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是证明，八成还是为了发泄。毕竟他想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

朴小菱摇摇头：“我可以理解，但不能原谅。这不是他堕落沉沦的理由。当然，错在于我，我也会为此付出代价。”

三三：“梦梦是一个特例，她到顾家的时间短，不懂规矩。但其他人，那些被迫的女孩们，都是没有办法的。”

朴小菱：“我知道。肯定是顾承宣那个老混蛋纵容的，这样欺负女孩子们！我会跟顾承宣沟通，那些女孩……伤害已经做出来了，只能尽量去弥补。”

朴小菱看着三三：“谢谢你，也只有你敢跟我讲实话。”

三三苦笑沉默，良久，才坦白：“我也是其中的一个。”

朴小菱大惊：“你——”三三努力挤出一个释怀的笑容：“其实这种事情放在我们这种人身上，最开始都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的。你想啊，小天少爷现在是顾家的人，多尊耀的身份？万一能一不小心成正位，真是麻雀变凤凰。”

朴小菱：“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三三朝朴小菱挤挤眼睛：“这种念头一闪而过就够了，不能长留。像梦梦，我们都清楚，大少现在容忍她的所作所为，是因为小天少爷需要她的安抚。再过些，越过边界，大少不会容她的。”

朴小菱：“我很高兴你能看明白这一点。”

三三：“我肯定是聪明的嘛！不然大少不会让我来服侍你。”

朴小菱伸手抱抱她：“你受到的伤害，会有弥补的。”

三三鬼笑：“那就先谢谢小姐啦！”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彼此的距离更近了一些，真的像是好姐妹了。护工回来了，说小天洗好了，在房内等朴小菱。然而朴小菱突然不想见小天了。情形直转急下，在来西亭之前，是朴小菱心存愧疚，想着怎么求小天原谅。结果被梦梦这么一闹，变成了小天满心惶恐，害怕姐姐生气。朴小菱的确很生气，但也不至于气到不肯见他。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样的小天实在是太陌生了，让她有种措不及防的茫然，接受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朴小菱叹了口气，回主楼了。在朴小菱回来的当天，福伯就吩咐下人收拾出来一间玩具室，在三天之内用玩具把房间给填得满满当当。朴小菱回主楼的时候，顾承宣正和念念在玩具室里拆一辆遥控飞机。念念是玩儿惯了泥土的，给他一堆沙子，他能造出来一座小房子，还会画画。但是这些玩具，他以前没见过，现在也没多大的兴趣。顾承宣坐在一堆玩具中间，赤着脚，埋头苦干，念念趴在一边打瞌睡。念念：“别拆了！”

顾承宣：“闭嘴。”

念念：“我不想玩儿这个！”

顾承宣：“给我闭嘴！”

念念开始打滚：“不管不管，我不要玩儿这个！”

念念的手一挥，把地上一堆小螺丝钉给打散飞了出去，很快消失在玩具中间。顾承宣：“……欠揍是不是！？”

念念眼珠子一转，看到朴小菱，立刻求救：“姨姨！”

顾承宣回头，很惊奇：“你怎么回来了？”

朴小菱跟着在旁边坐下：“我怕你跟念念打架。”

确实差点打起来……顾承宣让她先等等，回头拎着念念，丢到玩具堆里：“把螺丝给我找回来，少一颗今天就不许吃饭。”

朴小菱不乐意了：“你干嘛呀？螺丝不能再配了吗？那么小，怎么找？”

顾承宣眼睛扫视一圈：“三点方向有两颗，五点方向一颗，八点三颗，九点一颗——怎么不能找？”

朴小菱把念念抱到怀里：“你都看到了，就捡回来嘛！”

顾承宣：“是他弄丢的。”

朴小菱：“你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计较。”

鄙视的意味十分明显。顾承宣：“……”念念躲在朴小菱的怀里，冲顾承宣做鬼脸。念念仰着头看朴小菱：“姨姨，我不想玩儿这个，我想出去。”

朴小菱立刻变得很温柔：“去哪里？”

“那个大花园！”

现在已经不能叫花园了……念念来了之后，那只是一个狼藉的土坑。朴小菱抱着念念站起来：“好的，没问题。你给姨姨盖一个房子好不好？”

“没问题！”

顾承宣拦住朴小菱：“你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朴小菱挑着眼看他，意思是：我自己生的孩子，怎么养我说了算。朴小菱往前逼近一步：“是不是在小天那里受气了？”

……好吧，被看穿了。朴小菱现在心情很糟糕，迫切地需要念念来治愈自己。顾承宣见她不说话，当她默认，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明天再去玩儿，厨房准备了好吃的。”

念念要吵。顾承宣补充：“有一大份玉米芝士，想不想吃？”

念念立刻倒戈：“吃吃吃！”

晚餐又加了不少甜食，朴小菱陪着念念报餐一顿，心情也好了不少。放下筷子，她问顾承宣：“小天平时就不和你一起吃饭吗？”

“他在西亭，有专门的小厨房，针对他的身体状况制定膳食。”

“哦……”顾承宣：“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恩。”

顾承宣：“男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很正常的。”

“一点都不正常！他还是个小孩子啊！至少，在我印象中，他还是个小孩子。”

顾承宣：“已经不小了。十六岁，应该能独当一面的，结果你看他，任性无度。这方面来说，他表现得是像个小孩子。”

朴小菱：“我都清楚，只是我接受不了。”

朴小菱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道：“顾承宣，你让我去做些什么好不好？每天憋在这里，我会疯掉的。”

“我有这个打算。但我的计划是，你先养好身体。”

朴小菱：“我可以一边做事，一边休养的。”

顾承宣思考了片刻，郑重地问：“你很想吗？”

“很想很想。”

顾承宣沉吟：“有想做的事情吗？”

朴小菱：“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