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种植,两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将之折损了根须,令它不能完好的生长。“这一片以后要着重看着,防止被人破坏了。”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这一次的行为大改,怕是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意,可能会无事生非来捣乱。秦陵不怕捣乱,但比较担心风和草,这种小灵植很罕见,毁坏一株都是很大的损失。又因为采集风和草的地方都是空大通风之地,不能将之圈起来。如果有人起了歹心,随手一拔,这般珍惜的灵草就彻底报废了。秦狼点点头,“哥,你放心。”
在天亮后,秦家村的人轰动了,原以为已经死掉的六个人居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真是祖宗保佑!”
他们很激动,因为秦陵他们六个消失在山林里后,他们就很少能够看到肉食了。是的,别说是吃到,就连看都看不到了。以前秦陵端着碗说‘以前吃不到’的时候他们还不服气,可在秦陵六人消失后,他们才知道那句话不假。得而复失,最是让人难以接受。之前他们虽然分到的不多,但总能够偶尔得到一些,可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一年到头也没有见过荤腥,就算是偶然得了个猎物也是舍不得吃,会去拿到镇上卖掉。在秦陵当教习的时候,他们去卖东西,别人也会客客气气的。可当他失踪在山林的消息传出去后,就再也没有人给他们好脸色了。就连今年春种的时候,还因为灌溉的问题,与别的村子打了一次狠的,死了十几个,最终还打输了。本就不大的存在,可以说是每家都受到了不小的损失。村子里还能暂时维持每天吃饱饭的人家,也就秦陵他们六家了。再也没有谁说秦家村风水好,要出大人物了。这一年时间从有到无的变化,令他们在痛苦之中慢慢走到曾经的底层。幸好,他们六个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那些曾经欺负过村子的人,都改收到教训了!然而不等他们高兴多久,秦陵就直接宣布,三个月后学堂大比试,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滚蛋。众亲族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谁家的小子饿了,就去学堂混口饭吃,谁家的孩子不想带了,就扔给学校。缺碗少锅了,就去学堂里借一个。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干嘛要改变?还说什么比试,不是你们求着我们的孩子去上学的吗?怎么现在端起架子来了?不去!看看谁能硬过谁!必须给点颜色看看,不然不会知晓自己几斤几两的!还比试,以为当个教习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吗?就能让我们这些长辈去给你们卑躬屈膝了吗?做梦去吧!人群一下子散去很多,只有十来家尚在。村长看着走掉的人,面上的白胡子不住的抖动。“给惯的!”
“忘了前几个月被人打死十几个的事情了吗?”
听到这话,顿时有几个女人,反身走回来,莫名其妙的指着秦陵大骂,“你们死哪去了?村里需要你们的时候跑的无影无踪了,现在又回来了,你们有什么脸回来!”
几个女人围着秦陵谩骂。秦陵气的笑了,“我怎么不能回来?”
“你有什么脸回来?”
一个女人骂着,就伸手抓挠过来,“你不是教习吗,不是当官的吗,怎么村子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不见你出来?”
秦陵看着这个女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情,让他们以为他就该保护着他们,就该忍让着他们,就该给他们嘘寒问暖,给他们送吃送穿的?“陵,她男人死了,你多担待点。”
村长见秦陵眉头皱起,连忙劝说起来。他还从没有见过秦陵对谁皱眉头过。“你凭什么骂我儿子,你男人被打死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今年也才十一岁,你男人没本事被打死了,要让他来背黑锅吗?”
秦陵的母亲从外面跑来,扯住那个女人就骂。村长和围观的人微微一愣,他们只想到了秦陵几人是教习是童生,是能够在山林里活了一年半仍旧完好无损的人,却根本么有想过他们六个还只是半大的孩子。“好了,别吵了。”
秦陵走过去,将二人分开,对那个女人说道,“秦狗是你家的吧,让他来跟我说话。”
提起秦狗,女人冷静了很多。她的男人死了,但儿子还在。村长连忙劝说。在村长家待了一段时间后,秦陵回了学堂。“你怎么回事?”
秦陵拿着一根竹藤,问秦狗道,“你怎么让村里的人和外面的打起来了?”
秦家村这样的小村子,哪能和那些大村庄抗衡?“哥,我劝他们了,可我说的话,他们根本不听!”
秦狗连忙解释。“是么?秦狼,你去以你自己的名义,把村里的青壮年聚集起来。”
秦陵看秦狗说道。不多时,村里的青壮年来了八成之多。秦陵指了指不远处的人群,说道,“狗子,你是读书人,又是跟我学过武艺的,你和我说你没有能力阻止他们?”
“春种时天气异常,大家都很焦急。”
秦狗低着头说道。“然后呢,打赢了吗?”
秦陵说着一竹藤抽过去,“冲动,急躁?你倒是带人打赢啊,死了那么多人,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了?你的武艺是跟卖杂耍的学得?”
在这个时代,读书人有一种天然的权威,而秦狗自身的战力也不弱,打一两个青壮不是问题。能打又读过书,这样的人会没有权威?又不是秦陵他们六个在的时候,将他给遮掩了下去。“跪在这里好好反省!”
在学堂外面,二三十个青壮看着秦狼,等着他的话。他们不知道秦狼喊他们来干什么的,但人家是读书人,又能打,更在山林里待了一年多,这些本事是他们所没有的,虽然年龄有点小,但本事大!既然他来喊人了,他们哪能不来?“去上游的李家村。”
秦狼面无表情的说道。青壮们立刻议论起来,前几个月才打过,死了好些人,还没有打过人家村子,现在又去,不是找打么?但他们不敢在秦狼面前吵嚷,只能小声的议论。即便是这小声的议论,在秦陵出来的时候,也停止了。秦陵本想训斥他们一番,以前让他们跟着学武,没几个愿意的,就算来的也是心不在焉的纯粹的是当好玩。现在好了,被人打死那么多人,丢人丢到家了。“等秦鼠他们回来了,一起去。”
在中午时分,秦五送来了一批馍和两桶面汤。青年们欢快的吃起来,什么都不用干,只要看着天空发呆就可以有饭吃。果然还是秦教习在的时候好啊!此时,秦鼠也带着泥瓦匠过来,一道吃了。“就是这个院子,你们看看如何建造。”
秦陵将要求一一说出,“要坚固牢靠,这是第一要求!”
“秦教习放心。”
领头老人拱手说道。“好,你们测量吧,有什么要求可以找我父亲或者村长提,他们可以帮我做决定,但第一条绝对不允许有丝毫改变!”
秦陵说罢,带着吃过饭的青壮年出村往西面走了。“爹,他们这是要干嘛去?”
一个泥瓦匠看着走远的人说道。“好好干活,关那么多做什么!”
老头赶忙训斥一句。几个月前的事情,周边的村镇哪个不知晓?当时韩家村可是出了大风头,但后果呢?就没有想过秦教习他们万一回来了,这件事该如何收场?现在好了,秦教习他们回来了,毫发无损!“爹,我想去看看,家里的小子之前总是说要跟秦教习学本事。”
壮年人笑着说道。“行,不过离远点,别溅身上血了。”
老头盯着儿子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秦教习是有真本事的,但能不能够就要老天的意思了。”
韩家村,村口,茅草亭子内。秦陵坐在亭子内,用小竹棍搅拌着面前的汤锅,里面放着的是几条被开膛破肚的鱼儿。在汤锅的对面是几个老头,正面带惊恐的看着地面。鱼肉已经煮的稀烂,被一搅合,骨头和肉分离开来,将鱼汤搅拌的一塌糊涂。“嘛的,什么破玩意!”
秦陵一脚将汤锅踢翻,“倒霉玩意!”
滚烫的汤水飞溅,带起几声哀嚎。“你们村的年轻人呢?敢做不敢当,让你们几个老人出来顶过吗?”
“秦教习,您大人有大量,绕过...”秦陵打断他的话,说道,“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让他们出来。”
“秦教习好有胆气啊,带着这几个虾兵蟹将就敢来我韩家村!”
村里一个道声音传来。秦陵抬眼看去,见识一个壮硕的年轻人,领着百十个人从村里走出来。“为什么要杀人?”
秦陵问道。“水源之争,死伤在所难免。”
年轻人说道。秦陵点点头,“你是想私下解决,还是去官府解决?”
青年人哈哈一笑,“听说秦教习很得县太爷赏识。”
“好,这是生死状,签了,咱们就私下解决。”
秦陵示意秦鼠将拟好的文书给对方看。韩村的一个老头凑过去,认真的看了看文书,将之确认无误后,对青年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