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见的人。”

第一眼见的人？君陌辰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瑶瑶是你第一眼见到的人，所以，你愿意用生命保护她？”

“对。”

容珏点了点头，“她是我第一眼见到的人，也是让我感到温暖的人，所以她对我的意义不同。”

“是吗？”

薄唇勾起了似笑非笑，“在朕的面前，说朕的女儿对你来说意义不同，你认为朕该有什么反应？”

闺女太可爱，一个墨临渊已经让他烦躁了，没想到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但我认为陛下不想听假话。”

“对，朕最恨欺骗，所以你确定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君陌辰单手撑着额角，俊眉微挑，“好听话谁都会说，光凭你的话，朕还是无法相信。”

“那我该怎么做，陛下才会相信。”

为了可以留在瑶瑶身边，让他做什么都愿意。就如他说的那样，瑶瑶对他有着不同的意义，而且他们本就是同类，他更想留在她的身边。“想让朕相信你，就必须让朕看见你的诚意，朕想知道，你想保护瑶瑶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诚意？”

那他该做什么，才能表示他的诚意。“请陛下明说。”

不管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似笑非笑的勾起薄唇，眸中紫芒闪过，带着些许邪气。“瑶瑶是公主，如果真的想要贴身留在她的身边，除了宫女，就只剩下另一个身份了。”

他没有说明，可他知道容珏能听懂。没错，容珏确实听懂了，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皇宫里，除了宫女，就只剩下侍卫和太监了。可既然对方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相信绝对不会是让自己当侍卫这么简单。如此说来，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只有那仅剩的选择，才能说明他的诚意和决心。他知道自己被刁难了，可他不在乎。他说过，只要能留在瑶瑶身边，做什么都愿意。“朕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做不到，就离开皇宫，退下吧。”

容珏的沉默在君陌辰看来是害怕退缩了。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也不愿意当太监。容珏依然没有说话，微微颔首，转身走了出去。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君陌辰轻哼了一声。还真以为他有多大的决心，现在不还是吓跑了。什么第一眼看见的人，在他看来，那都是花言巧语，现在真的遇到了事情，吓得一声不吭就走了。他相信，用不了一天，他就自动离开了。……可他不知道的是，容珏离开咸阳宫后，问清了净身房的位置，就去了。今天，又来了一批新人，正在净身房排队。所以当容珏走进来时，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去。容珏一身白衣，妖冶好看的面容让众人议论纷纷。“这么好看的人该不会也要来当太监吧？”

“别开玩笑了，肯定是来这里有事，长这么好看却要来当太监，这不是有病吗，可这公子看起来也不是有病的样子。”

“是啊，要是我长得这么好看的话，去当小倌，那肯定无人能比啊。”

“可不是，当小倌比当太监都要赚钱，可是我们又没这个本事。”

原本兴致高昂的对话声到最后就变成了无精打采。尤其是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更加绝望了。可没办法，只是他们的命运，只能接受了。尽管他们的声音很小，可容珏依然听得清清楚楚。他目不斜视，神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很是能坦然接受。“容公子？”

曹公公从内室里走出来就看见站在那里的容珏。他手中拿着工具，不解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怎么会来这里，是有事吗？”

知道容珏是和陛下一起回来的，而且还是小公主的朋友，曹公公的态度十分客气。“对。”

“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奴才帮忙的？”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净身房太监总管，实在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容珏沉默了一下，转头看向在旁边的排队的人。“他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曹公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下意识回答，“他们都是今天进宫的新人，待会要净身。”

“加我一个。”

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讨论天气的好坏，没有一丝变化。“什么？”

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曹公公瞪大了眼，“容公子，你……你刚才说……”“加我一个。”

容珏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不仅是曹公公，旁边排队的众人也全都听得一清二楚。没想到这个公子真的是有病的，他们是不得已才来当太监，可他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容……容公子。”

曹公公震惊的都不太会说话了。“奴才认为你可能不知道净身的意思。”

曹公公认为有必要解释清楚，免得他想不开，“净身就是以后都不是男人了，更不可能娶亲生子了，和我们一样，都是太监。”

他解释的这么清楚了，他应该能听懂了吧。曹公公刚这样想的时候，容珏却很认真的回答，“我知道，所以请你帮我。”

“……”张着嘴巴，曹公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知道还要往火坑里跳，他是怎么想的啊。这容公子是小公主的朋友，如果经过他的手变成了太监，小公主要是生气了，他也就完了。不行不行，他要阻止。“容公子……”放下了手中的工具，曹公公语重心长的劝说，“奴才认为你该好好考虑清楚，毕竟这一刀下去，一辈子都毁了啊，容公子长得这么出色，当一个太监，真的是太埋没了。”

“当太监还会被人瞧不起，以后也没办法传宗接代，这也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想想老了以后，却没有孩子陪在身边，多凄凉啊。”

曹公公说的口干舌燥，可容珏却没有半点反应，依然坚定自己的选择，“不用考虑，我已经决定了。”

“这……”看出了他的决心，曹公公很是头疼。连旁边排队的人也看出了容珏的决心，更加肯定他是病的不轻。如果不是病的不不轻，怎么会这么执着变成太监呢。“请你帮我。”

坚定的语气又重复了一遍。这是唯一能留在瑶瑶身边的办法，他不会错过。“容公子。”

曹公公苦着一张脸。帮人净身做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让他感到为难的。“这样吧，你看凡事都要讲规矩，这些人是先来的，所以要先帮他们。”

只要让容公子在旁边观看净身是一件很血腥很疼痛的事情，一定会让他害怕的。到时候不用他说，他就会自动离开，他也不用烦恼了。“好。”

应了一声，容珏便站在旁边等待着。曹公公现在只想让容珏害怕离开，迫不及待的拿起了刚才放下的工具，对着排在第一个人喊道，“快过来躺上去。”

被指名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慢吞吞走了过去。曹公公眼一瞪，“快点快点，这么慢以后怎么做事。”

最重要的是，这么慢怎么能让容公子赶紧看到血腥的画面。等到人躺在了木板上，曹公公粗鲁的扯下了他的裤子。“曹公公……”躺在床上的人如同待宰的羔羊，他正想要曹公公下手轻一点时，剧痛已经传来。“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与此同时，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在偌大的屋子里。满意他的惨叫声，不可否认的是，曹公公故意下手力道大了些，就是希望惨叫可以吓退容珏。朝着容珏方向看了一眼。原以为会看见发白的脸色，没想到却是一脸木然。他像是看不见这样的画面，也听不到这样的惨叫，神情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糟糕，这样都吓不到他，难道他真的要当太监？也许是一个不够吓到，多来几个就不一样了。接下来的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腥味也越来越重了。“啊。”

“啊。”

每传来一次叫声，曹公公都看了容珏一眼。还是没有变化。眼看着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曹公公额头上的冷汗都滴下来了。再不想办法，就真的不行了。想了想，他招招手让旁边的小太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小太监就匆匆跑出去了。现在除了将情况汇报给陛下，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在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墨临渊也从陆府里出来了。原来刚才在陈公公来过之后，他便出宫了。他准备先去探望陆爷爷，然后去天澜学院看看。“临渊哥哥。”

刚踏出陆府大门，陆明月从后面追了过来。“我正好要进宫，我们一起吧。”

墨临渊点了点头，两人并肩朝着前面走去。一路上，陆明月都在努力找着话题，可以所有的热情都被少年的漠然给打败了。她垂头丧气的低下头，也不再说话了。这样的沉默维持到热闹的大街上，墨临渊终于开口了，“我现在要去天澜学院，你先回去吧。”

“天澜学院？”

陆明月愣了一下，“临渊哥哥去那里做什么？”

“瑶瑶今天入学了，我去看看她。”

陆明月变得沉默了。她早该想到，能让临渊哥哥有变化的，只有小公主。“那我……”想要说跟他一起去，却被清磁的嗓音打断了，“我先走了。”

丢下这句话，墨临渊朝着另一条街道走去。相比之前的街道，这里的街道显得更热闹些。人声鼎沸，吆喝声，说笑声交织在一起。墨临渊朝着天澜学院的方向走去，突然肩膀被从后面冲过来的人撞了一下。撞人的人不曾回头，快速朝着前面跑去。少年微微皱眉，这时，身后又传来了喊声。“小偷，抓小偷……”何老从身后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墨临渊的胳膊，“小伙子，麻烦你，帮我抓一下小偷。”

这年头小偷的腿脚是越来越好了，把他累得够呛。原本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墨临渊不愿意管，可是看着老人家额头跑得满是汗水，便答应了。施展轻功上前，不过眨眼的功夫，原本还在拔腿奔跑的小偷便被踢倒趴在地上了。而他手中紧抓的钱袋也掉在了不远处。他爬着正准备上前，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抢了先，将钱袋拿在了手中。小偷愤怒的抬起头，“可恶，把钱袋还给我。”

这钱袋分量很沉，里面一定有很多银子，现在居然被抢了。没有搭理他，少年走到了也跑过来的何老跟前，将钱袋递给了他。“小伙子，真是谢谢你了。”

何老眉开眼笑，迫不及待打开钱袋的样子让人以为里面肯定有很多银子。可随着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放在掌心上时，都傻眼了。居然是一些形状各异的小石头。小偷也看见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什么鬼东西，居然是石头？”

难怪里面沉甸甸的，原来根本就不是钱。而他就为了这些破石头被人追，还被踢了。可恶。撑起了身子，小偷恶劣的骂着，“该死的老头，没事拿石头充当银子，去死吧。”

“你这家伙……”何老生气的刚开口，小偷已经一溜烟的跑了。他不在将小偷放在心上，宝贝的检查了下石头，这才松了一口气。“小伙子，真是谢谢你了，我喜欢收集一些石头，这些是我好不容易收集到的，要是被偷走了，我又要找好久才能找到了。”

“找回来就好。”

墨临渊淡淡的应了一声，就离开了。……一盏茶的时间，墨临渊来到了天澜学院。但却被门口的两名守卫拦住了去路。“公子，学院是封闭式的，不能随意进去。”

少年点了点头，漂亮的黑眸透过大门看向里面。远处是一个偌大的广场，搜索一圈，并没有看见自己想要找的小身影。在门外站了一会，他正准备离开，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伙子，你怎么在这里？”

何老过来就看见站在门口的人，一眼就认出是刚才在大街上帮他抓小偷的小伙子。墨临渊回头看见他的时候，也有几分诧异。没想到会在这里又碰到了。还不等他说话，何老又开口了，“小伙子，你是要进学院吗？”

他刚才看得很清楚，他一直看着学院的里面。但学院有要求，是不能随便进人的，所以他被拦在外面也不足为奇。犹豫了一下，墨临渊点头，“对。”

何老走过来热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这家学院的院长，你随我一起进去吧。”

今天是开学的日子，想必这个小伙子是来看看自己的妹妹或弟弟，看能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的。没想到面前的老人居然是天澜学院的院长，墨临渊很是诧异，但很快就回过神道谢，“谢谢。”

“别客气，我们进去吧。”

何老带着少年进去后，才想起来问，“你是来找你的妹妹还是弟弟，叫什么名字？”

“她叫瑶瑶。”

随着少年开口，何老愣了一下，“瑶瑶？君瑶？”

虽然院里也有其他叫瑶瑶的小朋友，但莫名的，他的脑海中只出现了那张可爱的小脸。“对，就是她。”

俊逸的容颜带着几分惊喜，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找到她了。“那你是……”何老打量着墨临渊，他知道陌辰最大的孩子是女儿，绝不是眼前这个少年。“我叫墨临渊。”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只能说出了名字。何老也看出了他的难为，便不再继续问下去了。“瑶瑶认识了一个好朋友，正在前面玩呢，我带你过去。”

“谢谢。”

……此时，瑶瑶和凌凌正蹲在地上，手中各拿着一个小铲子，不知道在挖什么。何老和墨临渊走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不远处的小姑娘满脸璀璨的笑容，小嘴张张合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蛋红扑扑的，像是熟透的水蜜桃。瑶瑶低着头，并没有发现墨临渊，可凌凌抬起头，刚好看见站在另一边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