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还在继续，一批人淘汰，一批人灵根低劣只能沦为候补，接下来需要测试他的心性，如果足够坚韧倒是可以留下来当个杂役奴仆之类的。

除此之外有些天生丽质的女人也会被选中，不过也会事先告知进入的代价，有些长老们需要暖床丫头，抑或者弟子们需要道侣，进去只是为了解决这些人的需要。

最后则是已经内定的人，他们不仅天资聪颖，而且心性持重年纪轻轻就修为高深，只是过个流程而已，早就被各个山门的人选好了。

凌渊俯视芸芸众生，一种超脱的感觉此刻蓦地出现，他看待万物宛如蝼蚁，心性的枷锁一旦解开，他从此就不再是个困在凡尘俗事的普通人了。

“果真是天资横溢，只是一眼就能看穿红尘的羁绊。”

青竹峰的门主傲无霜赞叹道，她一向认为巾帼不让须眉，从一个亡国之女再到九五之尊，后来又拜入蜀山修行，此时更是成为了七位门主之一，仅次于掌门之下。

可她还未曾见过如此超脱心性之人。

“请问前辈，凡人当真在修真者眼中只是蝼蚁吗？”

凌渊忽的问道，这个问题他思索了许久，因为他看不透。

随着修为的高深，他越发不把仁慈和宽恕当回事，所谓的规矩也无法约束他，动辄要灭门抄家。

在江南灭掉了谢氏一族，尽管是复仇，可仍是太残暴了一些，眼下又想要覆灭白狐一族，虽然算计了自己，并且现在毒素仍在体内潜伏着，可他当真要在日后行如此暴行吗？

傲无霜呵呵冷笑道：“你提出这个问题，是否因为曾经为了一己私仇灭门，甚至更甚？”

凌渊本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可是见到对方清冽的双眸，他明白人还是坦荡些比较好，毕竟聪明人太多了。

“是的，可是以为对方迁怒于我将我的街坊邻居赶尽杀绝。”

傲无霜抿嘴一笑，芳华绝代的样子让人不由痴了，“这个天下秉持着一个真理，弱肉强食，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他杀你一人，你就灭他全家，这很正常。”

“修真界本就是这么残酷，与天夺命，杀人夺宝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这些都可以理解，正道，你明白什么是正道吗？”

傲无霜指着底下的这群正试图跨过虹桥成为仙人的一群人道：“这群人为了向上攀爬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你看他们此刻的表情是多么失望透顶，如果给一个机会杀死所有的竞争者，来换取一个进入宗门的机会，你猜他们会不会同意。”

“名与利，这二者没有人看破，更何况是永生，以及掌控一切的力量。”

“你只要不主动惹事，不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下手，其他的由你，被牵连了算他们活该。”

“当罪魁祸首无恶不作掠夺财富的时候，他们的子女也在享受这一切，且从来不追究，那个时候他们就在痛饮无辜者的鲜血了。”

凌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偏激的心里。

傲无霜摇摇头，其余人则是叹了口气，对于这个意志不坚定的人，他们充满遗憾。

“无论做任何事，做了就是做了，只要符合道，那就可以，德在之后考虑，一个人污蔑你，如果你打不过，只能忍让，如果你身为一方县令，自然可以逮捕勒索抑或编织罪名，但你不敢轻易害人性命，因为终究有上司审核。”

“但你如果是大权在握的一方军阀，那你可以任意处置，甚至为泄愤灭门都是小事。”

“如果你是一个国家的帝王，天怒之下，覆灭一个城池都算不了什么，屠城不过儿戏。”

“等你成为了修行者，要想将一个国家从地图上抹除，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傲无霜镇定自若地看着凌渊，清冷道：“你现在纠结于灭门，可真是小气。”

“但是，你是个好人。”

其余人此时一脸欣慰地看着他，仿佛此刻才认可了他。

“我们蜀山斩妖除魔为的就是拯救天下苍生，这是你的本分工作，我们终归是人族，立场要坚定。”

“至于私仇，也不能委屈自己，该报就报，这是你的权利。”

就在这三言两语中，凌渊终于明悟了接下来的路。

测试的人断断续续，来了又走，因为有着前车之鉴，到没有人敢卖惨乞求蜀山收下，毕竟没有雷霆手段，怎么对付这群人。

一身血色短裙和低胸装的女人阴沉着脸走了上来，她将双手放置在测试晶石上，血雾弥漫在空中，过了片刻后血海翻涌在晶石内部。

“呵呵，没想到会有这回事，血灵根，魔修，擅长吸食血液成就自身。”

道童轻声说道，却让登仙台上的人脸色顿变，他们此刻陷入了两难中。

“按理说这种损人利己的灵根就该及时铲除，可她毕竟是来拜师的，我们就此灭口也是不该。”

“留下，考察其心性，如果不伤害无辜，可以让她加入我们执法队，将来前去斩妖除魔成就自身。”

“可是……”

凌渊此时低头一看，发现居然就是那个前不久坑了自己一把的女人，她一怒之下杀了调戏自己的锦官城城主之子，之后将自己当成诱饵自己则是逃之夭夭，害得自己误入白狐领地。

至今毒素还萦绕体内，他顿时来了兴趣。

“不妨交给我吧，我愿意用自己的一颗善心来感化此女，让她明白是否对错。”

青竹峰门主傲无霜古怪的瞧了凌渊一眼，也不说什么。

执法队队长战苍穹则是捋着胡须轻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随后传音入了道童的心灵深处，他赶忙点点头，继续道：“念及有教无类，你被收下了，上去吧。”

血衣本来一颗心悬在半空中，现在却是放下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天生的魔修种子，怪不得屠戮蛮荒异兽时修为会突飞猛进。

要知道魔修种子作恶修为可以一日千里，但老老实实本分修行却抵不上寻常的灵根，所以发现后铲除是首选。

她居然被收下了，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被斩杀，至于以后。

“既然知晓了我的潜力在哪里，我是不会被此地困住的，父亲，母亲，妹妹，我现在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了。”

血衣心底暗恨，表面却是温婉一笑，沿着虹桥迈向登仙台。

当踏上的那一刻，她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呃，是你。”

由于她得到蜀山收徒的消息后正在蛮荒狩猎，且受了不小的伤势，所以姗姗来迟，因此并不晓得凌渊居然早就被收入门内。

“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凌渊亲切一笑，走上前去热情拥抱，让血衣僵在了原地。

“因为你是血灵根，最是容易走向魔道，从此危害一方，所以需要通过考核，不巧为兄就是那个人。”

凌渊在耳鬓厮磨时说出的声音让血衣心中胆寒。

“我居然沦落到他的手里。”

血衣只感觉浑身一颤，她想要拔剑杀人，却感到一种威压从四面八方传来。

“是啊，好久不见，亲爱的。”

血衣违心的媚笑，将自己投入凌渊的怀抱，看起来就像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呵呵，这个女人不知道怎么得罪凌渊了，接下来的处置不仅关系到血衣的生与死，也关系到凌渊的待遇。”

“但愿你真心将自己当成人族的一份子。”

傲无霜心中呢喃道。

她尽管在世俗界的时候手段狠辣，但却从不为难百姓，也没有乱杀无辜。

这是一条底线，如果凌渊为了一时的仇怨用尽各种恶毒的方法，那只能证明他将来是一个祸害。

到时冷落他才是最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