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决定放手一搏!”
没用多久,孙重回到陈禹身边,神色凝重地朝陈禹说道。陈禹眉头一挑,道:“孙兄,你可想好了。我们并没有胜算!”
“陈公子以为,我作为串联者,就算现在逃走,崔融就会放过我和我的族人?”
孙重无奈苦笑道:“陈公子你隐瞒姓名,也确实把我们害惨了!”
“抱歉!”
陈禹耸耸肩,道:“我也没想到分宗弟子这么看得起我,开出如此高的赏格!”
“说抱歉已是无用!”
孙重苦笑道:“只希望陈公子你不要让我们失望,就算逃命,也能带上我们!”
孙重内心确实很复杂,一方面确如他所说,作为这次反抗蟠龙城以及锦官城武者的发起者,他除了一条道走到黑之外,已没有别的选择。另一方面,和陈禹并肩作战这件事,被分宗弟子知道后,想必他和他的族人日子不会好过,以后在这城战选拔期间内,处境必然危险重重。所以,对陈禹隐瞒姓名一事,孙重实在无法没有怨念。只是,话说回来,如果能撑过这一关,收获同样不菲。就像刚刚离开的这些武者,很多人都捡了一两个储物袋,收获不菲!如果能够击杀崔融,收获必然巨大……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陈禹刚才已经击杀了许烨,崔融实力不比许烨差,但也没有强出太多。只是,陈禹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一点!“有人来了!”
正在孙重等人纠结的时候,一个孙家族人低喝了一声。众人转头看去,一道黑影漫步而来,不急不徐,显得十分从容。来的那人肩上还驾着一杆长枪,如闲庭信步一般,似缓实快,转眼间已到了百米之外。“锦官城打前哨的武者?”
冯潮眉头微皱,说道:“这人实力不差!”
“我想应该不是的!”
注视着来人,陈禹却神色稍显古怪。而后,陈禹身躯闪动,朝着那人迎了过去。很快,双方距离已经很近,来人注视着陈禹,忽而停下,咧嘴一笑,说道:“陈禹,没想到你真在这里!”
“孙兄,别来无恙!”
陈禹笑着拱手。“邪龙洞一别之后,我不过四处游荡,收获寥寥。却不及陈禹你已威名远扬,几乎无人不知!”
来人笑着,打量陈禹身边众人,忽而讶然说道:“咦,柳兄不在?”
“离开邪龙洞之后,我便和他分开了!”
陈禹说道,“没想到能在这里再见到孙兄,不知孙兄此刻前来的意思是?”
来的,正是孙越,当初在邪龙洞,曾和陈禹争夺火焰灵魄,最后独自离开。“还能什么意思?自然是来还欠你和柳兄的人情!”
孙越耸耸肩,说道:“我来罗公山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有人联络过我说要集合起来反抗蟠龙城锦官城武者的压迫,我觉得不可能成事,就懒得参与。不曾想,刚才竟从一个不开眼的家伙嘴里得知你就是那位主事的墨公子,所以只好过来凑凑热闹!”
陈禹不由看向孙重。孙重点了点头,表示他确实联络过孙越。“这么说,孙兄是来给我助拳的?”
陈禹说道:“孙兄不怕惹上麻烦?”
“锦官城武者还算不上麻烦,至于分宗弟子,这种麻烦来到时再说也不迟!”
孙越满不在乎地说道。“孙兄厚意,陈某铭感于心!”
“言重了!”
孙越说道:“叙旧之事稍后再说不迟,崔融已经来了,你打算如何应对?”
“对手太多毕竟是个麻烦!”
陈禹对此也早有考虑,只是还没来得及说明,他朝西边方向一座山头一指,说道:“我们需要占据一个有利地势,不如去那边,你们所有人在山顶以逸待劳,我将他们引上山,如此可以形成有利于我们的局面!”
“不错!”
孙越点头道,“陈兄弟你被分宗弟子通缉仍能活得好好的,果然不是侥幸!”
陈禹笑道:“孙兄不要给我戴高帽,稍后还得倚仗孙兄长枪之利!”
孙越的实力陈禹是见识过的,不逊于柳逸年多少,虽然及不上白上飞王振之辈,但在出自世俗的天罡境七层武者中,绝对算得上是佼佼者。这也是孙越明知锦官城武者来找麻烦仍敢前来的原因,他虽没有击败崔融的自信,但脱身的信心想必还是有的。“陈禹,你的伤势如此之重,不如换我去引敌!”
冯潮这时开口说道。“冯兄说的不错,陈禹你这是自寻死路!”
孙越闻言一怔,有些不明白。陈禹拱手道:“归根结底,是各位出手相助于我,没有道理最凶险的事让给你们来做。而且,一看到锦官城武者出现,我自然直接就逃,不会和他们动手,你们大可放心!”
见陈禹这么说,冯潮他们也不再阻止,毕竟,他们和陈禹没有太多交情。他们和陈禹联手,本来只是借着陈禹一次斩杀许震在内十一个蟠龙城武者的威势行事,反抗压迫,并不是和陈禹关系有多密切。接下来,除了陈禹,包括孙越之内的九个武者前去西边那座山岭。而陈禹,则等着锦官城武者的到来。不到一刻钟,影影绰绰的人影出现在视线之中,总人数却不算多,依然是近百人的样子。“看来锦官城武者并未倾巢而出!”
陈禹淡淡一笑,凝神看去,很快发现出现的这些武者明显分作两段,前边打前阵的依然是那些蟠龙城武者,不少人身上还带着伤,神色阴沉抑郁。后边的武者神色则轻松许多,很多人甚至还不无幸灾乐祸之意,不急不徐地和蟠龙城的武者保持着距离。很明显,在许烨以及许焕等天罡境武者陨落之后,蟠龙城武者已成为锦官城武者的附庸,成为了被驱使的马头卒。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所谓盟友,并不牢靠不说,更可能居心叵测。“姓陈的在那里!”
“怎么会是一个人?其他人呢?难道埋伏在侧?”
“周围不像是有埋伏的样子!”
“杀,杀过去,那煞星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而且他身受重伤,必已是强弩之末!”
一个蟠龙城的天罡境七层武者大喊起来,“杀了他为烨公子报仇!”
“为烨公子报仇!”
一众蟠龙城武者对许烨之死还是耿耿于怀的,在确定陈禹确实只是独自一人之后,再无迟疑,一个个冲了过来。陈禹展开身法朝西边树林中冲去。看到陈禹转身逃窜,一道道人影掠出,罡气之翼浮空而起,在虚空中震动着,连绵成一片,蔚为壮观。陈禹并不担心,速度也不是非常快,进入树林后,好整以暇地取出了一件件伪灵器。喀嚓,树木摧折的声音不住响起,却是冲入树林的蟠龙城武者并未收起罡气双翼,直接将一些树木给撞断。这树林内的数目最粗的也不过一人合抱,大多不过碗口粗细,自是挡不住这些震动的罡气羽翼。陈禹依然不紧不慢。唰,一道人影急速拉近距离,一剑斩落,剑气凌空,撕碎一切。陈禹却像背后生了眼睛一样,越过一丛灌木,轻松避开了去。出手之人正是蟠龙城武者中仅存的两个天罡境七层武者中的一个,一击不中后,他如影随形追向陈禹。“真以为我身受重伤,所以吃定我了吗?”
陈禹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猛地一刀回斩,定风刀有如雷落九天,狂暴恣意,气势暴涨,湮灭一切。追杀陈禹的这武者才剑锋一震,震出滔滔如江河般的剑罡,但在陈禹这一刀下,所有剑罡黯然失色。比起白上飞的山河一剑来,这天罡境七层的武者差太多了,根本不及白上飞那一剑的三成威力。于是,如雷暴般的罡气掠过,将这武者一分为二。“许贡!”
另一个天罡境七层武者急速接近着,看到这一幕,骇然失色,一拳轰向陈禹。一道道人影猛地放慢速度,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他没有受伤?”
“这不可能,他明明已被烨公子重创,差点身死的!”
“我明明看见他伤势惨重,只是强自支撑!”
“……”“太弱了!”
陈禹随手一挥刀,将蟠龙城武者中最后那个天罡境七层武者打出的罡气斩灭,笑了笑后,身形闪动,拉开了和这些神色呆滞的蟠龙城武者之间的距离。树林外茅舍废墟周边,几道人影长身而立,注视着满地血腥狼藉,一个身材挺拔,气息深沉的武者目光定格在许烨的尸体上,眉头皱成一团。“许烨,真的死了。太出人意料了!”
一个天罡境七层武者说道。“是啊,真的死了呢!”
那身材挺拔的武者喃喃道:“初至罗公山时,我和他一战,不分胜负。对他的剑术,我也佩服得紧。我以为,凭着他的剑术以及那柄弧月剑,选拔秘境内能够击败他之人不超过五指之数,没想到他就这么死了呢……这么窝囊!”
顿了顿,他转头看向树林,道:“我过去看看,你们不要大意,以免步许烨后尘!”
说着,他纵身而起,如鹰隼破空,朝着陈禹逃去的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