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偏偏奚锐利这个混蛋闯了进来，把所有人的计划都打乱了。顾承宣叹了口气：“好，你不想睡我的房间，那就还到原来的房间去。现在太晚了，我们明天再好好谈谈行吗？”

朴小菱没出声。顾承宣语调有些哀切：“小菱——”“顾承宣”朴小菱打断顾承宣的话。她很难开口的样子，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目光看向顾承宣。这一声叫出来，所有人的呼吸都压了下来，时间变得很慢很慢，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不再流动。所有人都是紧张的。尤其是顾承宣和朴小菱。朴小菱慢慢呼出一口气，自嘲道：“结果到现在我还是在胡闹。”

“你不是……”“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想做什么。我没办法留在你身边，但是我也不想离开你。真的，我不想离开你。”

顾承宣往前跨了一步：“那就不要走，哪儿都不要去，呆在我身边。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过不去的。”

朴小菱心有戚戚、目光哀切。顾承宣看不到，但能感受的出来。沉默在室内蔓延。顾承宣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抬手的时候不自觉就说出了英文：“OK。呃，现在，我说了，我们现在先去休息。”

阿兰和一众保镖都惊呆了。顾少平时沉默寡言不爱讲话，但是真地开口的时候，从来都是碾压别人。什么时候见过他磕磕绊绊一句话分成几句来讲的样子？阿兰终于从呆滞中清醒过来，拎着几个保镖躲到暗处，把场地给他们空了出来。顾承宣继续向朴小菱走，但是他每向前一步，朴小菱就要后退一次，两个人的距离始终很远。顾承宣突然说道：“你不想想慕生，念念吗？”

朴小菱的后退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念念是她的软肋，抛弃全世界，她也要把念念放在对重要的位置上。顾承宣看眼前那个影子终于停止晃动了，暗自松了一口气：“你想念念以后变成单亲家的孩子？没有爸爸，或者是没有妈妈，这样好吗？”

朴小菱摇头，痛苦地抬起手，抱着自己的头，两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顾承宣继续说：“所以，就算是为了念念，你再尝试一下，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我可以放下过去，你也可以的，小菱，我知道，你一直是很坚强很勇敢的。”

朴小菱被撕裂成了两半，两种念头在叫嚣，吵得她头痛得要命。顾承宣看到眼前的影子抬起胳膊，看姿态是捂住了自己的头，他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小菱，你怎么了？头痛？”

他着急往前走，脚下绊了什么东西，重心不稳地晃了晃。朴小菱恍恍惚惚，听到顾承宣的话心头一惊，一会儿又见他踉跄了一下。朴小菱忙空出一只手扶住他，想抱怨一句“当心脚下”，本该很自然的话，放在现在两个人之间，就变得很难出口。Seven不会这样说，而作为朴小菱，她自己不肯给自己这个资格。朴小菱在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顾承宣拉着朴小菱的手臂，弯着腰好像是能看到她的样子，急切地问道：“你头痛？你是不是一直在失眠？”

顾承宣被这些症状影响了十几年，无论是生理上还是情绪上都有很大的负面影响。他能扛得过来，却见不得朴小菱也受这样的苦。从根源上来说，他们两个人的经历是差不多的，同样经过了那一晚的刺激，也同样被莫忆文进行催眠，篡改了记忆。区别可能就是，当时的催眠，效果如何。朴小菱当时年纪小，自身固有的记忆是很不牢靠的，加上当时莫忆文还能集中经历，所以完全抹掉了她当时的记忆。但是顾承宣当时已经十一岁了，有了自己的思维，要改他的记忆很难。况且对朴小菱做完催眠之后，莫忆文几乎已经是油尽灯枯，没有力气了。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对顾承宣的记忆做出的篡改，是强弩之末下的产物，无法完全掌控，还有很多副作用。现在朴小菱的催眠也被破了，顾承宣担心，她也会变得和自己一样。顾承宣又安慰自己，自己是因为后来受到物理上的打击，才会恶化的。朴小菱她乜有，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但这都是自我安慰。如顾少这么理智的人，也会用这种借口来安慰自己。顾承宣抓着朴小菱的手臂：“回答我，你是不是头痛？”

朴小菱低低地“恩”了一声。顾承宣强迫自己不要发怒，不要紧张。他眼前的光斑不停地晃动，让人头晕。不能这样子下去了，必须要快速解决。顾承宣抬手，顺着朴小菱的手臂，摸到她后颈处。“你干嘛——”一句话没说完，顾承宣手下用力，一捏，朴小菱的身子就软软地倒了下来。顾承宣抱住朴小菱，叫来阿兰。阿兰在前边清楚路上的障碍物，顾承宣畅通无阻地把朴小菱抱到三楼，准备进房间得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拐进了配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