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看到秦邀月就反射性的躲得远远的,还止不住地往她身上打量,好像生怕她又随身带了什么利器。这么一来,秦邀月的生活就变得好生无趣,平日里也就只有弦音会跟自己说说话。耿老将军时不时的也会过来一下,但他到底是武将,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要待在军营里的,如果过多的跟进郡主来的话,免不了会被人说闲话。秦邀月心里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没怎么去打扰过耿老将军。弦音本想着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秦邀月有错在先,现在整个北宁郡被她弄得不得安宁,秦邀月自己应该做出一点表现来才对,不然只会让大家对她的误会越来越深。有好几次她都试探性的告诉秦邀月,那被她解决的好几户人家都已经准备出丧了,希望秦邀月前去探望云云,简直就是秦邀月的情报器。但自己的意见都无一例外的被秦邀月严厉的给拒绝了。“你开玩笑呢吧,这人都是我杀的,哪有杀人凶手前去祭拜的道理?你是想我被赶出来吗?”
秦邀月默默翻了个白眼,表示并不想跟她讨论如此白痴的问题。弦音皱着眉头:“我知道这听起来不大对,但这也是您挽回形象的唯一办法了,现在外面风言风语的可厉害了,那几户人家又对您怀恨在心,到处散播您的坏话……再这么下去您在这北宁郡的风声可就毁了啊。”
秦邀月听了这话冷笑一声:“好风声?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有过好名声吗?”
弦音被她这句话噎住了,最后干脆长叹一口气,识趣的退到一边去了。弦音说的没错,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关于秦邀月的谣言。说她长得凶神恶煞,为人做事也都是心狠手辣的,看谁不顺眼抬起刀子就要杀。总之在某些有心人的撺掇之下,秦邀月本人的形象很快就在北宁郡毁的差不多了。似乎大家都忘记了当初那些被秦邀月杀死的人是怎么欺压自己的,大家只记得自己现在的这个郡主无法无天,是北宁郡的祸害。同样的,自然也就没人看到秦邀月对那些受害者家属的处理有多么宽大,不仅任由她们大肆的举办丧礼,还以郡主府的名义送了好几笔银子过去,以防她们一家老小从此以后无所依托。她做的这些好事,就这样被埋的严严实实,从不曾宣扬过一点点。可秦邀月做这件事情本就不是为了挽救形象的,所以她一概毫不在乎。她只是静静的等着,每天一有空就坐在窗边,遥望着远方西凉的方向。耿老将军来找自己玩的那天天气出奇的好,秦邀月难得的将自己的躺椅搬到了门外,静静的躺在上面晒着太阳,这觉得日子很久都没有这么安逸过了。弦音见她睡得这么舒服,都不忍心打扰她,便没让人通报,自己领了耿老将军进来。身后的老头看到秦邀月这副安静的睡颜,忍不住起了坏心思。只见耿老将军悄悄的凑到她身后,随后猛地一个伸出手拍了一下秦邀月的肩头,把秦邀月吓得整个人都坐了起来,惊慌的四处看到底是谁。当看到是耿老将军之后,她眼里的惊恐瞬间就软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责怪道:“将军!您都这把年纪了,还弄这些小把戏来捉弄我?”
耿老将军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我要是不弄点小把戏来,还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郡主高兴一点呢。”
秦邀月扯了扯嘴角,拉着他到自己身边坐下:“你能抽出空来陪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我这几天连门都不曾出过,可真真是憋死我了。”
耿老将军看了她一眼,心中早已明白这其中原因。“郡主是不想让北宁郡的百姓们看到你吧?”
耿老将军一语道破。秦邀月一愣,随后又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是又怎么样?他们本就不想看到我,就算我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了,他们也会吓得一溜烟就跑掉,生怕我会逮住他们中的你一个然后杀掉。”
耿老将军听她这么描述,竟忍不住又笑了。秦邀月听着老人爽朗的笑声,心里一阵气愤:“我说您今天是来找我玩的还是来给我添堵的呀?我好不容易多个人可以说说话,您还止不住的笑我……”耿乐将军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渐渐止住了笑声,随后眼神里面带了满满的心疼。他定定的看了秦邀月又好一会儿,随后突然拉起她的手:“走吧,今天我就带你出去看看。”
秦邀月整个人都还没回过神来,整个身子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拉了起来。那句“你要带我去哪儿”还没问出口,就听见耿老将军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郡主放心吧,我不会带你去太多人的地方的。”
“今天我带你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你的地方。”
“谁都不认识我?”
秦邀月顿时就对这个起了兴趣,天知道她现在有多么渴望这么一个地方。谁也不认识自己,就代表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但秦邀月怎么都没想到,耿老将军居然会带她去军营。当秦邀月现在大营里的训练场,面对一个又一个全副武装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小眼睛的士兵时,她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抬起头向耿老将军求救。而耿老将军却觉得很高兴,他大力的拍了拍秦邀月的背,差点把她的早饭给拍出来,一边还很得意洋洋的大声说:“怎么样?这儿的人可是与世隔绝的,我敢打赌这绝对没一个人认识郡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