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到一个‘死人’。”

叶悠悠冷冷地说，命令的口吻低吼，“放手，别死缠烂打！”

季少阳一脸愤怒，“怎么？跟我舅舅在一起了，就烦我了是不是？你以前很黏我的，现在……”“别给我提以前，以前我也不知道你是个渣男！”

叶悠悠语气冰凉。理智上，她知道不值得为了一个渣男动怒，可是太难了。她一见他就恨不得狠狠扇他几个耳光，再踹他几脚。对人渣的厌恶，是无法控制的。“我渣男？你又好得到哪去？你现在这么讨厌我，还不是因为看中上我舅舅的钱了？但你要以为你能当上霍太太，纯属白日做梦。”

“我舅舅只是玩你而已，而且霍家不会接受你这种身份的女人。霍家之所以还没找你麻烦，是因为我替你兜着，不然你早完蛋了。”

“知道我为什么帮你么？因为我特么还喜欢你，我不像你那么狠心，我只是身体背叛，但我心里还有你。”

“如果你现在和我舅舅一刀两断，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我可以既往不咎，和你重新开始。”

季少阳大度地说。他既往不咎？他季少阳，既往不咎？哈！叶悠悠听到这，差点就笑出来了。他的不要脸，一次次刷新了她的认知。“季少阳，劈腿的人是你。你既往不咎，我还不回收垃圾呢。”

叶悠悠反唇相讥道：“你被抓奸在床惊慌失措的样子，在你舅舅面前胆小如鼠的样子，还有你侮辱我的样子，丑陋又恶心。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你扯上任何关系。”

季少阳被这番话激恼，尤其是她说他在他舅舅面前胆小如鼠，就更是叫他怒火冲天。使劲抓着她的手，好像要抓断她的手腕那般，用力拉扯。“你是我的，叶悠悠！你给我听清楚了！”

“你是我的女人。”

气红了眼的季少阳搂着她，要强行吻她。“放开我！季少阳！”

叶悠悠大喊大叫，但路过的人都不敢管，还故意走远了一点。她推不开他，眼见就要被他吻上，叶悠悠愤怒地抬起腿，一脚踹中季少阳的裤裆。季少阳痛得惨叫一声，捂着裤裆蹲下来，“你——”他痛得倒抽凉气，冷汗拼命往下掉。叶悠悠狠狠瞪他一眼，一口气冲上三楼。一推开门，宿舍地上散落着她的衣服，都被剪烂了。林蜜拿着一把剪刀，拿起她的T恤就是一剪刀。“你发什么疯，住手！”

叶悠悠上前夺回T恤，但已经被剪成了两半。柜子里锁被撬开，衣服全被剪烂扔在地上，无一幸免。“林蜜！”

叶悠悠咬牙大叫她的名字，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不想对同性动手，她早就两脚踹在林蜜身上。“这就是你跟我抢少阳的下场！我和少阳已经在一起了，你还挑拨我们的感情，叶悠悠你不要脸。”

叶悠悠气得不行，和她对骂起来，“那个渣男我早不要了，只有你才稀罕。”

“呵，嘴上说的清高，刚才还在楼下和他搂搂抱抱。叶悠悠，反正你都不要脸了，还穿什么衣服，我都给你剪烂，你又能怎么样？”

“好，小三不用穿衣服是吧？你说的。”

叶悠悠上前，把林蜜的衣服从衣柜里抱了出来。“你干什么，衣服是少阳给我买的，很贵的。”

林蜜从身后抱住她，试图阻止，但叶悠悠一个反肘撞开她，把衣服从窗口扔下去。“叶悠悠！”

林蜜气哭了，一气之下抓起剪刀朝她刺了过去。叶悠悠连忙闪开，夺过她手里的剪刀，扔进垃圾桶。“你还想挨耳光？”

叶悠悠抬手。林蜜打不过她，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你不要脸，呜呜呜呜……我不会让你抢走少阳的，叶悠悠你等着……”看着林蜜坐在自己被剪碎的衣服上哭，叶悠悠一刻都不想待下去，摔门而出。被磨破的脚后跟，疼痛已经超过她的忍受范围，叶悠悠脱下鞋子拎在手里，赤脚踩在发烫的地面上，漫无目的地走着。鼻子酸溜溜的。可她不会哭，为一对渣男贱女哭，不值得。她仰头，用力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逼回去。累得蹲下来，将头埋入膝盖。人生好难……某个时刻，疲倦得让人崩溃，找不到一丝坚持下去的力气。她现在只想哭一场。不知过了多久。“叭叭——”两声喇叭声响起。叶悠悠抬头，一辆黑色捷豹轿车停在自己面前。后座门打开，霍寒萧坐在那儿，应该是刚从某个宴会上回来，一身燕尾服，西装笔挺。校园的路灯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英俊得像童话里的骑士，为拯救她而来。那一刹，叶悠悠的鼻子更酸了。现在的她，太需要一根救命稻草，哪怕那个人是他，她也渴望抓住。站起来的时候，腿酸得抖了一下，叶悠悠拎着高跟鞋上车。手一松，高跟鞋落地。她一个葛优瘫，有气无力地倒在那里。空调好舒服，外面就像一个大火炉，她的衬衫都湿透黏在背上了。坐没坐相，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霍寒萧好气又好笑。“怎么又是你啊？”

叶悠悠半闭着眼睛，虚软地哼哼。“路过。”

“A市那么大，特意跑来我们学校路过？”

“不行么？学校是你开的？”

叶悠悠没力气和他斗嘴，“行，你说什么都行。”

她的眼睛完全闭上了，好累，身体是脱水的，手指尖是酸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霍寒萧扫了眼她的脚后跟，嫩白的皮肤都被磨破出血了，蹙眉。别人穿高跟鞋，她也穿高跟鞋，怎么搞得这么惨？他让助理开车。叶悠悠睡了一会儿，感觉到车子停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到了玫瑰园。就是之前她兼职的那间高级西餐厅，也就是他整她那次。“你想在这吃饭？”

“嗯。”

“要不……换间餐厅吧。”

叶悠悠不大想在这儿。玫瑰园离学校挺远的，他特意开来这儿，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而且让原来的同事为自己服务，肯定有点别扭的。“就这里。”

霍寒萧霸道地推门下车。叶悠悠只好拿起高跟鞋，根本不忍心把脚塞进去。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以一种赴死的心情，闭眼，轻轻缓缓地一点点塞进去。嘶——疼哭。这根本是受刑吧？哭着踩着高跟鞋，走得比蜗牛还慢，一脸苦相。霍寒萧冷冷地说：“我不介意你挽着我。”

“不，不用。”

叶悠悠勉强一笑。走了两步。一只小手挽住了霍寒萧的手臂。他凉凉勾唇。呵，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