,到时候楚墨如果追究起来,首当其冲的绝对就是自己,她胆子是大,对于这个皇兄还是十分敬畏的。那几个嬷嬷只好又哭丧着一张脸说不敢,而后不情不愿地干巴巴地应承下来。楚玥找着几个人把这里面从头翻到了尾,可是别说是秦邀月了,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在里面找到,除此之外,只有几只可疑的猫爪印,但是皇宫里面的猫这么多,他们也不可能都一一排查出来,更何况一只猫也不会跟他们说话啊!她向来也不是什么有主见的人眼看着外面的太阳都已经出来了,他不得不抓着头发哀嚎了一声:“秦暮!你到底去哪里了!”
……楚玥并没有能隐瞒多久,其一,这皇宫现在可是楚墨的地盘,他是皇帝,暗线早就交织成了一个密密麻麻的网,这个消息那一些嬷嬷不胡乱说,当然还有无数胡乱说的人。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她还在焦头烂额地抓头发的时候,楚墨已经出现在秦邀月的寝殿门口了。他也并不知道楚墨已经将事情原委已经了解过了一遍,看到他脸上的神色只是和往常的差不多,楚玥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门口,而后二话不说地把门给关上,整个人挡在他面前嘿嘿傻笑:“皇兄啊,你怎么来了,这还没有成大礼,你见新娘未免有一些不太符合规矩了。”
她嘿嘿地傻笑着,熟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有多烂,这样的心虚有多欲盖弥彰,一抬头,看到楚墨阴沉地脸色,她就更加心虚了,连她的眼睛都不太敢直视,就瞎转着地方看。楚墨的目光却至始至终都放在了她的脸上,片刻以后,薄唇之中吐出了两个字:“走开。”
这是一个十分没有礼貌的叫发,平常这种轻慢的态度绝对不会出现在楚墨的言辞之中,楚玥虽然了解他,但目前她紧张程度已经盖过了这种对自己皇兄的熟悉程度了,于是他更加用力地扑在了门面前,阻止他前进:“皇兄,皇嫂还在梳妆打扮呢,你这样不太好吧,待会看不到皇嫂最好看的一面不是太亏了吗?”
楚墨微微蹙了蹙眉,不再愿意和她废话,而是轻松地提起他的领子,然后轻轻地把他养旁边一扔,楚玥磕到了肩膀,忍不住捂着肩膀痛苦地叫起来,换作以前,楚墨多少会用眼神询问,这一次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只是越过她推开了门。完了。楚玥忍不住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次是真的完了。她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皇兄默默地把这个屋子都看了一圈,脸上的表情没有说是担心还是愤怒,只是蹲下身子在血迹上面抹了一抹,最后落在一边的猫爪印身上,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波澜不惊的沉稳,楚玥屏住了呼吸,就看到自己的皇兄站起来了,他身上还穿着那一身红色的喜服,喜服对于他而言十分合身,他的身材本来就极好,正一个人长得十分高挑,宽肩窄腰,双腿修长,一身衣服熨帖正正的衬托他如同玉树临风,又添了几分红润之色,看上去比平日富有生机多了。他转身,对着门口的侍卫说:“把宫里面上下都翻一遍,已经进来的人搜身,没有进来的人就别进来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皇后,或者……一只白色的猫。”
想了想要似乎又觉得有些荒谬,又将后半句话补充了一下,“罢了,把宫里面能找到的猫都给找出来吧。”
这句话一出所有侍卫都傻眼了,宫里面的野猫能和宫里面的野草一样多,不知道哪一个草堆里面就能跑出来一只猫,而且这些野猫疯起来就有疯狗的速度,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而已,到底是什么地方让陛下认为他们能跑的过这一群猫并且把他们给抓起来了,谁知道这还不是一个结尾,楚墨想了片刻,“有些猫能顺着狗洞老鼠洞出宫外,所以皇宫附近的地方也要排查。”
侍卫们:“……”耍他们很好玩,附近是怎么一个附近法?那人家猫有手有脚的字迹不能跑吗?就一动不动在那里随便给他们抓?清醒一点啊陛下!这红颜祸水也不是这么一个惑法啊!吐槽只能在心里面吐槽,表面上他们还是要冷静地应对,并且绝对地服从命令,于是他们没有露出过多的表情,只是双手抱拳,单膝下跪:“是。陛下,属下遵命!”
待到那一群侍卫都衣襟远去,楚墨才抓起桌子上面的杯子,凑近嗅了一嗅,而后唇边就溢出了一抹冷笑之色。“皇兄,怎么了?”
楚玥在一边战战兢兢地问,生怕自己的皇兄一个不开心又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做出什么特别闹腾的事情,那时候她可不知道要用什么劝她的皇兄。楚墨说:“无碍,只是觉得这人处理的不错。”
昨天晚上,秦邀月试了试唇上涂的朱砂,还特的跑过去给她看了一看,后来也并没有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