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镇波听傻在原地。“还有燕老！还有最上头那位！你要觉得我们的决定有误，你大可拿出指使，我们全听你的！”

孙老几句话，逼得马镇波的腿软，险些要跪下求饶了。这要放古代，是在说他想篡位啊！他都要被急哭了。“孙老我没这意思，我这嘴说错了，我这不是被夜之霜气的吗！她今晚干的不是人事，我这些年没这么气过了！”

孙老狠狠拍桌。“你气什么？她办电影节跟外头收门票费了？是她让那些公司花钱乱买热搜，她让那些粉丝坐飞机来看偶像？”

“这……没有是没有，可……”“小马，你当了这么多年干部，不知道凡事不能只看表面？结果也很重要！”

马镇波被教训得茫然无措。“结果？这结果也不好啊！”

“真是，”孙老气笑了，直摇头，重新抓起筷子夹菜，“你从谁的视角看结果？资本家？”

“我和燕老看到的是，她给风城这座城市所带来的民生利益，各地追星者流入消费，各大媒体在宣传上的花费，资金高速流转。”

“你想想你们前期准备，钱花都花了，如果提前通知取消，还不是被骂！结果造成航班铁路大规模取消，到时候公共交通的损失，风城商户的损失，电视台筹备的物资浪费，你没想过。”

马镇波听愣了。“可这也是在，让粉丝损失的基础上啊！他们不是民生吗？”

孙老夫人抬头，拿出手机给他看。“小夜早做过规划了，不管是追星的孩子，还是媒体公司在电影节的宣传花费上，她都开通了报销通道。”

马镇波呆滞地接过，看到微博上，风城台官方账号，发出一个报销链接。不止是马镇波，全部网友都炸了！——【壕！壕！壕！我愿意称风城台为土豪台！】——【董事长威武！我拼上我毕生所有智慧，也要考入风城电视台，当董事长桌底那颗镶金的螺丝钉！】——【对不起！我跪着说对不起！我骂得太大声了，风城台是我见过最有担当的单位！没有之一！】——【好吧，为了报销，我个人宣布解除我家对风城台的全面封杀，姐妹们，明天组团去逛街啊！】——【今夜我为风城打call，大家报销记得开发票哦，我刚刚试过了，要拍照上传，另外身份证别弄丢了！】即便只是报销机票车票，和两日酒店费。也让一大堆穷学生，感激涕零。追星是他们自愿的，他们又没有资格参加电影节，却反而骂电视台欺骗了他们，现在想想真的很难堪。说好的民怨一下子消失。马镇波的嘴像被一拳头堵住，久久吱不出半声。孙老吃完饭，哼哼道：“小马，你这人就喜欢把别人当傻子，自己最聪明。”

“没有益处的事，你觉得我们会批？任由小夜胡来？她愿意拿出自己的钱补贴注定要亏损的电影节，为百姓创造巨大的经济利益，我们有什么可拒绝的？”

“可……可她完全可以不取消，按着计划，把电影节办了！这样哪有损失？”

马镇波不服输地问。孙老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是没损失，我们也这么问过她了，但她说……”“说什么？”

马镇波冷笑，那女人不就是想走后门，拍自己的片拿奖吗？不等这个想法飘过，孙老的话让马镇波老脸霎时通红。“她说，你筹备的电影节是什么垃圾东西，她实在看不上眼。”

“……”垃圾，东西。啊！！死女人敢这么说他！！孙老憋住笑，起身。“你啊，别跟我这闹了，当初改制的时候，你们要留下的人，全都签字自愿离开编制了，想赚钱的时候跑得快，赚不到钱了嘚吧嘚吧跑回来了？我这没你们的空位了。”

马镇波的心顿时沉入谷底，浑身冰凉，崩溃绝望地拉住孙老的手。“不不！您一定要帮帮我，您就……帮我跟夜董求个情，我什么岗位都可以！”

孙老没再理他，转而看向门外警卫：“送客。”

…总裁办公室里。慕容洵看了眼手表，打开网络，满目的夜之霜。他淡色的眼眸弯了弯。“啧啧，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小丫头生着病还不知道消停。”

跟随他多年的心腹延赫，是个说话直的，冷不丁脱口。“如果不是被薇薇安推了一把，夜大小姐这会儿哪在生病啊，肯定去嗨了。”

“……”慕容洵眼尾冷冷刮了他一刀。“让你查她的坐牢记录查到没有，居然在这闲着！”

延赫一噎，想打自己的嘴。“我、我找关系去问了，对方说，查不到。”

“查不到？查不到是什么意思，有人在阻碍？”

慕容洵视线有一搭没一搭地扫过网友们的评论。一条古怪的评论闯入他的视野——【你们没看克里斯蒂安导演说，两年前约的配乐！两年前，夜之霜在坐牢！】两年前，她在坐牢，约好了给导演配乐……夜之霜出国学习古典乐的事，上流社会都知道，很符合她无所事事的豪门千金身份。据说在国外音乐界，也是不小的人物。慕容洵调出网上录屏，克里斯蒂安导演的原话从电脑里传出。其他人不知道，慕容洵则一清二楚，电视台董事长是夜之霜。所以，字幕里没写出来的三个字，应该是她的名字。克里斯蒂安导演用“那孩子”指代，也对上了夜之霜不大的年纪。那么两年前……慕容洵的笑眸，突然溢出清亮华光。“延赫，你说查不到她的信息，会不会是……她根本就没坐过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