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去幼儿园,我不陪他的话,他会不开心。”
“好的,我会看情况安排。最好还是让他去幼儿园,毕竟已经到年纪了。”
“谢谢福伯,您辛苦了——您让我拨电话回去,是有什么事情/?”
福伯突然说道:“我不能到国外去,很抱歉。”
“什么?怎么突然……”“龙城这里需要人来坐镇。我这把老骨头,也就最后这一点用处了。”
又开始打哑谜了!虽然我很尊重福伯,但是这样讲话也太痛苦了吧!朴小菱满头黑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福伯沟通了。他最近的话总是云里来雾里去的,根本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朴小菱还在纠结该怎么说,福伯继续道:“小姐你在那边的话,我还稍微有些安慰。但是又因为你在那里,我很担心,不光是少爷,还有你。”
可以说得明白一些吗……朴小菱干脆不出声,等福伯继续说:“关于少爷,我需要和你谈谈。”
朴小菱终于有点自觉,明白他想说什么了:“是之前在家里说的那些事情吗?”
“恩。你现在身边有没有人?”
朴小菱拿开手机,对保镖道:“你们先出去,没有叫你们,谁都不许进来,也别让任何人进来。”
保镖转身,朴小菱叫住他们交代了一句:“离这间房间远一点,不许偷听。”
朴小菱重新拿起话筒,福伯笑道:“顾家的保镖职业素养还是很高的,说了出去,他们是不会偷听的。”
朴小菱才没心情追究这些,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到底是什么事情?”
“第一件,你还没有见到少爷吧?”
“没有。据说要一个月之后才能见到他。”
“这是一个合理的缓冲时间,能让少爷冷静一下。”
朴小菱忍不住说道:“福伯,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不要再打哑谜了,我快急死了。”
“少爷是在神经损害急遽恶化的时候做的手术。不是之前想的,休养到一个稳定期,而是迫不得已,已经到了最糟糕的情况,必须立刻进行手术。”
朴小菱低呼一声:“怎么会这样?”
“原因我待会儿说,现在要告诉你结果——少爷现在脱离危险期,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他的视力受损,现在,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朴小菱觉得自己在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张了好多次嘴,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福伯的冷静在此刻显得那么残酷,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温度。他把最残忍的真相揭露出来,摆在朴小菱的面前,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视神经有严重损伤,具体治疗方案还没有研究出来。有可能,永远都看不到了。”
朴小菱很努力地咽下一口唾沫:“完全,什么都看不到吗?”
“有光感,但是很弱,相当于没有。”
顾承宣那双凤眼,凌厉尖锐,摄人心魄。现在,那双眼看不到了?从此变得黯淡无光?毫无神采?朴小菱不能相信。她没有见到顾承宣,没有亲眼验证,是不会接受这个结果的。福伯问道:“小姐,你还在听吗?”
朴小菱很难发出什么声音。福伯叹了口气:“现在D医生他们还在研究治疗方案。只是现在少爷刚做过一次大手术,身体不条件不允许再次开颅。这样的话,可能会延误最佳的治疗时机。D医生有问过我的意见,我想,还是交给你来决定。”
朴小菱好半天才问出来:“顾承宣本人的意思呢?”
“少爷他……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现在没办法做出理智的决定。”
重担压在朴小菱身上,都在等她的一句话。朴小菱突然觉得,自己有这么重要吗?她一向自认为是个普通人,突然被放在这么举足轻重的位置上,很……奇怪。朴小菱问:“我有这个权利吗?”
福伯沉默了。其实他也不确定的吧。朴小菱定了定心神,开口道:“其实谁都不能替顾承宣自己做决定。我只能说我的希望。我希望他好好的,能平安生活下去。失明是很可怕,但世界不会因此坍塌,生活照样会继续下去。我不想他冒这个险。”
福伯有点惊讶:“我以为你会建议他再次手术。”
“换做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可能会拼一把。但是对于顾承宣,我不敢。胆子一下就变小了,怕这个怕那个。最怕的就是失去。我刚刚那一瞬间想了很多事情,我想他看不到的话,生活会变得很不方便。但是再转念一想,还有我嘛!我可以帮他啊!我以后就给他当眼睛好了。”
福伯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低,带着伤感和失落:“如果……少爷拒绝你呢?”
朴小菱愣住了,旋即反驳道:“怎么会!他手术前还跟我约定好了,要去看我的表演呢!”
但今时不同往日啊……福伯:“我会让D医生再和他沟通,请他自己定夺。”
“你这样说,我更想现在就见到他了。想象一下,一个人突然被困在模糊不清的世界中,他习惯看到的,平时一睁眼就能看到的,那些阳光,那些色彩都不见了。他会很恐惧吧?像顾承宣这样的人,即使他足够强大,不会感到害怕,但是会不高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