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这般问我。”

“哎呀，我这不是怕跟错了老大吗？”

萧青绾回答的十分直白，丝毫不顾秦长老到底乐不乐意听。好在秦长老十分豪爽，摸着他油亮油亮的络腮胡大大咧咧道：“我品阶不高，不过区区七级药师，但小丫头不要在意，里面那位才是高手。”

“哦？”

萧青绾贼贼地往前探了探脖子想瞅瞅高手到底长什么样儿，但可惜白帘十分厚重，她连里面的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看不清楚，无奈地耸耸肩：“难道他品阶比你还高？”

七级药师可不是盖的，据萧青绾所知平业先生也是七级药师，炼制的丹药可谓出神入化，但秦长老却说里面的才是高手，是以她才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九级。”

“神人！”

“别贫嘴，赶紧去看看，我炼制那些丹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秦长老笑的脸上都快开了话儿，仿佛萧青绾的那句“神人”是在说他，哪儿来的自信。事不宜迟，萧青绾果断地走到书柜之处，蹲下身来，这些小巧的瓶子十分严密，上面有红色的瓶盖盖着，是以不打开是闻不到味道的，仔细一数，却是有四瓶丹药。萧青绾拿起一个小瓶子，打开红色的盖子，一阵清冽的味道却是蹿了出来，十分诱人，仿佛那山涧的溪水一般，沁人心脾，在炎炎夏日给人一种无比舒畅的感觉。“百合子，梨花，幽青果？”

萧青绾侧眼看着一脸风轻云淡，仿佛事不关己的秦长老道：“这是清热解毒的丹药，一般用作被蛇虫鼠蚁咬伤的消毒。”

“不错。”

秦长老点点头，又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她下一瓶。这瓶清热解毒的丹药其实很简单，学名清虚丹，名字是高雅，但也不过是入门级别的丹药，所以在市场上并不值钱，约莫一两百钱币就能买到上好货色。只是这丹药对于灵者却是没有多大的用处，只是用来练练手罢了。萧青绾又拿起第二瓶，同样打开盖子，轻轻一嗅。“涂叶，厥名花，百合子，岚解尾……还有精魄？”

萧青绾蹙眉来，“这不是回灵丹么？”

在须弥大陆之时，药先生可是亲手教过她的，这回灵丹是二级炼药师的入门必炼的丹药，她仰起头来看着秦长老，秦长老依旧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继续做了个“请”的动作。“南微草，蛇漾果，百足虫，桑葚……这是三级炼药师入门丹药，升灵丹，主要是用来短时间提高灵力的，一般情况下不建议使用。”

她回答的头头是道，这些都是在凤鸿轩书房的医术上面看到的。起初她并不在意，只是到后来想成为一名药师之后才细心地去查阅，没想到今日却是派上了用场。再说，萧青绾最不喜欢的就是纸上谈兵，是以她在墉啸城的时候一有时间便是要出去转悠，逛逛药材铺，去看看那些药材到底长什么样儿。这九州大陆和须弥大陆最大的诧异便是药材铺，许多药师用得着的药材在九州大陆的药材铺之中轻而易举就能找到，但在须弥大陆，特别是在赤炎国，根本是闻所未闻，一些在九州大陆十分普通的药材在赤炎国却只能在拍卖场寻到。而升灵丹虽然能在短时间提高灵力，但副作用甚大，基本上一个时辰之后四肢酸软，更容易遭受到攻击。萧青绾摇摇头，指着最后一瓶：“可别告诉我，最后一瓶是四级入门丹药，散血丹吧？”

她不指望从秦长老脸上得到任何的表情，也不敢毛线，是以又拿起第四瓶来，打开盖子一嗅，果然如她所料，第四瓶果然是散血丹。当初药先生委实太过高估了她，直接让她炼制颇有难度的散血丹，幸好她在凤鸿轩极为严苛的训练之下炼金，是以掌握火候的手段也十分高明，这才有惊无险。“你可知，若你方才直接告诉我这第四瓶就是散血丹并不去打开瞧瞧，你现在已经在楼下了。”

秦长老的话听起来似风趣幽默，但却透露出危险的讯号。这一关不用秦长老多言萧青绾也知道考的是什么，这是在观察考生是否有作为药师的谨慎性，如果不够谨慎，很可能在炼药的过程之中出乱子，炼出来的并不是药而是毒。很显然，萧青绾通过了第一关。秦长老靠在窗户边儿上，负手而立，他看着里面烧得通红的炉鼎，眼眸之中仿佛也带着几簇跳跃性的火焰，只是秦长老忽然一笑：“第二关你不用过了。”

“为何？”

“你有灵火在身，第二过控制火候根本绰绰有余，也别浪费大家时间。”

秦长老高深莫测地看着萧青绾，嘴角微微上扬。萧青绾却是疑惑，从这药师协会大门进来她从未展露自己有灵火，用灵力也尽量避免灵火外泄，怎么他却是知道？秦长老看出了萧青绾的疑惑，并没有掩饰：“等你到我这个等级，自然就会看得出了。并不是什么阅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是药师到八级的时候会经历一次生死之战，过的了，你便能慧眼识灵火，过不了，就只能身首异处。”

“哈？”

“不说这些，你要到我这个等级，最起码都还要四五十年的时间，还早着呢！”

秦长老环着手走过来，看着炼丹炉之中的四黄止血丹，眼中闪过一缕深深的愁绪，只是萧青绾不懂，这四黄止血丹有什么可愁的。努努嘴，萧青绾对秦长老的话却是不满：“你怎么知道我爬到你这个级别要这么久呢？”

秦长老忽然笑了起来：“小丫头，你以为你年纪轻轻就到达灵王的级别是上天眷顾了你么，其实不然，不出三年，我担保你的灵力会止步不前，可信？”

“我从不过问未来的事，更不会回答假设性的问题。”

打太极谁不会，萧青绾撇撇嘴：“第三关是什么，你且开始吧。”

秦长老点点头：“我喜欢你这丫头狂妄的口气。”

只是他这样的赞许却没有让萧青绾得意，反而有种不详的预感来。“蓄灵丹。”

“哈？”

萧青绾的眼珠子都差点掉落出来，“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秦长老摸着胡子一脸的纯真：“我要一枚蓄灵丹，别试图去买，每个人炼制丹药的法子都不一样，一分火候的差异我还是能看得出来。”

蓄灵丹其他的药材很好找，但这葵异花却是……萧青绾面有难色，秦长老看在眼中，忽然一拍脑袋：“哎呀，这拍卖会好像快要开始了，我得去瞧瞧热闹。”

“嘿！秦长老，可能带上我？”

一听拍卖会萧青绾眼睛大放精光，这葵异花很有可能会出现在拍卖会上，加上自己手里也有一些东西可以用来拍卖，换两个钱也好潇洒潇洒。秦长老上下打量了一番萧青绾：“行是行，不过……可别说我不告诉你，这拍卖会进去的基本上都是些凶悍之人，你这姑娘家进去合适么？”

“怎么就不合适了，我……”萧青绾忽然噤声，药师协会重男轻女，甚至都不招手女药师，这剑门镇以药师协会为尊，可不能乱来。她拍了拍存袋：“我换身衣服不就是了。”

反正上次放了件男装进去以备不时之需，这回子可算是用的着了。只是要在哪儿换呢？秦长老倒是识趣：“我先出去，你慢慢换衣服。”

“唉，那……”萧青绾看着关上的大门，很是郁闷地瞧了瞧白帘，心中暗道：“既然我都看不到白帘后面，那自然白帘后面的人也看不到我，大致上不会走光吧？”

抱着这种心态，萧青绾换衣服的速度倒是挺快，只是在换完之后，却又看向了白帘。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凝视着白帘，好想有阵风吹来将白帘给吹开，让人瞧瞧里面的九级药师长什么模样，是个神采飞扬的儒雅先生，还是矮矮小小的怪老头子。萧青绾好奇地又往前走了两步，终于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转身走出炼丹房。却不知道那白帘之后一双肉掌已经蓄势待发，只要她敢去掀开帘子，势必是一场一面倒的杀戮。在这个世上，谁敢不要命地去惹怒一个九级药师，就算是凤鸿轩也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