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邀月带着弦音怒气冲冲的回到郡主府,却发现自个的郡主府里里外外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连门口的侍卫都被换成了全副武装的将士。而且看着这模样打扮也不像是北宁郡的,反倒是京城特地派来的。这让秦邀月忍不住大跌眼镜:楚墨这家伙,为了抓她居然派了一个军队过来?不至于吧?”
她推门进去一看,发现还果真如此。不仅是门口,郡主府里边儿的每一个走廊,每一个房间门口,那都是戒备森严。就跟来抄她的家似的。秦邀月一路看一路气,最后走到正殿时直接抬起脚把门给踹了开来,破口大骂:“谁给的胆子?敢在本郡主的府里动手脚!”
她往那正殿一看,只见那最上首居然坐着前几天刚被自己赶回去的那个太监。此刻他全然不复之前的那副怂样,反倒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胜利笑容,看着秦邀月进来了脸上的笑意更是狡猾奸诈。秦邀月知道他这个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并没打算跟他交流,只是默默的走到他面前,随后伸出手将他一把丢了出去。“这郡主府的主人是我,要坐上席,还轮不到你。”
那太监就这么被一个女人丢了下来,整个人还没缓过神来呢,就看见秦邀月已经端端的坐在了自己刚刚的位置。眼睛也不垂一垂,就只是定定的说:“说吧,有什么事说完赶紧走了。”
那太监可算是反应过来了,他吃力的爬起来,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随后瞪着眼睛站在秦邀月面前:“郡主大人!您对您犯的错还敢不认吗?!”
秦邀月抬起眼睛,狠狠的盯着他:“我可没说我不认!但是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随便什么罪扣在我身上,我也是一概不认的!”
那太监冷笑一声:“不认罪?您杀了这么多平民百姓,有的还是世代簪缨的贵族!这明明就是罪上加罪。罪不可恕!”
他那太监独有的精细声音说起这话来更是让人觉得难听,到最后嗓子都快扯破了,透着一股子细长的沙哑。秦邀月难受的闭上了眼睛,随后直直的抬起了手:“我不是很想听你说话,你派一个代表来吧。”
那太监听了这话气得连连干咳了好几声,喉咙里一口血差点没给他吐出来。但看着秦邀月耀月那冷冷的脸庞,他只好暂且先咽下这一口气,拍了个自己的随身跟班来:“你说!好好跟郡主说说,皇上到底是怎么处罚她的!”
那小跟班也是个小太监,一张小白脸上面还没几根毛呢,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已经有了他师傅的那份狡猾。“回郡主大人,”他先是恭恭敬敬的冲着秦邀月福了副,随后慢悠悠的说道,“皇上说了,您滥杀平民百姓,行为恶劣,实在是有是一个郡主该有的风范。但念在您治理北宁郡有功,所以将功抵过,免了你的死罪。”
他眼珠子一转,又说着:“但死罪可逃,活罪难免。”
他说起话来跌宕起伏的,每说一句就要换一个调子,让秦邀月听得好不痛快。最后听到那个“死罪可逃活罪难免”时,早就气炸了,抬手就把手旁的一个杯子给摔了下去。精美的瓷器就这么被摔的四分五裂,把在场的众人都吓得不轻,一股肃穆的气氛瞬间在这房间蔓延开来。弦音静静的看着地上的碎片,在心里默默的庆幸着还好当初上茶的时候早就料到了这一幕,所以没上什么贵重的瓷器,不然又是可惜了一副好茶具......“什么死罪可逃活罪难免?我这明明就是为了为民除害!这楚墨不算我的功劳,反倒我的罪来了?这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
那小太监见她这副模样,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几颗冷汗,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回应着:“回郡主娘娘,您杀的......那个都是不一般的人物,而且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们有什么罪名在身。再说,您也没好好的跟皇上商讨就如此贸然行动,这样已经算是欺君了。皇上只是罚你一个月的禁闭,也算是格外宽容了。”
秦邀月瞪着眼睛站了起来,看着这里里外外的士兵,可算是明白了过来。“我说你们这次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感情是有经验了,知道只让一个人来是关不住我的,所以还叫了一个军队的人过来,好把我压住,是吗?”
那小太监脸上讪讪的,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旁边那那大太监忍不住了,一把杀了出来,又用他那副尖细的嗓子冲着秦邀月一顿嘶吼:“郡主娘娘!您既然知道自己之前对我对圣上的态度有多么不公,那就应该好好反省。你可知道皇上在你身上下了多少功夫?若这次还是执迷不悟的话,待我回京时可就不会在圣上面前说您的好话了!”
“说好话?”
秦邀月看着他冷笑一声,“你难不成会替我说好话吗?当我傻子吗?”
那太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最后只憋出一句:“那不然呢?之前要不是我替您在皇上面前说了好话,这上一次皇上就要治你的罪了!这次依旧只是禁闭,您居然还不知足。到底是想怎么样?”
秦邀月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你不懂楚墨,他最知道怎么样会让我难受。”
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到正殿的最外面,看着外头漆黑一片的天空,静静道:“他就是知道,比起打我,或是杀我更让我难受的,是夺取我的自由。”
“楚墨啊,他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三番五次的只说关我禁闭。”
秦邀月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外头高高悬挂的月亮,眼睛里波澜未动,但却早已染上了几分泪光。秦邀月说完这话就长叹一口气,头也不回的继续怔怔道:“若是我这次答应你们,好好的关了这一个月的禁闭,那他是不是就会放过我?放过这北宁郡每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