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小菱还在猜测这玻璃是顾承宣为了让自己观看手术过程临时装的，还是以前就有。顾承宣开口：“这是单侧玻璃，外边可以看到里边，但是里边是全封闭的。”

跟汽车玻璃刚好相反。顾承宣：“这里偶尔会用作教研基地，这种设施方便学生观摩学习，也不会影响主刀医师的注意力。”

朴小菱点点头，懂了。看来顾家在教育行业也有涉足，好感度瞬间提升了。羽嘉言躺在手术台上，隔着玻璃都能看出来他的紧张。医生在他的断肢处做了消毒，然后下刀，将皮肉划开。太过血腥，朴小菱根本看不下去。顾承宣抬手捂住她的眼睛，把人连带椅子转了个方向，：“不爱看就算了，别勉强，等最后结果。”

三三立刻把保鲜盒送上来，新鲜的芒果香气四溢。有保镖急匆匆走过来，在顾承宣面前站定。“顾少，我们……没有追踪到那个信号。”

眨眼的功夫，那个保镖就飞了出去，顾承宣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居高临下，眼中寒光瘆人：“你再说一遍！”

保镖哆哆嗦嗦解释：“信号被转接了，我们一直追到郊外，在一间破牛棚里发现了这只手机。”

保镖捧着一个透明的全密封塑料袋子，手机装在里边，还沾有一根稻草，充分还原了当时的场景。朴小菱扑过去抢过手机：“怎么会追不到！你们不是很厉害吗！？不是科技发达吗？”

顾承宣也不拦朴小菱，这个时候阻止她，一定会让她崩溃的。就和刚刚威胁羽嘉言那样，她的希望已经到了最高值，突然下落，这落差是很难承受的。顾承宣不忍心看她那个样子。再说了，秋叶能做到这一步，那肯定不会在这只手机上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也不怕破坏——等等！秋叶的话，那个男人狡猾阴险，拼了命地想往上爬，没一点情分可言。要是他着手办这件事，那有没有线索，那还真不一定！顾承宣单臂揽着朴小菱：“等等给你看！手机里或许会有线索。”

顾承宣禁锢着朴小菱，让保镖把手机打开。手机电量充足，没有任何破损。手机内存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段视频。就是之前视频通话中的那一段，朴小天双眼紧闭，皮肤白得透明，毫无意识地躺在床上。蕾丝边的枕头，粉紫色的床单，印了烈焰红唇的薄被被掀到一边。毫无疑问，是女生的房间。顾承宣让人把视频导出来，拿去一帧一帧的分析，终于在枕头下露出一小块的表盘上，捕捉到一个倒影——《世界音乐史》。不等顾承宣吩咐，保镖立刻去调查这本书。朴小菱扒着顾承宣的手臂：“这，这是乐器专业得必修课教程！我也有一本二手的！”

顾承宣看一眼手术室中的羽嘉言，紧张得脸色发青，想盯着自己正在手术的手臂，又不敢看。顾承宣眯起眼睛，果然是他的学生！顾承宣下令：“着重追查羽嘉言的学生！以女生为主！可以直接入室搜查！搜捕令随后补上！”

顾承宣揽着朴小菱的肩膀，幸亏有他的支撑，不然朴小菱早就倒下去了。“没事的，已经有线索了，我向你保证，今天他太阳落山前，一定把你弟弟带回来！”

朴小菱：“那就不用再受羽嘉言的威胁了，小天会安全的，会安全的……”顾承宣把朴小菱抱到自己怀里，亲亲她的额头：“会的，不用怕。”

顾承宣的下巴放在朴小菱头顶上，目光看向远处。好了，解除掉障碍，接下来，就该好好算账了。电梯行到十二楼，停下。陈婧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没有人，她才提心吊胆地走出电梯。哎，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不答应羽老师了！陈婧拿出钥匙，打开防盗门，先进小卧室中看了一眼。那个小男生还乖乖地躺在床上，几天了，根本没动过。羽老师怎么说的来着，大脑皮层功能损害，还是什么的，总之就是植物人呗。陈婧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哎呀这手感，跟高级丝缎一样！真好摸！再摸摸！还有这小鼻子，直挺挺的，还有这小手，软乎乎的。这么好看的小男孩，居然变成植物人了，真是可惜啊！不然……等他长大，绝对是一枚标准的美男子！可惜，真是可惜！陈婧咂咂嘴，最后揩一把油，转身去浴室了。水声哗啦啦，没多久，她端过来一盆温水，水里还泡着一条洁白的毛巾。陈婧一边拧毛巾，一边自言自语：“小帅哥，我要给你擦身子啦！别害羞哦！反正你的身体我已经看过好多遍，也摸过好多遍了吼吼吼吼吼~~”陈婧开始给朴小天擦脸，然后擦脖子，接下来是身体和手。擦完上半身，陈婧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去换了一盆干净的水，回来之后就开始坏笑。“小帅哥，我要脱你的裤子了哦！嘿嘿嘿嘿虽然已经脱过好多次了，但是人家是女生嘛！好害羞的⁄（⁄⁄•⁄ω⁄•⁄⁄）⁄”陈婧浮夸地演了一会儿，但是没有人欣赏她的表演，陈婧把毛巾摔到盆里，无奈道：“到底怎么样才能有点反应啊！你说啊！”

朴小天还是不动。陈婧认命地叹口气：“好了好了，我输了！谁让我答应了羽老师呢！哎，不知道羽老师能不能把首席的位置给我……为了首席，我也要好好伺候着你！”

陈婧把朴小天宽松的病号裤子拉下来，又开始坏笑：“小小年纪，很健壮嘛！可惜只能插管子哎……真是可惜，可惜！”

陈婧给朴小天做完清理，拿出儿童米糊，对了开水搅拌开，准备给朴小天喂食。陈婧：“连饭都不会吃，可怜。你害不害怕？不然……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话刚说完，陈婧摇摇头：“我才没那么好心呢！为了我的首席之位！你就呆在我这里吧！”

陈婧眼中燃烧出熊熊恶火，哼哼着自言自语：“我可是为了首席，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