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哭笑不得。这两个戴着口罩，穿着福尔摩斯小套装的孩子究竟是谁家的。居然把他抓进电梯，玩侦探游戏？更可笑的是，在他手腕上的脉搏处，夹了个跟玩具似的测谎仪。倘若眼前是两个成年人胆敢对他做这些事，封修域一定会让对方后悔活在这世上，可现在……冰冷的视线透过镜片，落在两个孩子的头顶，不自觉融化几分。“小朋友，虽然没有目击证人，但是有视频证据，拍到了夜之霜下毒的经过。”

他意外地很配合。夜小阳停下做笔录的手：“哦？发来给我看看。”

发现男人犹豫了，夜小月从口袋里掏出小熊奶糖，贿赂他。“你要乖，快点抓住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呀。”

封修域淡漠的眸子低垂，就看到小娃娃不稳地踮脚尖，奶呼呼的小嫩手捏着奶糖，朝他忽高忽低摇晃着，萌死人了。他忍不住蹲下了身子，接过她手里的奶糖，然后将她的小手捏在掌心，QQ弹弹的。如果他有女儿，一定也这么可爱吧。“你们为什么要查这个案子，难道你们认识夜之霜？”

他突然问。试探？在监狱长大的夜小阳表示，小儿科。“离婚哥你是不是骗我们小孩子啊，我很怀疑，真的有什么证据视频吗？看来这个案子是有必要让我那刑警大队的舅舅复查了。”

他掏出手机，划开通讯录。封修域瞥了一眼，果真看到了刑警队的人名！所以这两个孩子只是因为家里有人当警察，才喜欢探案游戏，是他误会了。再对上小丫头软软的大眼睛，他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好，我给你们看，但你们要答应我，以后跟着大人一起出门，千万别自己乱跑。”

说着，他调出当年夜之霜下毒的监控。视频里的女人站在一楼卫生间窗户边，不慌不忙地往封家招待客人的水杯里，倾倒着消毒液。这一幕直到现在想起，封修域依旧痛恨得无以复加。她不仅要害宁芸，最后连他的女儿一起被害死了。只坐五年牢根本无法赎清她的罪！“你们千万别学这个坏女人，她把消毒液倒进了水里，之后就被警察抓了，如果不是她这么歹毒，我的孩…”他教育的话还没说完，身旁乖软的小萌妞忽然爆开了——“你才坏！她不是坏女人你才是！我不许你说她坏话！”

夜小月怒气冲冲从口袋里抓住小药丸捏碎，丢在了封修域的头顶上。让你说我妈妈！封修域没察觉头发上多了什么，看到宝宝生气了，素来冷心冷面的他竟不受控地慌了，忙将她抱起来哄。“是叔叔的错，我不该随意评价别人，原谅我好吗？”

“哼！”

夜小月扭头，一看就是不原谅了。眼看电梯快到一楼了，夜小阳出声催促：“妹妹，我们要回家了，离婚哥你快把视频发给我，我回去做个技术分析。”

妹妹发飙的原因很简单，视频里的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妈妈。一个侧脸，类似的卷发，特么的这就能当杀人证据了？这种作案手法，比他和妹妹在监狱里扮作对方恶作剧还粗糙，但他懒得和面前的男人多说，让他用邮件发了过来。电梯门在一楼打开。封修域不舍地放下小丫头，怀里空荡荡的失落席卷而来，他鬼使神差地喊住两个小孩。“你们就这么走了？这案子好像确实不大清晰，不如你们留个电话给我，我再回去查查？”

这话果然吸引了两个小家伙的注意。夜小阳想了想：“那我留一个微信号给你吧，你有消息可以发给我。”

封修域面不改色地加了后，还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他们的名字。“你可以叫我阳哥。”

“……”你也没叫我封哥。“啊！老大！”

夜小阳看到外头等人的夜之霜，战略性冲回电梯，紧接着把封修域踹出去，立即关上了门。老大？不等封修域想起这两个字在哪里听到过，电梯门已经关好了，而他的全部注意力也被车边的夜之霜拉走。封修域三步并作两步出现在女人面前。夜之霜正在等邓优，看到封修域时吓了一跳，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封先生又找我要道歉了？”

被两个小家伙打了个岔，封差点忘了包厢里的一幕。安排这场饭局，除了引她出来谈谈，还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这么不自量力，结果他发现她比想象中还没有下限。“你如果想要工作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没必要招惹那些人，他们要想对付你，你根本没法在风城生存。”

“您真为我好，就赶紧下跪跟我离婚，我好离开风城。”

封修域目露同情：“可怜的女人，不想离婚就别逞强了，提出一个我根本不可能办到的要求，故意拖延？”

他大概明白那通电话的内容了。夜之霜明显是看到他拨过来了，才故意说什么起诉离婚，就是想引他跟她见面。传闻，夜之霜是欢场有名的交际花，招数果然层出不穷。好在他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不然的话……“这是什么…”夜之霜正要让这个脑残离她远点，眼角忽然有一个红色的东西亮起：“测谎仪？”

女儿的玩具为什么……夜之霜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猛地抬头看他。被她一提醒，封修域这才发现那两个孩子刚刚着急，忘了取走。临走前还脱口叫出一声“老大”！电光石火间，他记起来了！在夜之霜的手机里听到过，一个孩子叫她老大！封修域胸腔剧烈起伏，带着强大的气势逼近夜之霜：“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当年你肚子里的孩子，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