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陈禹先小心倾听,没有感觉到有人在之后,才探头张望,只见第二层空无一人。第二层的空间很开阔,在墙上也有禁制阵法存在,但全都处于被关闭的状态。“竟然真的没有人?”
陈禹心头诧异,他记得自己被柏婴拎着经过第二层时,这里还有不少人来着。转念一想后,陈禹又释然了:“第二层没有存放剑灵,似乎是剑宗弟子练习如何操控剑灵的地方,闯山者惊动了所有剑宗弟子,在这里的那些剑宗弟子却是看热闹去了!”
陈禹加快速度,前去第一层。在下去的楼道口,陈禹略作倾听,便听到了嘈杂的议论声。小心翼翼探头一看,陈禹不由得苦笑。只见剑灵塔敞开的大门外,许多人影闪动着,其中就有让陈禹熟悉的许元,慕苏以及西门观水等人。而进来时见到的那两个守着大门的玄幽境强者也在门内。值得庆幸的是,门口这些剑灵院长老和弟子正在议论着关于闯山者的事情,没人注意塔内。因而,虽说强者不少,倒没有人留意到在塔内探头打量的陈禹。缩回身躯,陈禹悄无声息地回到第二层,神色变幻不定。剑灵塔大门口有高手把守一点也不值得奇怪,包括许元慕苏等诛邪院弟子守在那里也是意料中事。只是,以陈禹现在的实力,想杀出剑灵塔却是绝无可能。“只能等机会!”
陈禹目光闪动着,只是心头难免忧急。他知道,除非那闯山者杀到剑灵塔,否则剑灵塔的那两个守卫也不会轻离。而想要离开剑灵塔,把守塔门的守卫是他必须面对的。现在的陈禹无疑进退两难,却又束手无策。半晌,陈禹一咬牙,转身朝第三层走去。既然出不去,那不妨先上去看看,哪怕可以肯定上方也必然有剑灵院的高手坐镇,陈禹也必须去看看能否闹出点什么动静。如果能够引得把守门口的那两个高手上楼,而后自己趁机逃走,也好过干等着。回到剑灵塔第三层,依然没有人在。陈禹停顿一下,自储物袋中取出衣服换上,又将自己的妆容捯饬了一下,而后才把心一横朝第四层而去。踏上前往第四层的台阶,陈禹心弦绷紧到了极点,心念迅速转动着,思索着自己面对上边坐镇的高手时的对策。很快,楼道已然走完,陈禹看向第四层出口,却见一层无形禁制笼罩住了出口。陈禹盯着那禁制,立刻知道这是和剑灵池那边的门户大同小异的隔绝禁制,这才明白为何自己在第三层闹出那样动静,这第四层也没人下去。陈禹长吐一口气,闭上眼后又睁开,让自己保持着冷静,而后一步跨出,迈步走进了禁制。穿过隔绝内外的禁制层,眼前一亮,陈禹放眼看去,只见这剑灵塔第四层和第二层是一样的空荡荡的空间。空间的四面墙就是这座铁塔的铁壁,但和第二层不同的是,这里的墙壁上不止有着禁制阵法,还挂满了各式剑鞘。那些剑鞘之中,隐有灵光闪动,藏着一道道剑灵的气息。在空间的中间,有着七八个玉蒲团,其中一个蒲团距其他蒲团较远,距入口较近。一个面容苍老,形容枯槁的老者正盘膝坐在上边,阖着双目,形容枯槁。陈禹迈步走了过去。随着陈禹走近,老者徐徐睁开了双眼,双眸之中,有一丝精光闪动,看向陈禹。被老者这一看,陈禹心里不由悸动了一下。玄幽境,且是玄幽境后期无疑!“弟子见过前辈!”
陈禹躬身一礼。“身份令牌!”
老者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地开口。“弟子没有!”
听到老者的话,陈禹心底感到一丝庆幸……这老者果然不认识自己,也不知在第三层发生的事情!当然,陈禹对此也有所预料。一般说来,在琅琊剑宗这等宗派之中,看守剑灵塔这等重地的大多是寿元将尽,没有可能更进一步的老家伙。这样的看守者大多不关心也不参与宗派中的事情,只是一心守着剑灵塔,对其他事情都漠不关心。不过,陈禹的答案显然不能让老者满意,老者神色陡厉,目中精光闪动,一股凛冽气势腾起,如海如潮,“你是什么人?来剑灵塔作甚?”
“弟子陈禹!”
被气势压迫,陈禹心中凛然,连忙道:“弟子本是御灵宗弟子,幸运被宗主看重,有意收弟子为徒。宗主让柏院主带弟子前来剑灵塔择一剑灵!”
“御灵宗弟子?”
陈禹的话中所含信息实在有点多,老者露出狐疑之色,不过气势还是收敛了下去,道:“既是院尊带你前来,院尊何在?”
“就在方才,有人闯山,院尊让弟子先上来择取剑灵,她则出了塔去抵挡闯山者去了!”
陈禹态度愈发恭敬,说道。老者当然也有听到那示警和告急的钟声,对陈禹的身份来历不置可否,道:“既然如此,那你下去等院主回来后再领你上来!”
说完,老者面无表情垂下双目。陈禹恭敬道:“待击杀闯山者,院尊自会前来,前辈可否通融一二,让弟子先行挑选剑灵?”
“下去!”
老者声音冷漠,没有感情波动。陈禹苦笑,躬身一礼,转身离开。走到出口,陈禹回头看一眼,见那老者已和入定了一样。摇摇头,陈禹回到楼道间,而后他没有继续往上,而是又回到了第三层。“看来,身份令牌是关键!”
在被摧毁的夺灵剑阵前,陈禹一拍储物袋,一枚身份令牌落入手中。这枚身份令牌为精铁混合着灵晶铸造而成,遍布云纹,一面刻着一柄冲霄巨剑,隐露剑意,巨剑一侧,有‘琅琊’这两个古老繁复的篆字。另一面,则是一个名字:孟阳。这是一名剑宗弟子的身份令牌,是陈禹在古战场的矿洞深处收敛三宗弟子尸骨时收起的一枚令牌,当时他大发死人财,其中包括很多三宗弟子的身份令牌,其中绝大多数都被他丢弃,但还是留下了几枚,准备着做万一之用。只是,身份令牌这东西看着简单,里边实际上蕴含着令牌主人的气息,这气息必须一致才行。“时间只怕已经不多,必须试一试!”
手握着令牌,陈禹凝神感应着身份令牌中的气息,只觉那气息虽然很弱,却被令牌之中的灵晶固定住,混合为一。陈禹指掌间灵气流转,将令牌裹住,陈禹催动灵气浸润令牌,试着用自己的气息将令牌内的气息取而代之,却觉令牌原主人的气息已和令牌内部的灵晶结合,已经被固定住。陈禹虽然不住催动灵气,却怎么也无法驱逐原主人的气息。“通灵藤!”
眼见自己的灵气起不到作用,陈禹立刻召出通灵藤。通灵藤身躯缩小到极致,绕着令牌盘旋,其独特灵属性不断蔓延。但是,依然无法驱逐。这其实也是理所应当之事,毕竟,身份令牌是宗派弟子身份的凭证,不是那么容易伪造。收起通灵藤,陈禹仍不甘心,又催动火烈鸟。火烈鸟的火焰裹着令牌,令牌被炙烤着,开始有变软的趋势,但原主人留在其中的气息依然没有被焚灭。令牌内混合的灵晶已和原主人的气息彻底结合,火焰固然可以焚灭气息,但令牌也会被熔化,熔化的令牌想恢复原状,以陈禹现在的实力却是办不到。收回火烈鸟,陈禹却是很不甘心,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我怎么忘了血炼术?”
凝神思索了足足一分钟,陈禹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血焰霸炼诀这门逆天功法囊括的神通很多,血炼术正是其中最基础的几种之一,陈禹获得这门功法不久的时候就曾施展过,现在反倒忘了!血焰霸炼诀的神通都极邪门诡异,不可轻示于人,因而陈禹太长时间没有用过,反倒忽略了。想起血炼术,陈禹再无迟疑,盘膝坐着,催动血焰。一朵朵血焰在陈禹指尖浮现,落在了这枚身份令牌上,很快形成一个血茧将其包裹在内。陈禹双手捏印,神色专注,感应和催动着血焰。随着手决变化,血焰渐渐隐入令牌内部。在陈禹的感知中,血焰释发着古怪奇特的力量与气息,这种力量和火烈鸟的烈焰不同,并不炽烈,反倒显得幽冷。令牌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内部却被血焰的力量反复冲刷和洗炼。“成了!”
半晌,陈禹手决变化,血焰飘起回归身体,他露出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