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人烟，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们顺着声源走去，见到一片小毡房，像是一个个的大蘑菇出现在草地里。“应该是一个小部落。”

秦鼠观察了一下说道。毡房不多，也就是数十个，周边还有些小孩子和老人，可见不是什么移动的军队。一些小男孩正在骑着牧羊，拿着木头弓玩耍。或许他们长大后会因此成为一个出色的战士。“萨尔格，你妹妹呢？”

一个粗旷的声音从毡房里传来，满脸胡须的男人走出来。“我去看看。”

领头玩耍的小孩子骑着羊跑了。在这小孩离开没多久后，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时的夹杂着人的吆喝声。呜~呜呜的牛角声响起。不大的部落开始慌乱的聚集起来，他们拿着各种武器，紧张看着冲来的一对骑马的人。“马匪！”

那个喊萨尔格的人满脸的怒容。“萨翰，五十头牛，十个女人，二十斤盐，只要交了这些，你们的部落就可以延续下去了。”

领头的匪徒大笑着说道。他的眼里满是轻蔑，这样一个小部落，战士还没有他的人多。谅他们也不敢不交东西，即便是不交，那就直接抢好了，或许还会得到更多。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够不断地从这个小部落身上撕扯下足够多的肉。玉轮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杀鸡取卵？圈养着他们，让他们不断地提供吃食和女人，以及作战用的马匹，或许还会有战士加入进来。这样是个不错的法子，就看这个萨翰愿不愿意了。想及此处，领头的马匪眼睛微微眯起，再次说道，“萨翰，想一想你的族人，想一想你的先祖，再想一想你的两个孩子！”

萨翰的手为不可察的抖了抖，他的部落只剩这些人了，如果都死了，他们的先祖谁来供奉？而且他的孩子才几岁，还没有见识过这广袤天地，若是有所不善...可要交出这么多的东西，他们今年能够过去，明年呢，后年呢？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但不是给他们准备的。十个女人！肯定是年轻的了，而他们的小部落也才十来个女人，一下子要走，他的勇士还要不要娶妻生子了？在草原上想要娶妻，要么去抢，要么拿出足够多的牛羊，要么用同样的女人来换，没有其他的选择！“考虑清楚再回答！”

马匪首领见萨翰面色转冷连忙说道，同时让手下的人做好冲击的准备。如果这个萨翰不肯交出来，那么他不介意杀鸡儆猴，让其他的小部落看一看违背大当家的是什么下场！“你要的太多了，这样我们是没有办法度过冬天的！”

萨翰说道。他不想硬拼，实力差距太大！如果要的东西少些，他还是会给的，毕竟族群的延续更为重要！“想清楚！交了这次，你们会有三年的时间可以安享，不交的话，今天就要断了你们先祖的祭祀！”

马匪首领发狠的说道。咄的一声！一支箭矢射出，锋锐的箭头钉入萨翰身边的木桩内，没入三指有余。看着颤动的箭羽，萨翰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起来。见他一言不发，匪徒的首领明显的不耐烦了，挥了挥手。弯刀出鞘，弓箭齐发。短短一次冲杀与攒射，毡房周围的老人死了个干净，幼童被驱赶到一起，被尖刀顶着脖子。“给，还是不给？”

首领的眼中的嗜血之意慢慢的散发出来。“天神不会放过你的！”

萨翰怒吼一声，拿着大刀就砍了过去。扑哧一声，利刃入肉。马匪首领不屑的拔出玩刀，吐了一口唾沫，“给脸不要脸的玩意！”

“全杀了！”

嗡嗡的弓弦声不断响起，弯刀斩破骨头的咔嚓声接二连三。不多时，毡房周围的男人被杀戮殆尽，牛羊被劫掠一空，女人被拖走，孩童被摔死。百十个马匪，几乎没有损失，只有几个倒霉蛋被捅死了。其他的人基本上连受伤的都没有。实力差距太大了！“哼，不自量力！”

马匪首领看着燃起火焰的毡房骂了一句，“走，去下一家！”

“哥，这拉笪人对自己人怎么也这么狠？”

秦虎看着跑远的人好奇的问道。“在咱们玉轮人眼中，他们都是拉笪人，但事实上，他们是由很多部落组成的，就像是各种番邦效果聚合在一起。他们之间的矛盾很多，若是非南下劫掠的时候，各自征伐，是很正常的事情。”

洛燕接过话说道。她是穿越者，知晓数十年后的大灾难，因而对这个灾难之源格外的关注。学习他们的语言，听商队带来的各种八卦与传闻，推理他们的形势。“把他们当成狼群就行了，一天没有领头的，各种厮杀就不会停止。”

秦陵看着远去的假匪徒说道。“去看看，还有活的么。”

他说着走出藏身之地，来到毡房燃烧的地方。尚未死透的人有不少，但这种大伤口甚至是贯穿伤，秦陵查看后，觉得没有救治的希望了。“你告诉他，没可能救活了。”

洛燕点点头，对着不断咳血沫子的萨翰说道，“你放心，你的孩子没有被抓到，那些匪徒也忘记清点人数。”

奄奄一息的萨翰听到此话，眼神中露出奇异的色彩，含混不清说着话语，而后脑袋一歪，就此断了气息。“去找那个小孩。”

秦陵摇了摇头，抬脚往北走去，顺着几不可查的痕迹走。在大约一个时辰后，秦陵他们找到了那个小孩子，他正在牵着那只羊，让妹妹坐在上面。“萨尔格？”

洛燕问了一句。“你们是谁？”

萨尔格警惕的看着眼前几个人高马大的怪人，他们长的很高，可脸上的稚气尚在，简直是怪异的不行。看他们的衣着，不像是草原人，倒是与那些富足的南人很像。“我们是山南秦家村的，来这里游玩，目睹了不幸的事情，特来告知于你。”

洛燕面有哀伤的说道。萨尔格面色一紧，他之前就听阿爹说过那些匪徒想要建立大部落的事情。不敢多问，他连忙牵着羊往回跑。焦糊的气息传来，令他的心脏近乎停止跳动。他走出高草，看到原本漂亮的毡房化为灰烬，地上黑红相见，血腥气伴随着焦臭不断地袭来。他的胸膛内充斥这种气息与愤怒，惶恐和仇恨淹没了他的脑海。“你没事吧？”

洛燕关心的问道。“没事。”

萨尔格咬紧牙关，攥紧拳头，“他们往哪里去了？”

“你这是要去送死吗？”

洛燕鄙视一眼，“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不够一马蹄子踩的。”

被一个女孩子鄙视，令萨尔格恼怒的不行，一个男子汉居然被女孩鄙视，而且这个女孩还很漂亮，简直和夜空中的月亮似的。但他没有被怒气冲昏头脑，被这么一鄙视，反而冷静了下来。她说的没错，他什么都没有，没有强壮的身躯，没有锋锐的武器，没有勇猛的手下，如何跟一个拥有千人的大匪帮相抗衡？他必须保留有用身，变强，建立新的部族，才能够报仇雪恨。“你渴望力量吗？”

秦陵说道。萨尔格虽然没有听懂这个人的话，但莫名的觉得理解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说道，“想！”

“好！”

得到答复后，秦陵与几人商议起袭击那些马贼。“哥，他们人太多了，又骑着马，咱们没有机会的。”

秦熊说道。“轻装上阵，咱们自然不会是对手，可若是等他们带着很多的财货与女人呢？”

秦陵笑着说道。这些马贼是贪婪的，得到了就舍不得放弃，尤其是在得到了很多之后。现在马贼们手中没有多少货物，若是袭击他们，很可能会舍弃了。但等到他们劫掠了附近的众多小部落后，就会舍不得那些财货了。到那个时候，秦陵他们就可以打个埋伏，优先击杀领头与冷静的人。之后的事情，就交给老天了。如果马贼和秦陵分析的一样，就可以将之一网打尽，如果差距甚大，还是边打边撤的好。议定方策后，洛燕在秦陵的授意下，将之告诉萨尔格。“我也要参加！”

萨尔格说道。这是他的血仇，岂能看着外人去做，而他无动于衷的坐享其成？这是对他的羞辱！“你的任务是稳住那些女人！”

秦陵见萨尔格神色激动，训斥一句。他们是外来者，看起来并不比那些马贼更和善，如果在冲杀的时候，那些女人四散而逃了，这可是一个极大的损失。秦陵虽然不回去买卖她们，但马贼得到的货物却需要他们来帮忙运输的，不然凭他们十来个人，怎么可能拿了那么多。经过洛燕的解释后，萨尔格不再头脑冲动了。秦陵他们沿着马贼的足迹前行，跟随着他们去了一个接一个的地方，看着他们杀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得了很多很多的财物。“差不多了。”

秦陵站在一处小山包上，眺望着不远处走近的马贼们。现在的马贼可以说是大获丰收，牛羊上千，女人过百，各种锅碗瓢盆成车的拉着。他们喜笑颜开，盘算着这次回去能够得到多少的上次。“队长，你说咱们能分到几个女人？”

传宗接代永远是最受关注的。听得这话，马匪们都看向领头的，想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有机会分一个？“几个？怎么的也得几十个吧？”

领头的笑着说道，“咱们可是一个不落的全拿到了财货和女人，又没有什么大的损失，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别的队伍可没有这些运气了。”

“就是，多亏了队长的妙策，不然不得损失好些兄弟呢！”

马匪们连忙排马匹，希望在论功行赏的时候，可以多分点，甚至分到一个女人！他们大声讨论着以后该怎么生活，怎么跟着大头领吃香的喝辣的，浑然不知前面平静的小山包后面藏着大危机。秦陵他们看着越来越近的马匪。“记住，先投掷长矛，扔尽了后再攻击！”

在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从被毁的小部落那里收集了不少的武器，制成了可以投掷的长矛大枪，虽然制作的很粗糙，但只要能够投掷就行了。至于准头？秦陵对这个没什么担心的。马匪越来越近了，已经到了可以攻击的距离。嗖！一支长矛划过天空，直直的扎进马贼首领的胸膛，将之当场毙命，脸上的笑容尚未消退，惊恐尚未爬满脸庞便凝固了。怪异神色，带着不可思议和对生命的流连，以及死亡的恐惧。嗖嗖嗖！数支长矛紧随其后，将有些地位的马贼尽数扎死。“谁！我们是沃察汗的手下，各位...”一个有本事又冷静的连忙出声，希望能够让对手迟疑一下，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就可以让马贼们一起冲锋，干掉那些只会偷袭的家伙。他看的出来，山包上的人不多，毕竟只有几个长矛齐飞。可惜，他这样的人，早就在秦陵的掌握之中，属于第二批次要被杀掉的人。长矛再次飞窜，稳稳的扎进他的脖颈，将之带下马，被惊恐的同伙踩进地里，连一眼天空都没有看到。没了领导的马贼们乱哄哄的，有人想要带着人冲锋，杀掉敌人，有人留恋财货女热，想要卷了逃走。人数虽多，劲头却不往一处使用。又是几次投掷后，敢于进攻马贼都被杀死，其余的抢过女人和货物，一哄而散。秦陵几人没有骑过马，自然无法追击，只得割了死了和残了的马贼脑袋，准备抽时间带回去给县令，换取更多的军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