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女士，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夜之霜问。“什么？”

罗美如听不懂她的话，只觉得她装模作样。“妹妹，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你是不是嫌一千万少，母亲是个很温柔善良的人，你只要好好求求她。”

“一千万还嫌少？贪慕虚荣的下流东西，我就知道你勾引修域是为了我封家的钱！要就拿，不要就滚，我已经找好律师起诉你了，到时候也是让你净身出户。”

“妈，这不好。我这些年也赚了不少，我多给一千万吧，再多我和母亲都吃不消了。”

罗美如嗔怪地瞪了一眼宁芸，怪她太懂事了。余光瞥见和夜之霜一起来的邓优，又像领导一样朝她指挥。“那个，把你昨晚的录音交出来，别惹祸上身，出了后果你可担不起。”

夜之霜突然打断她：“你们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一件事吗？”

罗美如不满，连眼神都懒得给她一个。“没规矩，有话快说。”

夜之霜重新回到沙发坐下，抱着手臂，看白痴一样看两人。“离婚，封家一半的家产属于我，你们只能出得比这更高价，否则我凭什么答应你们，凭你们皮厚，凭你们脸大，凭你们口臭？”

“看你们两人一把年纪了，怎么一点法律都不读？封修域和妻子以外的人生了孩子，我是可以告他重婚，让他坐牢。”

“你一个当母亲的，不为即将吃牢饭的儿子来跟我求求情，还跟我摆姿态？我见过蠢货，也没见过你这个年纪的蠢货。”

轰！罗美如的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她骂她蠢货，骂她蠢货！她怎么敢，这女人难道不怕修域知道了，会怎么教训她！罗美如抓起桌上的茶壶，砸了过去！夜之霜雷厉风行地接住，下一秒，将茶壶一掌拍碎在玻璃茶几上，茶水四溅。“原本我是嫌封修域脏的，但你们把我惹得不高兴了，我不介意和他一辈子纠缠下去，只为了让宁芸拿不到封家一分钱！”

宁芸原本被她“一把年纪”那句话气到，此时却不得不冷静下来。“妈，既然妹妹根本没想离婚，我还是带子颢离开吧，免得有人觉得我贪图封家家产。”

“你不许走！”

罗美如胸口起伏。简直想不明白夜之霜怎么敢这么对她，曾经这女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啊。她指着一旁的管家，使出了杀手锏。“给我打电话给修域，让他看看他当初娶的什么玩意！我从前是怎么劝他的，他现在该知道这女人多蛇蝎了吧！”

她以为提到封修域，夜之霜就会怕了。这女人处心积虑嫁进封家做小伏低，又怎么敢得罪财主。罗美如正等着看好戏，宁芸却朝管家使了个眼神，让他别打，她实在拿捏不准那男人。“妹妹你少说一句吧，妈有心脏病，你不要为了跟我怄气，害了一条人命，这样你以后也不会心安的。”

罗美如一听，立即大喘气起来，心中对这个儿媳妇更认可了。“听到没有，你和修域难道想踩着我的尸体吗…”“吗”字的调还没扬起，夜之霜的脚“砰”的一声踹歪茶几，玻璃桌面震得瞬间偏移，像刀一样划到罗美如肚子前堪堪停下罗美如倒吸一口气，当真要被吓出心脏病了。“你！”

“我什么？几条人命我都担得起，我不介意再进一次监狱，让封家族谱上一直挂着我这个儿媳妇的名字！”

“够了！霜霜你太过分了，我原本想和你好商好量，你怎么能气一个有心脏病的老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骂着骂着，宁芸好像彻底不想说了，叹息了一声。“算了，你搬回封家住吧，我也不想再和你闹了，你这么不想离婚又为什么要欺骗我和妈呢，你从前的衣帽间还在，还有你的那些画也在……”见她一副真要收拾东西走人的模样。夜之霜反倒眯起探究的眸子，看不明白她接下来耍什么戏份。果不其然，没等两秒，罗美如开腔了。“小芸你别动！我不允许这女人搬进来，谁敢留她！什么衣帽间，什么画，早就被我烧光了！不止呢，还有你导师送你的琴谱孤本，我通通都给你烧干净了！”

罗美如越说越高兴，没发现夜之霜的脸越来越沉。“你不知道吧，你缠着修域给你买的钢琴也都被我卖了，一个败家女，学什么大家千金装淑女，还弹钢琴？不过是虚荣装相罢了，你根本没资格拥有那些名琴！”

夜之霜16岁出国学古典乐，手中除了老师赠与的宝贵琴谱和亲笔手札，还有很多绝版乐谱和稀世乐器。这些都是她自己辛苦收集来的。再加上封修域为了追求她，世界十大钢琴他一个人买下三台，就等着她耐不住心痒主动找他。除此之外，那个男人还专门为她用红宝石打造了一台极品，奏出的琴音有如幽冥，一度震撼国际音乐界。现在，这些珍贵到可以买下一座城池的宝藏，卖的卖烧的烧，夜之霜又怎么可能不怒？宁芸当年在罗美如耳边吹风的时候，就等待着看夜之霜发狂的一幕。如果她懂事，老老实实死在狱中，又何必承受这些痛苦呢，说到底还是她自作孽。宁芸心平如水，静默地看着夜之霜往厨房走去。她不会阻止疯女人做任何事，不管拿刀还是拿锅，只要她出手了，自己不会错过再一次送她进监狱的机会。而这回，彻底让她死在狱中……宁芸高抬着视线，风轻云淡得如同一个智者看待凡间，心中料定事情会在今日，告一段落了。可当她的余光发现，踩上楼梯的女人，手里提着什么东西时。她整个人怔住了！紧接着眼皮疯狂颤动——“夜之霜！你想干什么！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