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说的就是这一句话,短暂的惊愕过后这种惊愕就化成了荒谬和滑稽,他皱着眉,不敢相信地瞪了秦邀月一眼。指着自己的胸口,像是好笑,又像是好气,说:“你说什么?你不认识我?你在开什么玩笑?”
秦邀月却像是有些不解,她的眉头旋即也轻轻蹙了起来,说:“我非要认识你不可吗?你是谁?”
这个回答一时之间让顾千丞无言以对,他轻轻地抿了一下唇,而后猛然想起方才封鸣说过的话,他在心里面暗暗地骂了一句,而后看向自家皇兄,指了一下自己的脑子,问:“怎么,这个人是这里坏掉了?”
楚墨竟然难得没有反驳,只是在短暂的沉默过后给了他一个答案:“先给他看看吧。”
顾千丞仍然是不敢相信,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拉过秦邀月的手,谁知她今时不同往日,连脾气都顺带着不好起来,轻轻地碰他一下,她就像是被蜜蜂蛰到了一样,猛地弹开自己的手就罢了,还把他整个人都往后面狠狠一推…….顾千丞本来就没有什么防备,加上他也不是习武的,被她这么一推开,整个人下盘不稳,往后面倒去,这个马车就一个帘子隔着,也没有什么阻拦物,如果由着顾千丞从这里滚下马车,估计他也摔得够呛。楚墨对这个弟弟自有一番衡量,对于他的忠心还是相信的,伸出手拽住他的手臂,把他整个人往回拉,再伸出另外一只手,将他整个人给固定住,轻轻地扶到了软榻上去。这下顾千丞是当真恼怒了,他指着秦邀月的鼻子开始了痛骂:“你个没有良心的东西,竟然真的忘记了我?”
昔日再如何开玩笑,秦邀月也断不会做出这种威胁到他生命安全的举动,眼下竟然如此玩闹,他才算是真正相信了楚墨的话,而他的皇兄,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秦邀月没感觉到自己有多理亏,她理直气壮地挺直脊背,说:“你自己不说一个明白突然朝我伸手,我怎么会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顾千丞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劝了自己好几次才算没有剁了秦邀月。他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微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是想要看一下你哪里出了毛病,你还不知道吧?我是顾千丞,他们都叫我神医,你也给我一个面子?”
秦邀月一来觉得眼前这个神医的笑容太假,二来又觉得自己并不是很想要找回自己的记忆,于是下意识地开始避让,不过顾千丞却很坚定,很快就把了脉又看了眼,片刻以后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对着楚墨说的:“脑子里面有瘀血淤积,被压迫到了。”
“可以治好吗?”
楚墨问道。顾千丞点了点头,先是得意,“有什么是我看不了的?”
然后又是犹豫:“不过有一点需要解决,这件事不算小事,毕竟关于脑子的毛病,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出事。”
楚墨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问:“你有几分把握?”
顾千丞回答道:“六分,要算上药材齐全的情况下,因为那一些药材很难寻找,而且这瘀血淤积久了她的记性就会越来越差,到后面可能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秦邀月道:“可是我知道自己是谁啊,我想起来了。”
顾千丞也不含糊她,也不安慰她:“有一个词语叫回光返照,你的情况就是隐隐约约想起来一些吧?这些东西肯定都很模糊,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