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路威二人还未回转,宗延却又再度去而复返。来到大殿外的时候,宗延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他看到姚瑶第一眼就认出了姚瑶,直接一个跨步过去就要拿人,被涂晋一剑斩退。而后宗延和涂晋交上手,灵罡磅礴恣意,带着不灭神意,令人震惊,但全都被涂晋挡住。涂晋的实力,竟高达玄幽境八层!最后宗延没有讨到好处,只能罢手,声色俱厉地质问姚瑶关于陈禹的下落。在宗延的威压下,姚瑶脸色苍白,却抿紧嘴唇不答。有着涂晋和荣庆之在,宗延动不了强,咽不下那口气,一拳轰向远处,灵罡将一排建筑都直接摧毁,而后离开了这里。涂晋和荣庆之应该是没有留下宗延的把握,都没有阻拦。整个过程,陈禹都悬着心,贴着墙伏着身,几乎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暴露。尤其是宗延发泄的那一拳让他额头冒冷汗。那一拳如果是对着这座塔楼发泄的,任陈禹怎么收敛气息,都绝无半点再藏下去的可能性。好在,整个过程中,宗延都没有释放神念搜索周围,让陈禹终是险险躲过去。宗延一走,那个御灵宗的老者就有点坐蜡了,不得不离大殿远一点,保持距离。姚瑶给出的说辞终因宗延的质问露出了破绽,被涂晋荣庆之看出破绽,二人再逼问姚瑶,姚瑶咬牙不说。陈禹有种想要跳出塔楼,为姚瑶解围的冲动,但最终只能按捺住。就在陈禹以为姚瑶要吃苦的时候,涂晋二人却罢手了,没有再逼问,这让陈禹感到庆幸的同时,也感到疑惑。时间又过去一日,路威二人回返,手中拿着储物袋,神色凝重,又询问了姚瑶一番后,一个老者纵身而起,朝东边方向掠去,却是回去报讯,而路威和另一人则在大殿的另一侧等待,颇有些束手无策的意思。中午时分,一道紫色剑光贯穿天际,气势磅礴,将阴云撕裂,直落而下。紫色剑光收敛,露出了来客的真容,五十许年纪,身材颀长,面容英俊儒雅,气度非凡。“拜见宗主!”
“拜见宗主!”
涂晋和荣庆之还有那名叫何素云的中年美妇朝来人齐齐行礼。听到声音,陈禹神色剧震。相比琅琊剑宗对古战场这边事情的重视,御灵宗和秋武道宗的反应显得过于迟滞了……御灵宗的反应不算慢,这一点陈禹估计是梁振等人离开古战场之后就有给宗门传讯的缘故,但显然,御灵宗仍然不够重视。或者,也不是御灵宗不够重视,而是琅琊剑宗因左嫣儿身份的缘故,对此事太过重视!反正,陈禹心底有种强烈的不妙感。琅琊剑宗宗主都亲自前来,姚瑶已没有任何机会摆脱琅琊剑宗的掌控。陈禹这时候根本不敢往外看,只能侧耳倾听,他听到,在见过礼之后,涂晋他们向左行舟禀报古战场这边的诸多情况,以及关于左嫣儿应该是被生擒走的猜测。最后,陈禹听到涂晋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幕后黑手必是……那个宗派!”
“知道了!”
左行舟沉默了半晌,才叹了一声,说道:“没想到三宗弟子历练了上千年的古战场会出现这种意外,嫣儿也是运气不好。不过,既然还活着,就还有希望救她回来……”陈禹听到这里,忽觉极度心悸,一股神念已将他锁定。这股神念,比起宗延来,仍要强出不止一筹,如海如渊,不可揣度,又如青空般高远淼淼。“左行舟!”
陈禹身躯一僵,苦笑起来。虽然竭尽全力收敛着气息,但被左行舟神念锁定,陈禹也不觉得多么意外。大殿外,左行舟止住了话头,注视着数百米外的塔楼。陈禹心念转动着,缓缓起身,跃出破碎的窗棂。“嗯?”
数百米外,荣庆之和涂晋神色齐齐一变。“啊!”
大殿廊道下的姚瑶惊呼出声,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她以为陈禹已经逃走了,没想到陈禹就在附近!陈禹大步走向左行舟。荣庆之就要掠出,扑向陈禹,左行舟挥了挥手。陈禹继续走向左行舟。正在此时,斜刺里一道意念锁定陈禹,在一瞬间,一道人影从千米外如电激射而来。陈禹转头看去,看到电射而来的正是宗延,但这距离显得远了点。陈禹笑笑,并不将宗延放在心上,继续走向左行舟,朗声说道:“左宗主,我知道绑走左嫣儿的是什么人!”
左行舟儒雅淡然的面容微变。宗延来的速度飞快,已至近前。左行舟身躯一闪,一挥手,一道剑影闪过,激射而去。“啊啊……”宗延发出惊天怒啸,身躯一闪就要避过那剑气,但那剑气先一步横动,拦向宗延。宗延再闪,简单的身躯闪动蕴含着十余种身法变化,但那道剑气依然随之而变,任宗延怎么改变方向和角度,都没能甩开那剑气。宗延只能打出一拳。那一拳打在剑气上,磅礴的罡气爆发,威势如惊涛骇浪,威压动天。但是,那剑气却不灭,直接刺穿了如海般的灵罡,刺穿了宗延的手掌。鲜血喷涌而出,宗延赫然止住身形,盯着左行舟,咬牙切齿,眼神怨毒。旋即,目光又转到陈禹身上,怨恨怨毒如凝成实质,让陈禹背脊生寒,心底发冷。“很好,左行舟,我记住了。日后但凡遇琅琊剑宗弟子,老夫见一个杀一个!”
酷冷的声音响起,宗延腾身而起,朝远处掠去。左行舟怔了一下,旋即神色一沉,身躯一闪,一道紫色剑影将他淹没,裹着他瞬间消失远去。“那你不必走了!”
左行舟的声音响彻虚空。两道灵光迅速远去,反倒将陈禹撇在了原地。陈禹大感意外,而后他按捺不住,朝姚瑶奔去。蓬,一只胖乎乎的手按住了陈禹的肩膀,将陈禹生生拦在了姚瑶前方七八米外。“小子,可以啊,在老夫眼皮子底下藏了几天的时间!”
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陈禹偏头,正是荣庆之,后者皮笑肉不笑,胖脸上眼睛眯着,如同一只笑面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