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珍拜访顾家的时候,是福伯接待的她。福伯这个人当年已经很有名气了,凡事和他接触的人,都用“老谋深算”、“老奸巨猾”这些词来形容他。安珍被仇恨冲昏了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完全忘记了这些。所以当福伯说出“少爷现在不在,有事情我可以帮你转达”这句话的时候,安珍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告诉你们顾少,我能帮他娶回莫忆文。”
福伯当时的表情,安珍没有注意。他似乎是笑了笑,或者是沉默了片刻。安珍没有心情去注意这些问题,她只想把莫忆文这个女人给处理掉。福伯端起茶盏,问安珍:“有什么方法?”
安珍反问:“跟你说了有用吗?”
福伯轻笑:“有没有用,你安珍还不清楚?”
安珍的确不太清楚,她只流连交际圈,对于商场上的事情,只是从那些男人口中听到一些。但她也知道福伯的本事很大,在顾家,地位很高。但看福伯的态度,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安珍太急切了,她迫切地想要倾诉,想要有一个能帮助自己的人,来听自己的计划。安珍直接对福伯说了:“梦城季家,这是挟持莫忆文最好的筹码。”
这些事情,福伯并不是顾天成的代言,而是绕过了顾天成,直接自己操作了。顾家老爷子有察觉,但听了福伯的陈述之后,就默许了他的行为。后期和季家交接的时候,老爷子还给他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当时的交易是这样的:顾家给梦城季家提供进驻龙城的帮助,而作为条件,莫忆文必须嫁进来做少奶奶。看起来毫不相关,安珍也没有细说。但是福伯推测,莫忆文和安珍,就是来自于梦城季家。因为某种原因,她们两个人必须听从季家的安排。比如婚姻。莫忆文被迫嫁进顾家了,福伯在商场上耍了滑头,表面上看是帮季家,其实并没有让他们占到什么便宜。季家只能吃个哑巴亏,却没办法说。莫忆文嫁进来的时候是心死了,一直郁郁寡欢,后来知道季家并没有得到好处,她那颗心就不安分了。她实在太爱朴孟书了。发现莫忆文和朴孟书还有偷偷联络的时候,顾天成整个人都疯狂了。他建造了四楼庭阁,把莫忆文关在里边,一遍遍质问她为什么背叛,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顾天成并不知道福伯在背地里的操作,这些,福伯都是瞒着他进行的。他还以为,莫忆文是心甘情愿嫁给了他。虽然没有多少感情存在,但,最起码她是想和自己在一起生活的。感情是可以培养的,顾天成抱着这样的念头,很认真地和莫忆文生活。所以在他看来,莫忆文就是背叛,是婚内出轨。那段时间,因为少奶奶的事情,顾家笼罩在阴霾之中。福伯请示过老爷子之后,又去找了安珍。做最后一次交易。福伯看到安珍憔悴的样子时,就知道自己的计划能成功了。那个丰腴妖娆的女人,经受了不知道多少打击,变成了一只残败的枯萎花朵,没有生机了。她以前勾引男人的劲头全都变成过往,现在,她只是一个靠酒精麻痹自己的醉鬼。手下打开那扇租赁房的门之后,就候在外边。福伯拿手帕捂着口鼻,缓步走了进去。屋内都是潮湿发霉的味道。安珍瘫软在沙发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福伯咳嗽一声,安珍后知后觉地转过头,看着福伯,愣了好长时间,突然扑上来。“你们顾家的少奶奶在外边勾引男人!你们为什么不管好她!像她那种女人,就应该关起来,永远不要让她见到阳光!永远!”
安珍咆哮着,突然就哭起来,捂着脸蹲在福伯脚下。“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朴孟书现在恨透我了,季家也在骂我,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福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是因为你的主意并不完善。”
“不可能!我那是最好的方法了!是莫忆文她不守妇道!明明已经出嫁了,却还要和别的男人调情私会!是她无耻!朴孟书明明应该是我的!你们为什么不把她囚禁起来!顾家少奶奶和别的男人有染,你们不怕名声被毁吗!”
福伯:“关起来就有用了吗?莫忆文已经出嫁了,朴孟书的心就在你身上了吗?”
安珍愣住。福伯轻笑:“所以说,那些都是形式,最重要的,是断了他们心中的念想。”
“怎么断?”
安珍呆愣愣的样子,让福伯更确定了。她会配合自己,她已经疯了,她现在已经不是想得到朴孟书,而是单纯地想报复,想毁掉那两个人。得到一个人的心太难,即使是福伯,他也做不到。但是毁掉一两个人,那就简单多了。福伯问:“我有个好方法,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配合。”
安珍立刻站起来,抓着福伯的肩膀:“我肯!只要能让他们痛苦!让他们生不如死!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
福伯看看自己肩膀上那两只手,点点头:“我会让人和你联络,你准备好,献出自己。”
福伯出了安珍的租赁房,把外套脱掉,随手扔给下人:“丢掉吧。脏。”
福伯安排了人给朴孟书下药,然后通知安珍到酒店。安珍在脱衣服的时候,泪流满面,这是她和过去自己的那份感情道别。随便睡过多少个男人,对于朴孟书,她始终怀抱着敬畏的心情。因为她真地爱,深爱。可是现在,要用这种手段,要……这意味着两个人再也不可能有交集了,要在相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会恨我。这样也好,恨也是好的,最起码,我能在他心底,留存一段时间。可能的话,他会恨我一辈子,那就会记我一辈子。这样很好。安珍脱下自己的衣服,贴到那个意乱情迷,而神志不清的男人身上。福伯把录像和照片拿给莫忆文看,什么都没有说。莫忆文的表情证明了一切,她受不了打击,当场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