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老顿时面上无光。“年芳，你是不是糊涂了，难道我要留下他们诋毁我，才算问心无愧吗？”

“对！没错！你甚至都不考虑她话里，和穆老先生学习一事，怎么，你是自大地觉得，自己如今地位不比穆老低，他不配教你？”

弘老要被妻子气吐血了。这么多人听着，若是传出去，他晚节不保！刘艳香也觉得凤年芳过分了，站在两人中间，小声和老太太耳语。“大嫂你别这样，人前不要下男人面子，他工作上的事你不懂也得支持，见风使舵多让他伤心啊。”

凤年芳压抑多年的怒火，顷刻爆发。奋力推开一脸油腻粉底味的老女人。“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

弘老扶住差点跌倒的刘艳香：“年芳你干什么！艳香是我妹，是我们的家人，你为什么这么欺负她？”

凤年芳头又开始疼了，看到自己的丈夫抱着所谓的妹妹朝自己发怒。她脑中换乱一片，冲口而出。“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贱貨，跟我玩什么兄妹情深…”刘艳香惊讶地望向弘老，似乎不明白书香世家出身的大嫂怎么说脏话。弘老只觉得分外丢人，那么多双眼睛在看，这女人怎么敢当着外人的面骂他和艳香。亏他平日里对她呵护备至，真心相待，为她的病常年待客给她解闷。都喂了狗了！“你给我过来！人一多就发疯是吗，看来你只适合一个人待在房间！”

凤年芳看着丈夫终于对她没了耐心，嫌恶烦躁，认定她就是疯子的眼神，像钢钉一样刺入心扉。她痛得眼泪直流，老迈的脊背支撑不住地弯着。“是啊，我一个人待在房间，你就能和你的好妹妹，做想做的事了是不是？”

她声音不大，却叫在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弘老顿时脸色大变，冲上前抓住凤年芳。“凤年芳你胡说八道什么！幻想症这么严重了吗，前两天还说家里的狗和鸡搞在一起，一天到晚尽想些污秽，我这就给你找医生！”

“你给我放开！”

凤年芳精神本就不稳定，被弘老一抓，便以为自己要被关起来了，吓得大喊大叫。“你当我不知道吗！年轻时候刘艳香上了你多少次床，我以为你年纪大了，玩不动了，最后会回归家庭，结果你还敢认她当妹妹？我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你们这两个恶心东西，我要吐……”她崩溃吼完，竟真的吐在了弘老昂贵的皮草大衣上。老先生瞳孔放大，条件反射地推开凤年芳！茶室到处都是桌椅，凤年芳腿脚不好，沉重的身子往后倒。众人吓得忘了呼吸！因为她倒下的路径，后脑面对的是尖锐桌角！换作是年轻人撞上都要头破血流，老太太这个岁数怕是……活不成啊！弘老推开的刹那就后悔了，可他反应过来时，来不及抓了！刘艳香也注意到凤年芳要撞上，眼底闪过狠毒的期待。最好撞死，这老太婆装了一辈子的傻，再装十几年怎么了，嘴贱的人都不应该活着。现场每个人的反应都似慢动作，然而时间只发生在一秒。想象中的鲜血飞溅没出现，凤年芳的肩膀出现一只手，强有力地将她扶起！“弘老想做什么，杀人吗？”

夜之霜将受惊不小的老太太扶坐入椅，嘴角勾起一抹暴戾的弧度。这表情，仿佛德高望重的老导演不能好好解释，她会亲手让对方知道什么叫——杀人。“夜之霜你怎敢污蔑弘老，方才不过意外，凤年芳那般泼脏水，我做晚辈的忍忍就算了，弘老如此清白之人，怎能忍得下这股气！”

刘艳香正气凛然，将错都推到差点没命的老太太身上。弘老惊疑不定神色在听到这番话后镇定了下来，赞赏地看了刘艳香一眼，道貌岸然地走到凤年芳身边，对夜之霜冷脸道：“我妻子有精神病，常常把怀疑的做梦的事当成现实，我这些年没多少亲友，和艳香多来往了些就让她误会了，各位千万别多想。”

说完，目光对着茶桌旁的客人接连扫过。众人当然不能得罪。“是是，我刚刚就看老嫂子糊里糊涂的，把茶壶都摔了，说出来的话怎么能信。”

“我身边也有这样的朋友，有时候还会梦游呢，弘老还是早点送夫人就医吧。”

“唉，谁让弘老疼老婆，倒是苦了自己。”

弘老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就要去拉凤年芳。老太太吓得躲开，抓住夜之霜的衣服挤到她的身后大叫。“走开！你脏！脏鬼！”

弘老脸色难看得要死，扯住她的袖子就要拖走，被夜之霜凶狠抽开。“还没有东西敢带走我夜之霜身后的人！”

一瞬间！女人气场全开！冰冷小脸，是与生俱来如神者般的威严！漆黑眼眸，写满以杀止杀，逆我者万死不惜的残忍！没见过夜之霜的人，都以为网上辱骂她的话不过是夸张的形容词，而她本人顶多是个被封家打压得喘不过气的卑劣蠢货。可这一刻，他们充分得感受到这女人的强大气场！她就这么站在那，黑丝绒长裙结合自然卷的黑发，全身散着高贵复古的死亡气息，如同吸血鬼家族最伟大的暗灵公主。眼神所到之处，所有人便忍不住想要跪地臣服！怎么会这样！这女人不仅形容弘老是个东西，还一副要弄死谁的样子！她哪来的胆子！她她她……他们是无辜的啊！！求饶过……肖微不灵不灵的星星眼，死死瞅着夜之霜。这女人讨厌是讨厌，恐怖是恐怖。可是也只有她，能气盖山河地保护着她身后的所有人！弘老被她打开的手臂隐隐作痛，根根血管疼痛蔓延，看到夜之霜出面保护凤年芳。他黑沉了脸色，完全没了最初见客时的和祥，对着怯懦的妻子咬牙切齿。“凤年芳，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跟我回房，就给我滚出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