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邀月顿时觉得自己的胸腔有万千蝼蚁在蠕动,鼻子上蔓延出了两股灼热,起初还能忍受,后来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再也忍受不住了,低声呻吟了一下,而后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床铺之上,锦云烟凑近了她,手指在她的五官之上描摹着,不知道是怜悯还是轻蔑,他说:“你当真以为我的蛊是这么没有用的东西么?一旦你中了我的蛊,就没有这么容易解开,接下来,你只会更加生不如死,好好享受最后几天吧。”
秦邀月瞪大了眼睛,说:“晏之交代过你,不许你动我的,若是我死了,你怎么和他说?”
“少用主子威胁我!”
锦云烟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你真的能得到主子的宠爱,我告诉你,主子心里面只有秦邀月,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她自己都这么承认了,看来秦邀月在晏之心里面的地位是真的高,尽管身体里面已经排山倒海了,但秦邀月还是露出了冷笑。她一边咳嗽一边笑,看上去滑稽又充满着讽刺,锦云烟最讨厌这人的笑,因为无论她做什么,都拥有秦邀月的神态,这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自己究竟输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于是他满脸都是不服气,狠狠地咬牙,将那一只蛊虫喂入了秦邀月的嘴巴里面,看着她又是面色扭曲地捂着喉咙打滚,心里面才稍微痛快了一些,他像是已经完全把她踩在脚下面了,那种由心里面生出来的快感已经占领了道德的制高点,似乎自己终于赢了那一个死人一样,她冷冷地笑着:“我让你笑,我现在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还笑不笑的出来。”
秦邀月在床板上面打滚着、呻吟着,捂着喉咙满脸痛苦,可是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她却还是毫不犹豫地裂开嘴角,然后笑了出来,尽管这笑音之中满是一种濒死之人的颤抖,但锦云烟的细神经还是听到了,于是她脸上的表情就越发狰狞了,巴不得将她整个人都狠狠碾入泥潭之中。“你还笑!到底还在笑什么!有什么这么搞笑的。”
她气喘吁吁地说着,像是和秦邀月得了一个毛病。实际上秦邀月站在真的是十分难受,体内像是有两条恶拢在搏斗,冰火两重天来回交换,只觉得自己像是遁入了十八层地狱,每一层都像是在煎熬。“好、好笑,怎么不好笑,你说你一直都在和西凉女帝比,可是你扪心自问,你觉得自己哪一点比她好了?一点都没有!你就是一个失败者,永远活在女帝的阴影之中,我知道,你永远不如她!”
她是笑着说的,虽然充满了颤抖,但是也充满了无谓的勇气,这能说明,她不畏惧任何的强权,她只是做自己,永远都不会像谁低头,也永远都不会跟谁认输。像是觉得不够,她还多加了一句,“笑、笑死我了。”
她说完,锦云烟开始怒不可遏地吹哨子打响指,里面的蛊虫听了他的命令,就开始疯狂的横冲直撞,血液似乎都逆流而上,直直地冲上了脑袋上面,眼前都开始一阵一阵的发白换黑,耳边也开始嗡嗡发鸣。“好的很,迷这么喜欢笑,你就在这里笑一个晚上吧!没有人理你。”
也是大笑着说完,锦云烟不再愿意理会她,当然,她也并不想要和她一起睡,于是二话不说地掀开秦邀月盖的被子,把他正一个人都掀在了地面下,体内的蛊虫再加上这种冲击,像是有人拿一柄锤子直直往他胸口上面捶,她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口里面涌出了一口黑血,紧接着就连七窍都开始涌出恶臭,他捂着嘴巴几乎要把心也给咳碎。外面方才有人敲门,听到这种动静就二话不说地推开门,正是方才拿着碗离开又端着一壶水回来的小姑娘,她看到这一幕简直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揉了一下眼睛发现眼前这一幕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不仅震怒,她大吼了一声:“你个额婆娘,你做什么?”
说着,就不管不顾地往前面冲过来,而后就将地面上的秦邀月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她轻轻地问:“你没事……”最后实在是问不出来了,因为这人就不像是没有事的,她的七窍都已经流血了,面色灰白,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多岁。“你过来做什么?少来找我的晦气。”
锦云烟恶声恶气地吼了一句,就把她整个人都给推开了,一双眼睛通红着质问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喜欢秦邀月,还死死抓住这小女孩的肩膀,前后来回地晃着。小姑娘也没有听过秦邀月的名号,更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只当躺在地面上的人就是她了,她忍着疼痛,说:“就你这个样子,你根本就不值得别人的喜爱,你凭什么让旁人放弃一个这么漂亮的妻子?”
锦云烟倒抽了一口冷气,二话不说地就抬起了手赏了他一个巴掌,而后又是一阵近乎疯狂的言辞,几乎要把整个人都给吞入腹中。秦邀月抓住了他的脚踝,颤抖着一双手在他的脚上找到了一个穴位,狠狠地抽出了袖子里面的一根银针,刺入了他的腿部。锦云烟顿时又是一声尖叫,然后就双腿发软,倒到了地面上。他都已经整个人都扑街了,却还是一副恶毒的面孔,双手在地毯之上狠狠地抓着,像是地狱里面爬出来人间的恶鬼,她怨妇的看着两个人,口中骂骂咧咧着。小姑娘看着她的模样心有余悸,捂着胸口顺着气,“这恶婆娘太可怕了吧。”
他说着,越过了锦云烟,小心翼翼地扶起了秦邀月,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转身拿了一杯水,强行惯了锦云烟喝了下去,被她挣扎了片刻,已经撒露了一大半。小姑娘却是不服气,只是将剩下的都贯入了他的喉咙之中:“叫你害人,叫你拆散了别人的家庭。你个臭不要脸的,你个狐狸精……”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堆,总算是把这像是恶狼一般的人给贯了翻了白眼,最后满脸不甘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