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要掩饰他的病容。第二，要伪装他的假手，第三，要和朴小菱的服装相配。”

“相配是自然的，站在一起的人，当然要协调才行——算了，跟你说也没用，我要开工了，叫那些小杂碎们进来，手脚慢的下次可以不用报道了。”

米桑捏着朴小菱的肩膀，把她转了几圈，前前后后打量一番，啧啧感慨：“你有十五岁吗？”

朴小菱：“十八。”

米桑盯着朴小菱的胸部，摇摇头：“你应该多做些按摩之类的辅助工作，你要知道，羽笙文化中的女艺人，就算是最小的十五岁，这里，对，就是那里，也是相~当~丰满了。你要想在羽笙文化立足，得把自身条件打造好。”

朴小菱只当自己没听到。她小时候的生活就不算多好，印象中，只有自己和那个叫做妈妈的模糊女人一起去小溪里捉鱼，回来才能开一次荤。十五岁开始更是吃不饱睡不好，别人都在长个子的时候，她在扛重物干活。营养不良，睡眠不足，能发育起来吗？米桑又把她转了一圈，伸出手挡在视线前，把朴小菱肿胀的那半边脸放到视线死角中，盯着她使劲看，自言自语：“奇怪……有点眼熟呢……”朴小菱看她这么大幅度又夸张的动作，一脸茫然。米桑：“你把眼睛眯起来一点。”

朴小菱不解，在米桑的催促下，微微眯眼。米桑却还是不满意，急躁地让助手拿化妆箱过来。她亲自动手，给朴小菱修了眉毛，动作迅速地勾上眼线，又挑了一款紫色系的眼影给她涂上。米桑不知道是在追求什么，反复卸了又化，试了很多次，终于一拍桌子，定下妆面。但是没有底妆，没打阴影高光，没有修容，只是化了很简单的眼妆。米桑拉着朴小菱的手腕，攥得紧紧的，起身就朝外跑。秋叶在会客室外，差点和米桑撞了个对脸。秋叶看看朴小菱身上的衣服，还是先前那套居家服，根本没换。头发也没打理，妆面只有一半，微微皱眉：“做什么？三少已经等急了。”

米桑：“急什么急！有大新闻！”

秋叶又看朴小菱一眼，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奇怪。朴小菱的长相是很单纯的那种，她眉浓而粗，是有福气的面向，一派天真。眼睛其实很长，但是因为同样很圆，所以倒也显不出来长了，只觉得大。但是米桑给她化了个……很妖艳的妆。眉毛修得细长，向上挑去，勾出一个凌厉得眉峰，上了深棕色的眉粉。眼线在眼梢延出去，同样上挑，将圆眼愣是给化出了狐狸似的妖媚，平白变成了狭长的眼型。朴小菱是很适合裸妆的，或者是可爱一点的小烟熏，米桑却走相反的极端，给她用了很女人很魅惑的紫色。整体来说，这个妆面是在十八岁的朴小菱脸上，化出了三十八的她。朴小菱还没来得及照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秋叶的眉心却越锁越深。这个样子的朴小菱……有一点点违和。倒不是因为妆容不合适而违和，相反，这样的妆面，化在她脸上，反倒是很贴切，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不对头的地方。违和是因为，这一眼看过去，实在是……太像别人了。总之不像朴小菱本人。像谁呢……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秋叶生性警敏，瞬间把朴小菱的人际关系筛选一遍，难道是跟顾承宣有关的？米桑想绕开秋叶。秋叶错步挡住她：“别闹了！三少正在生气，你赶紧收拾好她，想想怎么能让三少的手看起来合理一些！”

米桑伸出指尖点在秋叶肩头：“生什么气，我这里——”“三少的心思你知道几分？哪一年的新人乐器大赛不是羽笙文化主办？这次竟然让STLLA集团和顾承宣抢了风头，他怎么会不生气？医生交代他是要静养的，现在他要带病去参加，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

米桑愣了楞。秋叶继续说：“顾承宣就是占着三少伤病中，无可奈何。再等下去，风头就被顾承宣抢干净了，三少只能跟在他屁股后边捡剩下的——”米桑：“我明白了！”

米桑把朴小菱拉回去，糊了她一脸卸妆油，开始给她做基础保养。唔……要夺目，要吸引人的眼球，这姑娘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全身上下占了皮肤白皙，冬日初雪似的，纯净无暇，整个人伶俐精怪。Bingo！就这样！米桑开始指挥那帮在她看来一点用都没有的助手。“你，过来，我分出来的这几缕头发，挑染成白色。”

“那个，把这个头饰给我撕开，动手啊！撕掉！手抖什么！不用你赔！”

“你去总部，把八号衣橱中，东三排十九号裙子取回来。白色的那件！”

……米桑把所有人都支使得团团转，所有安排就绪，她坐到朴小菱面前，凝神，开始给她化妆。这一次她是认真的，化得特别小心仔细，眼线轻巧勾勒，然后上银色的眼影。等她化好这一个妆面，缝制头饰的、取衣服的，挑染头发的……一切都就绪。米桑把朴小菱拉起来，几个人帮她换了那条裙子。纯白色的吊带裙，丝绵的料子轻柔垂顺，在左侧有银线绣成的小朵雪花，无规则，飘飘扬扬地洒了半边身体。裙子在腰上收一下，显出纤瘦的腰。裙子很长，以朴小菱的身高来说，完全穿不起来。米桑蹲在朴小菱脚边，抓住裙角，双手用力，将裙子撕下来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