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就是,:“贤妃她怎么样了?”
弦音长叹一口气:“我就知道,主子您肯定还是放心不下贤妃娘娘的。”
“不过您总算能放心了,那天您从未央宫回来之后,陛下就召了贤妃娘娘的家人进宫,让他们亲自祭奠贤妃。这从头到尾的丧礼都办得风风光光的,而且已经下了旨说从今天开始国丧一年,陛下自己也去贤妃墓上了一炷香,算是尽了心了,”“这就好……”秦邀月长松了一口气,“我总算是赎掉了一点自己的罪过。”
虽然太医来看的时候说的凶险无比,但只要秦邀月醒了过来,就说明她还是捡回了这一条命。这几天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整个南梁都人心惶惶的。因为在国丧期间,所以一切娱乐活动都禁止了,宫人们穿的衣服也都是统一的素色。就算外面的天气再好,再风和日丽,也没人敢跑出去玩,脸上也不见半分喜色。而前朝由于贤妃刚死,她的家族就开始变得害怕起来了,时时刻刻都担心楚墨会随便抓着自己哪一个把柄,然后把他们一家都给株连了,是以都不敢轻举妄动,之前的嚣张行为也但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楚墨并没有这么做。相反,楚墨还亲自派人请他们入宫亲自祭拜贤妃。虽然没有明面上的赏赐跟安慰,但贤妃家里几个略有前程的当官人,都略略的往上提了提官职,这也算是提拔了。这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一般来说宫妃一死就代表着他们这一个家族的衰败。可眼下贤妃家不但没有败落,这以后的道路看起来也是一帆风顺的样子,实在是叫人捉摸不透这楚墨的心思。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要感谢的人其实是秦邀月。自打自己重新醒来醒来的那一天开始,秦邀月就又恢复了贤妃不在的那段日子,整日无所事事行为懒散,对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的,一连四五天都没有踏出过满月殿一步。就连贤妃出殡,她也抱病未出。久而久之的,这宫里的谣言就起来了,都说什么:还以为这皇后娘娘跟贤妃娘娘姐妹情深,可是如今贤妃娘娘都出殡了,也不见得皇后来探望一下,可见凉薄……或者比这更难听的也大有人说。这些话都一字不落的落进了弦音的耳朵里,但她却忍着没告诉自家主子,她眼瞧着秦耀月现在虽然每天依旧是那么无所事事,但脸上却再也不见半份笑意了。她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当初劝秦邀月留在这深宫之中,到底是不是对的。这天晚上秦邀月依旧早早的就换上了寝衣,准备躺下休息。她将整个人都瘫在舒服的大床上,慵懒的翻了个身子,似乎是困极了。弦音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瞧她现在心情还算平静的样子,便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娘娘,明天就是贤妃娘娘的头七了,听说陛下他特地请了有名的法师来给贤妃娘娘超度,这宫里到时候也会热闹一些,您看看明儿要不要收拾一下去一趟?”
她一咕噜的说完,随后静静的等着秦邀月的回应。她知道秦邀月是听见了的,因为那人的身子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在那,肯定是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床榻之上扔过的来个字:“不去。”
弦音有些着急了:“为什么呢?贤妃这葬礼办的风光,那都是皇上看在您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现在这一切都进行的好好的,好不容易到了头七,咱们还不去看看吗?”
秦邀月耐着性子听他说完,随后依旧扔过来两个字:“不去。”
弦音这下无奈了,只好默默的站起身子,轻轻的关上门出去了。她一走,秦邀月就将身子重新翻了过来,平躺在这大床身上。弦音今天忘了关窗,晴朗的月色就那么洒了进来。她心头一动,忽然就想去屋顶瞧瞧。是有一阵子没去过了……秦邀月眯了眯眼睛,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翻身下床。等她上了屋顶,又到自己熟悉的位置一看,秦邀月吓了一大跳——那个白衣服的人又在那里!不过他今天倒是很识相,没有抢自己的位置。秦邀月轻轻一跃,就到了那最高点之上,随后低下头去问那坐在旁边的白衣人:“你怎么又来了?”
那白衣人望着他,随后默默的低下了头:“只要娘娘来,我就在这里。”
秦邀月冲他挑了挑眉,只见这人从头到脚都是雪白雪白的,皮肤更是比她还白,整个人一副纤尘不染的仙人模样。“你这身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无时不刻都在国丧。”
她兀自坐了下来,没好气的说着。那人却不恼怒,只是笑着反问了他一句:“那你呢?这会毕竟是国丧了,你怎么不依着规矩穿素衣?”
秦邀月撇了撇:“规矩是写给人看的,我都死了好几次了,自然是管不住我。”
随后她望着月亮,轻轻的说了一声:“而且,去世的那人是我的好姐妹,她定是不会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