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陈禹走出客栈,小袁早已等在客栈大门外,恭敬朝陈禹行礼。经过昨日大闹血狼帮的事,小袁认定了跟着陈禹是改变他命运的机会,决定死心塌地为陈禹办事。看到小袁身上背着的大包裹,陈禹随手拿出一个储物袋,将里边的东西拿出来放入另一个储物袋,丢给了小袁。小袁呆了呆,难以置信,连忙道谢。陈禹摆摆手,等小袁把身上东西装入储物袋后,一把拎起小袁的衣领,朝寂魂渊奔去。全力疾驰下,一个时辰后,陈禹抵达寂魂渊边上,放眼望去,寂魂渊分明就是一条庞大无尽的深沟,深沟中雾气蒙蒙,不知多深,也不知多远。而陈禹所在之地,就是一条在深渊边上蜿蜒下去的小道,这小道如同挂在悬崖峭壁上,看着险恶非常。这里还只是寂魂渊最浅之处,是万载时光来,很多人开辟出的比较安全的路口。俯瞰着无尽深渊,陈禹许久无言,心里却有诸多情绪激荡回响。想着万年前的苍旻神王当空一剑斩下,使巨大的万道宗宗门陆沉,在无尽大地上犁出这一道寂魂渊……陈禹觉得自己血为之热,心中荡起无尽向往!从公羊寤口中,陈禹知道苍旻神王当时是巅峰神王。武道九境,神王只位于第七境!神王一剑万里,造就无尽深渊……圣王如何?大帝又如何?到了大帝之境,是不是只手翻转,便可使大陆毁灭,天地反复?无法确知,亦无法想象。陈禹心中唯剩下对力量的渴望,对成为武道巅峰强者的坚定决心。“公子,有人过来!”
小袁显然很理解陈禹的心情,没有打搅,但在这时候他不得不出声提醒。“嗯?”
陈禹转头望去,只见三道人影当空低掠而来。来人两男一女,均是身着绣有寒月图案的法衣,衣袂飘飘,气度不俗,正是寒月宗弟子。为首的男子三十许年纪,气息尤为深沉强大,双目间隐有神光,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压,却是玄幽境的武者。剩下两人,则要逊色一些,但能御空低飞,说明他们也均已突破了玄幽境。三人落在距陈禹二人不远的地方,看了一眼陈禹二人后,就不再关注,转而眺望着寂魂渊。为首的男子没有什么惊叹的情绪,另外两人却和陈禹一样,神色透出震撼之意,应该也是第一次来寂魂渊。陈禹收回目光,问小袁道:“寂魂渊下方是真的水渊吗?”
小袁点头道:“回禀公子,这下方的水并不深,但到了寂魂渊中段,水深不可测,据说连着好几条地下暗河!”
陈禹倒不觉得奇怪,当年苍旻神王一剑斩出深渊,斩中地下暗河可谓也是再正常不过。“有人潜下去过吗?”
陈禹问道。“有,但没有人活着上来!”
小袁道,“公子,寂魂渊最大的危险,其实是来自剑印。剑印的来历不得而知,但却存在于寂魂渊的各个角落,进去的人,往往一不小心就触碰到了剑印,剑印一下化作剑气,将人给杀死!”
“一些很恐怖的剑印,据说连玄幽境高手也能一下子斩杀!”
陈禹心头微凛,这小袁所说的剑印多半是苍旻神王当年那一剑的剑气剑意残留了!“除此之外,就是各个地方的一些残留的禁制阵法了。不过那些禁制阵法大多看得到,只要不乱闯,反倒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陈禹颔首,道:“行了,我们下去吧!”
“你等一等!”
正在这时,一道倨傲的声音响起。陈禹转头看去,开口的正是那三人中为首的男子。“你是向导?你对死魂洞那一带可熟悉?”
男子注视着小袁,沉声问道。小袁一怔,道:“这位大人,死魂洞极危险,小的只到过洞口,没有进去过!”
“是吗?”
那男子皱眉,道:“那就带我们到洞口吧!”
小袁闻言顿时露出为难之色,看了陈禹一眼,说道:“这位大人,小的要给公子当向导!”
“无妨!”
那男子看也不看陈禹,说道:“你跟我走便是,其他的你不用管!”
小袁连忙摇头,道:“抱歉,这位大人,我只跟着公子!”
“不识好歹!”
那男子还未说话,三人中的那个女子柳眉一竖,厉声喝叱道:“你一个小小的向导,也敢违逆我们的意思?”
为首那男子摆摆手,目光终于落在了陈禹面上,说道:“这位兄台,将你的向导让给我!”
陈禹笑笑,道:“如果我不让呢?”
那男子嗤笑,“我是寒月宗赵明毅,不知你是不是听过我的名字,没听过也不打紧。我不想以强欺弱,但是如果你执意要找不自在,那么……我也没办法!”
话到后边,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陈禹道:“抱歉,你没办法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我也不想找不自在,但如果有人硬要让我不自在的话,我只能让他更不自在!”
男子目光阴沉下来,眼神变得森然。“赵师兄,和他啰嗦干什么?一个蕴灵境武者,抬手杀了便是!”
那个女子冷冷说道。“就是!”
另一个男子嘻嘻一笑,道:“那就由我来代劳吧!”
说着,那人身躯一闪,朝陈禹闪身而来,食中二指并在一起,朝陈禹点来。这一出手,魂力凝聚,指意如明月垂天,皎洁而又渺然,给人一种眩目恍惚,时空错乱之感。陈禹摇头,他不想多生枝节,但奈何有人自寻死路。陈禹也是抬手一指点出,点向那人的手指。陈禹这所使的,是普通的铁剑指,指法没有半点出奇之处。那人冷笑,眼里闪过深深的不屑。无论是指意,还是指罡,陈禹都逊色他太多。所以,那人根本没有任何变招的意思。蓬,两人的指尖点在了一起,伴随着陈禹指罡的破碎,那人已成竹在胸,神色从容。但双方的指尖相互点中的一瞬,喀嚓指骨断碎的声音响起,那人神色大变,急忙后退。陈禹面无表情收回手指,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该死!”
出手那人后退后,神色一寒,眼里杀机涌动,身躯微震,场域张开,玄幽境的气势赫然勃发,再无保留,朝陈禹扑来。在其胸口处,忽有一轮新月出现,散发出月光般的灵纹,延伸至其全身,使得其气势更增。看到那人全力出手,陈禹摇头,一拳轰出。精气神凝聚,霸道拳意直冲而起,睥睨一方。这拳意一起,赵明毅神色倏变,喝道:“张师弟小心!”
同时,他急速扑出。然而,赵明毅到底慢了,只听得蓬的撞击声响,伴随着气势与神意的猛烈碰撞,那人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而出,凌空吐血。陈禹强大的体魄以及不逊于玄幽境前期的精神力下,一记霸拳可硬撼玄幽境中后期,那张师弟不过是玄幽境二层,根本承受不住霸拳的力量。赵明毅扑出,一把抓住了张师弟,仍被张师弟身上没有化去的力量带得一起倒飞出七八丈才稳住身形,落在地上。而那张师弟手臂无力垂着,脸色惨白,一脸的骇然。一拳只重创张师弟,没有直接将其轰杀倒让陈禹有些意外,估计和其胸口那一轮新月有关。寒月宗的秘术神通,也是有其独到之处的。“阁下出手未免太狠了!”
赵明毅将张师弟交给那女子,神色阴晴不定,怒声道。那女子震惊到无以复加。陈禹冷笑:“许你们痛下杀手,却怪我出手太狠?寒月宗果然是很讲理的地方,既然如此。我也很讲理,你们大可下手狠一点!”
说着,陈禹一手虚张,噬魂剑灵飞出。“走!”
噬魂剑灵一出现,赵明毅神色陡然一变,身躯一闪,场域张开,伴随着一轮明月自其胸口亮起,他竟直接裹着那张师弟以及那女子飞出,冲下了下寂魂渊的小径。陈禹有些意外,没有放出噬魂剑灵去追杀,而是选择放过了他们。赵明毅实力是玄幽境三层,对陈禹构不成威胁,陈禹也就懒得赶尽杀绝。当然,如果那张师弟刚才死了的话,陈禹就不会放过他们了。“公子威武!”
小袁目光明亮,带着强烈的崇拜之色,说道。“少拍马屁!”
陈禹一把提起小袁,展开身法,笑骂道:“我们也下去!”
下去的路陡峭之极,但难不倒陈禹,他拎着小袁,似飞鸟般急速而下。一炷香的时间后,陈禹来到了寂魂渊底部。这里其实还不算是深渊,倒像是干枯的河谷,只是两侧都是悬崖峭壁。站在这算是寂魂渊起点的河谷中,陈禹四面张望,只见沿着河谷往东北,是一条极长的斜坡,通向地面。而往西南,则是延伸的无尽深渊。深渊中,雾气蒙蒙,视线依然看不到太远的地方。“一剑裂渊,何等的气势恢宏!”
陈禹长吐一口气,说道。小袁倒是没有什么感慨。陈禹拎着小袁,朝着深渊中而去。行不过数里,前方的河谷中开始有水波荡漾,水渊遮住了河谷,使得下来的人无法沿着河谷继续深入,必须走两侧位于悬崖峭壁上的险径。“公子小心,前方路上可能会有剑印存在!”
小袁提醒道。