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可心伸手抚平海报，然后用粘胶粘住四角。最后，稍稍后退一步，望着墙上光鲜亮丽的几人。慢腾腾开口，“人总是要有点动力的，不是吗？”
“嗯。”
温停雪赞同地点头。只不过，她是真没想到许可心会追星。所以有点意外。—黑洞酒吧。温停雪几人到的时候，池泽瑞正坐在吧台喝酒。俞婕站他旁边，哭的梨花带雨。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不分手好不好？我有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你说，我改，好不好？阿瑞……”她伸手去抓池泽瑞的胳膊。池泽瑞眉眼不耐地避开，薄唇上下一碰，吐出两个字。“滚蛋。”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俞婕受不了的大哭，“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是你为了我在球场打球的！”
池泽瑞没理她，甚至没看她，就那么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地往下灌。却游从洗手间过来，发现俞婕还在这儿。忍不住劝道：“你先回吧，阿瑞今天心情不好，你继续留着也没意义。”
“可他要跟我分手啊！”
俞婕崩溃地捂着脸，眼泪不停地往下落。“他要跟我分手，我怎么敢走，我那么喜欢他……”却游实在受不了女人哭。叉腰站在原地，烦躁地咬了咬舌尖。再开口，就没那么客气了。“你换个地儿哭行不行？他说分手就是分手，你就算在这儿哭倒长城都没用。“你见他哪个前女友哭哭就能不分的？”
能不能长点眼色，没见到他今天心情差到离谱吗？每年这时候，谁都不敢招惹他。哪怕是郁哥。俞婕委屈巴巴地掉眼泪，说什么都不走。池泽瑞闷头喝酒，谁也不在乎。却游头疼，干脆甩手到郁温礼身边坐下。“你说他今天心情怎么就这么差。”
却游纳闷，郁温礼挑眉，“你不清楚？”
“……”却游默了两秒，强调，“但也没这么差过啊。”
郁温礼不置可否地转了转面前的酒杯。然后侧首对邢嘉禾说：“你带她到舞池转转。”
邢嘉禾慢半拍地应，“好。”
却游这才看到坐在温停雪身边的许可心，有些意外地挑挑眉。“这不是……”“却游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温停雪浅笑着拦下他的话。她怕却游说起那天晚上的事，会让班长心里不舒服。却游了然地收回视线，顺着温停雪的话往下聊。邢嘉禾给DJ发消息，让他们换个更劲爆更燃的曲子。然后拎瓶酒，带着许可心往舞池走。又怕人多走散，干脆俯身问：“是我拽着你衣服，还是你拽着我衣服？”
他声音偏冷，甫一开口又带点久不说话的哑。很欲。尤其是在嘈杂的酒吧里，属于独一份的天籁。许可心愣了一愣，而后抬眸，触上他藏在帽檐下的那双琉璃色瞳仁。很淡。几乎没什么情绪。好像看什么都是空空的。但就是很好看。像是水墨画。“……都行。”
许可心说。“那你拽。”
邢嘉禾不废话，直接把衣角递给她。他今天穿的是黑色冲锋衣，布料偏硬，还有点滑。许可心需要很用力才能避免跟丢。邢嘉禾很快意识到这件事，果断牵着她的衣袖往前。因为幼年的经历，许可心其实挺排斥跟异性接触的。最严重的时候，只要有异性碰她，她就会不自觉的恶心。恨不得把被碰过的地方，洗上一千遍。有时候，连同性也不行。只不过这些年跟各种催债的人打交道，慢慢的，也习惯了跟人接触。但心里难免膈应。可邢嘉禾……并没有给她这种感觉。或许，是他心思纯粹的缘故。即便是被迫接触，他也尽量避开她露出的皮肤，只牵衣服覆盖的位置。—邢嘉禾跟许可心走后，郁温礼也端着酒杯离开。坐到了池泽瑞旁边，一直闷头喝酒的少年，终于抬头。温停雪一直注意那边的情况，发现池泽瑞穿的还是今天视频时的背心。只不过外面多了件拉链款的红卫衣。虽然池泽瑞的洁癖没郁温礼严重，但脏了的衣服，他一般是不会再穿的。除非特殊情况，或许，根本就没心思换。温停雪觉得应该是后者。“很好奇？”
却游对小姑娘印象不错，又是郁哥喜欢的人。所以，没打算过多隐瞒什么。她点头，他就说：“今天是清明节。”
“嗯？”
“他母亲生他时难产死了。”
“啊……？”
“他直到十二岁才知道，他叫了十二年的妈，不是他的亲妈。”
“嗯？！”
“而是他父亲的初恋情人，他母亲斗了大半辈子的情敌。”
“什么？！”
却游丢出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温停雪到最后，都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却游看了眼继续灌酒的池泽瑞，叹气道：“池家的事儿，很多人都不太知情，所以，你听完就烂肚子里。”
“好。”
温停雪点头。却游从兜里拿出一根烟，捏在指尖把玩，眼神始终跟着烟走。“这事儿还要从池家的规矩说起……”池家是江城的百年家族，地位斐然，规矩自然也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继承人必须为家族带来长久利益。换个更直白点的说法，联姻。当时池家老太太给池泽瑞父亲挑中的媳妇，是安城乔家的千金。乔燕燕。那女孩打小就喜欢池安。不然的话，池家也攀不上这门亲。但池安不同意，因为他早已心有所属。尹清悦，从小伺候他生活起居的保姆的女儿。池家老太太自然看不上，说什么都要棒打鸳鸯。甚至不惜以命相逼。池安无奈，只好同意婚事。其实他不是没反抗过，但他无法抛弃家族，更无法违背他母亲。最重要的是，尹清悦也希望他能顾全大局。那时池家处于内忧外患的境地。他父母又身体不好，幼弟也不过七岁而已。如果他甩下池家离开，他会后悔一辈子的。所以，他只能继承公司，迎娶乔家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