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小菱问念念：“想不想吃炒酸奶？”

念念立刻大喊：“想！”

朴小菱招呼季雁芸跟上，在前边领路：“我们去试试。圣岳梦广场建成之前，这里有一家炒酸奶特别好吃！不知道现在还不在！我们去找找！”

季雁芸跟在她身边，眼睛在念念身上转，问道：“这是你的孩子？”

“是啊，可爱嘛？”

“很可爱——是你和顾承宣生的？”

朴小菱回头看她：“你夸得太不走心了！”

季雁芸：“……”几个人步行，一路还是挺招人眼球的。圣岳梦广场是建在大学城中间，四周的学生多，很少会见到小孩子。尤其是，念念长得特别可爱，像个洋娃娃一样。朴小菱一边走一边逗念念，笑意就没有离开过她的眼梢。季雁芸稍微落后一步，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中有点唏嘘。当年那个小姑娘……现在正是长大了。但愿时间能停留在这里，不会把我们带向更远的地方，也不会，让我们站在对立面上。季雁芸喃喃重复一句：“的确很可爱。”

朴小菱没听清，回头问道：“什么？”

季雁芸说道：“我找到羽嘉言了，谢谢你。”

“这是应该的。我爸爸和我弟弟还在你们梦城，你好好待他们就行。”

“你爸爸和我爷爷很谈得来，他们在那里很好。你弟弟稍微有点难，他总想着跑出来找你。”

“对于他……我也很无奈……”朴小菱耸耸肩，然后转了个话题问道：“那羽嘉言现在也在梦城吗？”

“没有，”季雁芸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他不肯跟我走。我也不能让我爷爷发现这件事。”

这个表情……绝对是情啊！不会错的！难道季雁芸深深爱着羽嘉言？不应该啊！我和羽嘉言相处那么久，都没有听说过什么。而且羽家败落三年了，她到现在才想起来找接济羽嘉言，不会太晚了吗？不过这些都和我无关啦……朴小菱尽量忽略这个问题，进入圣岳梦广场。圣岳梦广场的规模实在是……超出她的预料了……大得有点可怕=皿=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到一家小小的炒酸奶店铺，得花点时间了。为求效率，朴小菱对三三道：“我们分开找，找到了电话联络！我跟你们说，店铺叫花样，很小的。是一对夫妻开的。”

三三一脸为难的样子：“还是不要分开找了。”

“为什么？”

三三的目光不自觉地往季雁芸身上瞥，但是很快又收住了。季雁芸一脸淡然的样子，朴小菱从这一眼中看出点什么问题。顾承宣……在走之前，到底给他们交代过什么？是不是，让他们监控着我身边的所有人，以防止我得到某个信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太让人心寒了。居然做到这种程度。季雁芸开口道：“找总服台问一下就行了。这是你们顾氏的企业吧？”

季雁芸开口道：“找总服台问一下就行了。这是你们顾氏的企业吧？”

三三得救了似的，立刻松了口气，着急地点头：“是的是的！听说当时大少为了拿下这个工程，费了不少功夫呢。”

季雁芸看她一眼：“原本该是羽笙文化的，是顾承宣强行夺过来的。”

话中的偏袒很明显，毫不隐瞒地表达了对顾承宣的不满。三三讪讪地看看朴小菱，有点尴尬。朴小菱忍不住辩解道：“最开始就是STLLA集团的项目，羽嘉言才是后来的。”

要不是顾氏的项目，朴小菱也不会到ALVA酒店去找顾承宣了，那也就没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情了。不过当时羽嘉言插手圣岳梦广场的项目，多多少少也是为了自己。这么想，当初也有过彼此很珍惜的时候吧。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那个时候，羽嘉言对自己还是很好的。为了自己能跟顾承宣公开作对，最起码后来的奚锐利是做不到的。朴小菱突然有点惆怅。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过电影，一幕又一幕，那时候多好的两个人，到现在，成了仇人，连面都不愿意见。季雁芸淡淡开口：“羽嘉言插手也是两个集团公平竞争。商人是趋利的，有利润的事情，不会放着不要。但是竞争要在合理的范围之内。以顾承宣的强盗逻辑，做出来的事情太过火了。”

看这样子，是铁了心要护着羽嘉言说话了。朴小菱问：“羽嘉言做的事情算不算过火？”

季雁芸不说话了。朴小菱的眉头蹙了起来：“当年，羽嘉言是怎么样殴打我的，一些媒体上还能找到记录。还有再往前，我爸爸和小天的车祸，如果不是他逃逸，又掩盖信息，他们两个这些年不至于受那么多罪。这些行为，和强盗比呢？”

季雁芸缓缓呼出一口气：“羽嘉言以前不是这样。”

“人都会变。我刚开始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

气氛沉闷下来。念念眼珠子转了转，在两个人脸上看了半天，奶声奶气地问：“姨姨，炒酸奶在哪里？”

三三忙跟着说道：“我这就去问。小公子稍微等一等！”

朴小菱倔强地不再开口，季雁芸缓缓呼出一口气，找台阶似的，问朴小菱：“顾承宣怎么样？”

“手术时间还没有确定下来。”

“他……病得很严重？”

朴小菱张了张嘴，最关键的时刻把那一句话给咽了下去。她对季雁芸有一种很奇怪的信任，那是发自内心的，最本能的反应。但是理智归来，稍微思考一下，她就会发现，这种信任是很危险的。毕竟她跟季雁芸并不是很熟悉。这也是很矛盾的事情，明明不熟悉，却能像一对多年的好朋友那样，在一起聊天。虽然聊得不欢而散。但这也是很亲密的人才能产生的争论。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以至于朴小菱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季雁芸到底是谁？朴小菱当然知道她是梦城季家的大小姐，是季老爷子的接班人，是很有天赋的音乐才女。这么多重身份摆在这里，朴小菱却找不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她仍旧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