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雪笑笑也不再调侃他了,望了望天色,“天色不早了,我得走了。你们自己保重。”
“凤姑娘也请保重。”
笙离又是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凤千雪也回了一礼,这才走了。隐南留在最后,走了两步,又转过半个身子,“你们两个还是应该勤加修炼,便是不为着修仙,也可以修身养性。”
又似无意地提及,“西方的菩提林是处灵力充沛的好地方,可惜,少有人知,若是有福缘的人得以进去,对于修行必有大益。”
说完便施了法离开跟上凤千雪了。笙离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良久朝着隐南消失的方向,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却说凤千雪等人施展了腾云驾雾之术,不过一瞬间就到了京城外,当然,为了不吓到那些凡人,四人都是挑了城外一个较少人经过的地方。凤千雪刚落地就想往城内奔去,却被隐南拉住了手。隐南镇静地看向凤千雪,“不要心急,你出京城时是由那道人陪着的,如今回京却是带了其他人,你可想好了说辞?”
看见凤千雪皱眉,便知她还来不及想这些,隐南放开了凤千雪的手,“我可以施法不让别人瞧见,但亦昇还是有个身份才好跟着你回府。不妨就说是那道人的徒弟,道人游历而去,留徒弟在你身边照看,也算合理,你觉得呢?”
“甚好,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险些忘了。”
凤千雪感激地看看隐南,又看向亦昇,“委屈你了,亦昇。”
“姑娘这是什么话,不过是换身装扮罢了,谈什么委屈。”
亦昇挥了挥手,再转眼已是换了一身灰色道袍,亦昇本就身材挺拔,平日里虽然没有穿过这样暗沉颜色的衣服,但此时瞧来也不显得死气沉沉,反而越加显得稳重。亦昇双手展开,打量了自己一番,问凤千雪他们,“如何?”
“好看。”
凤千雪笑笑,也是右手一挥,变出了两匹骏马,自己率先一个跃步跨上了其中一匹马,白雪早就跳上了马背,正趴在凤千雪前面,凤千雪一扬马鞭,就朝何府去了。亦昇骑上了另一匹马隐南也施了法术跟上。马匹尚离何府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早有眼尖的门前守卫,瞧见了马上的凤千雪。高兴的喊着,“小姐回来啦,小姐回来啦!快去报告老爷。”
自有一人进了门去告诉何应筠,另一个人上前迎凤千雪的马匹。“小姐,您可回来了,老爷要是知道你回来了,可一定高兴坏了。”
凤千雪下了马,一边往府里赶,一边问牵马的那个守卫,“老爷呢?“还未待守卫回答,府里就跑出了一个人,正是何府的管家。管家见到凤千雪大喜,“小姐,您回来了。”
“何叔。”
凤千雪上前几步,走到那人旁边。被称作“何叔”的管家朝凤千雪行了一个礼,却看见从另一匹马上下来的亦昇和白雪,询问地看向凤千雪,“小姐,这是?”
凤千雪挥了挥手,“这是我朋友。何叔,我听说我爹生病了,他如今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何叔朝亦昇也行了个礼,叹了一口气,“老爷年轻时南征北伐,受过不少伤,落下不少病根。后来夫人去了,老爷本就是悲痛异常,引发了不少病痛,不过是因为念着小姐尚未出阁,无人照料,这才硬撑了下来。小姐你离开后,老爷担心您的起居饮食,一直记挂着您的安危,又想到夫人,郁结于心,长此以往可不就病倒了。”
凤千雪只觉得满心的愧疚,“是我不好,身为女儿却不能承欢膝下,照顾父亲,反而还要拖累他为我担心。”
“您别那么说,您也是为了避祸。”
何叔安慰凤千雪,“不过老爷现在休养了许久,已经好多了。”
只有凤千雪知道自己此时有多愧疚,当时自己根本不是为了避祸,这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亦昇此前还了管家的礼,此时上前几步劝慰凤千雪,“姑娘,您别内疚了,今后好好孝顺老爷也就是了。”
隐着身的隐南很是心疼这样的凤千雪,“小狐猫,放心吧,有我在,你爹不会有事的。”
“多谢,”这句谢明面是说给亦昇听的,实则也是说给隐南听的。“何叔,我爹在哪儿?我想先去看看他。”
何叔像是才想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脑子,反倒把您给绊住了。老爷就在他房里,他见到您,准开心得什么病也没了!”
“好,我就过去。”
凤千雪跑了几步,径直朝何应筠的房间跑去了。管家欣慰地看着,又弓着腰向亦昇,“公子,您既然是小姐的朋友,何府上下定会细心照顾您,请您先去休息吧。”
亦昇抬手制止了管家想要安排的手,“不必了,何管家,我们还是先同去看何老爷吧。其他事之后再说。”
何叔想了想,终究也放心不下,点了点头,“好,这边请。”
亦昇点点头,抱起地上的白雪便一起往何应筠房间走去。凤千雪一路奔到了何应筠的卧房,这才停了下来,门前的下人早就行了礼,待在一旁。凤千雪上下整理了几分着装,担心若是略显狼狈会使何应筠更加担心,确保着装整齐后,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爹!”
凤千雪刚进去就瞧见正被人扶着要下床的何应筠,何应筠见到她明显地面露喜色,“缨儿!”
凤千雪连忙上前去扶着何应筠,又小心地让他重新躺到床上,整了整背后的靠枕,又为他细细掖了掖被子。何应筠满足地看着为自己操心的女儿,眼眶微湿。“缨儿,你瘦了,在外面受苦了。”
何应筠抬起手帮凤千雪拂去碎发,见她有些憔悴的神色,不免有些心疼。凤千雪能感觉得到何应筠的手在自己脸上拂过的温柔,常年握着兵器剑戎的手,早已是饱经风霜,布满老茧,还能感到几丝刺痛。但凤千雪却抓紧了他的手,“爹,女儿很好,不曾受过苦的。哪有瘦,明明是胖了,倒是您,生了一场病,都憔悴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