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灵漩。一开始的时候,陈禹还因慕苏的存在有分心,到得后来,陈禹渐渐忘记了慕苏的存在,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丹田内的灵漩之上。构筑第五灵漩是陈禹必行之举,虽然因星魄吸收阴雷之后,陈禹暂时没了四个灵漩冲突排斥之忧,但他的灵漩的不稳定性依然存在,这限制了他以后的修炼。而且,星魄暂时能够镇压灵漩的不稳之势,陈禹却不能完全指望星魄镇压,毕竟,如果遇上强敌,难免有星魄受损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如果丹田内的灵漩齐齐爆开,陈禹仍是死路一条。唯有丹田内的灵漩彻底稳固,陈禹才能放开手脚冲击更强的境界,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盘膝坐着,陈禹全身毛孔都张开,玄天诀的运转使得他如同掠水长鲸,不住地吸纳着修炼室之中的金灵之气。金精所蕴金灵属性的浑厚与纯粹在这一刻体现无疑,哪怕陈禹所得的这枚金精只有这小小一块,也为他提供了足够的支撑。在星魄的镇压下,陈禹丹田内四个灵漩一点点移动,一个赤金色的灵气漩涡开始在他的丹田内衍化出来,从一点点雏形开始不住放大。整个过程之中,陈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新生的灵漩上,他每时每刻都在调整着灵漩的位置,推演着新生的金灵漩和其他四个灵漩之间的最佳距离。修炼室的角落,闭着眼,仿佛在神游外物的慕苏忽而睁开眼,看向陈禹,看着氤氲浓郁的白金色灵气涌向陈禹,她眼睛眨了眨,有一丝好奇的神色闪过。在这个时候的她,不再像之前那般冷漠,或许是因为陈禹根本无暇关注她的缘故,她神色显得生动许多,眼里除了好奇之外,似乎还有一丝羞怯以及俏皮。时间流逝,转眼间过去了三日的时间。法阵仍在运转,但法阵中的金灵晶全部黯淡无光,成了普通的晶体的模样,唯有那一块金精仍在流荡着光彩。陈禹忽而睁开了眼,神色里露出一丝轻松之色。此刻,若有人能够查探他的丹田的话,会看到他丹田之中的五个灵漩正在齐齐旋动着,五个灵漩旋转速度并不完全相同,有快有慢,相应的,五个灵漩之间的距离也各不相同。土灵漩居于丹田正中稍靠下的位置,代表着大地之厚,金灵居左,木灵居右,水灵居上,火灵居下。五个灵漩,构成一副五行图,又如五座星辰,彼此牵引排斥,达成某种平衡。在陈禹的感知之中,这五行灵漩虽时刻都在牵引与排斥,但大致上达成了一种稳定,除非出现比较大的变故,否则不会出现剧烈冲突导致崩塌。当然,这不是五个灵漩最完美的状态……什么才是完美的状态陈禹也不清楚,只能在日后的修炼之中慢慢调整。连续修炼三天时间,陈禹也有一丝疲惫感在心底出现。这三天的修炼可谓极是耗神,毕竟,他丹田之中每增加一枚灵漩,难度增加至少一倍。看到陈禹忽然睁眼,墙角的慕苏忽而就低头,脸色微红了一下,就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慕苏的目光收得很快,但陈禹还是感受到了,他这才想起修炼室里还有一个人在,他也不知道慕苏在自己身上看出了什么,抬眼看了慕苏一眼后,他就懒得再作理会,深吸一口气后,他直接躺倒在地,休息起来。休息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后,石室外响起敲门声。慕苏起身将石门拉开一线,朝外边看了一眼后,闪身出去,将门又关上。几分钟之后,慕苏推门进来,朝陈禹道:“荣长老何长老他们回山了,随他们一起来的,还有秋武道宗的长老!”
“秋武道宗?”
陈禹坐起,道:“御灵宗呢,有人来吗?”
“没有!”
慕苏说道,“秋武道宗的长老现在在听风别院,涂长老让我带你过去!”
陈禹对此并不意外,秋武道宗也损失了大量的弟子,其中还包括厉和泉以及秦中则等精英翘楚,他们来琅琊剑宗,显然也是为了调查事情真相。陈禹作为幸存者,被反复盘问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让陈禹有些失望的是,御灵宗没有人来,在陈禹心里,不无一种被遗弃的感觉。但很快,陈禹就收敛了心神,看向依然灵气氤氲的法阵,道:“慕师姐,等我半个时辰!”
“好!”
慕苏显然也不急,点头说道。陈禹俯身,将法阵中的金精抓起,拿了出来。金精依然流荡着灵光,光泽也没有黯淡下去,显示出依然有着极大的潜力可挖。没了法阵的炼化,这枚金精不会再散逸出灵气。将金精收起,陈禹继续修炼,炼化修炼室内依然浓郁的金属性灵气。半个时辰后,修炼室内的灵气都被陈禹鲸吞一空,他才起身,随着慕苏出了修炼室,抵达广场那边往上行去。从开阳阁往上数里,就是剑宗的摇光阁所在,相对开阳阁,摇光阁要清静许多,只有几座宫阙以及一座座相隔甚远的院落分布。过了摇光阁广场继续往上走没多远,长长的青石台阶一侧分出一条小路,拐入小路数里之后,一处宫阙出现在视线之中,宫阙不大,却精致雅逸。宫阙外,有几个年轻的剑宗弟子守在那里,见到过来的慕苏后,纷纷行礼。慕苏询问几句后,领着陈禹走到宫阙正堂。正堂内传来对话声,正堂大门两侧,各有五个武者分别守着,一方身着剑宗弟子长剑的月白法衣,另一方则全都身着苍青色法衣,衣上绣有山岳和奇兽图案,制式和不剑宗的法衣截然不同,应该是秋武道宗弟子。“慕师叔!”
那些剑宗弟子朝慕苏行礼,对慕苏身后的陈禹则目带不善之色。大门右侧的几个秋武道宗弟子则盯着陈禹二人,目光很快都聚集在陈禹脸上,也都神色中带别样意味。慕苏点头之后,正要开口,正堂内传来涂晋的声音:“可是御灵宗陈禹来了?”
“启禀长老,慕苏奉命带御灵宗陈禹前来!”
慕苏说道。“进来!”
涂晋道。慕苏侧了侧身,示意陈禹进去。陈禹也没什么可担忧的,大步走入这听风别院的正堂,跨过门槛后,朝里头仔细看去,只见正堂内济济一堂,竟是有着二十余人之多,且正堂内每一个人都是气息深沉强大,齐刷刷的目光朝陈禹看来,顿时带给陈禹莫大的压力。主座位置上坐的是涂晋,涂晋右手边,是一个面容清癯的老者,老者一侧,才是荣庆之,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老妪,一个半百老者以及一个中年男子以及何素云,何素云是坐在最靠门口的下首位置。涂晋的另一边,人数则多了,共有十一个武者,除了三人侍立着并无座位之外,坐着的八人实力最差的,都不输何素云,他们每个人的目光之中都带着一种探查与审视的意味,似都可将陈禹看个通透。坐在左侧上首的,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妪,老妪头发如乌,眼角鱼尾纹深重,看着陈禹的目光带着一种冰冷之意。“他就是御灵宗陈禹?”
老妪开口,声音沙哑甚至有些刺耳。“回禀鸠婆婆,此子正是御灵宗陈禹,古战场变故中幸存的两名御灵宗武者之一!”
涂晋道:“没人比他更了解古战场之事!”
“御灵宗陈禹!”
鸠婆婆点头,注视着陈禹,昏黄老眼里精光闪动,气势陡然凌厉,一种无形的威压如水般涌动,朝距门口不远的陈禹席卷而来,喝道:“老朽问你,我宗弟子厉和泉是怎么死的?”
陈禹陡觉空气变得粘稠,似有一座无形的山岳压在了身上,他身躯不由自主地晃动了一下。这气势太强了,毫不逊色于涂晋以及荣庆之,只比左行舟稍逊一筹。视线之中,陈禹看到荣庆之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又来这一套?陈禹心底暗自腹诽医生,挺直了腰背,稳稳而立。“陈禹,鸠婆婆是秋武道宗身份超然的长老,她问什么,你直接回答,不要隐瞒!”
涂晋在这时说了一句,算是提醒陈禹。虽说对这鸠婆婆动不动就释放威压,以势压人的做法不爽,但陈禹没打算给自己找麻烦,他朝鸠婆婆回答道:“晚辈不知道,并未亲眼见到厉师兄身死!”
“并未见到?”
鸠婆婆冷笑,斥道:“他储物袋何在?他的遗物,是不是你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